
自從知道咗西營盤站延遲嘅秘密之後,我就再唔敢搭港島綫。
事源,要由上年四月開始講起。嗰陣我「失手」搞大咗女朋友嗰肚,自問每次都做足安全措施,所以知道嗰刻都相當無奈。作為一個負責任嘅男人,當時我除咗打份正職,仲每晚做兼職準備婚禮同賺定奶粉錢。最簡單當然係做夜更保安,因為好多時都可以偷懶去訓教。
有次,公司派我地去西營盤站做臨時更。當時西營盤站啱啱開通無耐,聽講差唔多每晚都會有乞丐同醉酒佬由唔知邊到竄入去訓教或者避雨,由於人手分配出咗問題,所以巷鐵嗰邊搵咗我地公司派人過去做一星期保安。本身聽到都覺得幾麻煩,但守咗一晚之後,其實都尚算輕鬆嘅。
同我同一更嘅人叫做達叔,同佢守更可以話係好壞參半。好嘅係佢份人好易話為,成日見我唔夠訓都會主動叫我走去訓;壞嘅係佢真係好鍾意喺夜更嘅時候講鬼故。
「喂,弘仔,你知唔知點解西營盤站會延遲咁耐?」
夜更第二晚,當我地兩個坐喺月台座位偷懶嗰陣,達叔突然問。
「唔係話地質有問題咩?」我回應,「你唔係又想講有鬼嘛。」
仲記得第一晚佢已經向我提過林士站嘅事,話有唔少工人曾經喺施工嗰陣離奇死亡,仲有人發現到隧道有一張可怕嘅女人臉。跟住又提到屈地站,話因為好接近高街鬼屋,所以起落去就會引哂堆惡靈出嚟……最後巷鐵搵師傅睇風水覺得好影響總公司前途建議停工。結果一停果然年年賺錢,年年加價……
「點解會簡單?」達叔搖搖頭,「弘仔呀,你唔覺得好神奇咩?林士站同屈地站兩個站都係有問題最後起唔成,而夾喺中間嘅西營盤站,又偏偏會延遲咁耐。我之前聽班工人朋友講呀,呢件事真係好鬼得人驚。」
「我始終都係唔信嗰味嘢。」我照直講。
達叔無視我開始娓娓道來:「話說西營盤站其實一早已經起好,點知喺最後一次檢測嘅時候出現咗好嚴重嘅事故,當班測試列車由西營盤站開出去到香港大學站嘅時候,車入面嗰五個職員居然全部唔見咗。」
老實講,身處喺無任何燈光一片漆黑嘅月台,聽著有關於呢個站嘅「故事」,確實係幾令人心寒。
「佢地足足失蹤咗半個月,終於有人喺隧道裡面搵返其中三個。」
「咁到底發生咗咩事?」其實我唔係好想聽落去,但達叔一開始咗就好難叫停佢,唯一可以做嘅就係等佢盡快講完。
「冇人知。神奇嘅係,當時搵到嗰三個人嘅時候,佢地嘅表情睇落一啲都唔驚,又講唔返之前到底發生過咩事,就好似冇咗嗰半個月嘅記憶咁。巷鐵之後搵咗唔少著名嘅心理專家腦科專家,都係得唔出任何結果。最後,巷鐵決定俾筆錢佢地休養,而失蹤嗰兩個就當係意外死亡,賠咗一大筆掩口費俾佢地屋企人。」
「就係咁?」
「件事未完。」達叔搖搖頭「事隔三個月之後,搵得返嗰三個職員,居然全部喺同一日自殺,有一個仲要先殺咗自己老婆仔女之後先去跳樓。呢件事之後,巷鐵嗰邊就決定暫時延遲西營盤站開通……」
「嚇?但咁大件事點解我地好似完全無聽到過……」
「因為賠嘅掩口費夠多,最重要係同上頭政府夾哂口風。」達叔繼續說,「傳聞呀,高鐵超支撥款嗰幾百億,大部份其實係拎嚟應付呢件事……我地所有人都被蒙在鼓裡。」
「但係,真係發生咁大件事,點解只係停呢個站?照道理應該停埋後面嘅站先係?」
「因為呢個西營盤站先係源頭,弘仔,你見唔見到呢個站充滿著一啲睇落好詭異嘅壁畫?話就話係藝術,其實……」
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
達叔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嚇了我一跳。
「啊,係我老婆打嚟。」達叔講,「我出去同佢傾……順便食枝煙。」
「好。」
達叔離開之後,我一個人繼續坐喺月台沉思啱啱佢講嘅「故事」。諗下諗下,我突然聽到月台末端傳嚟滴水聲。
凌晨嘅月台好寧靜,基本上任何聲音都好似放大咗幾倍咁。仲好記得,公司話過有咩事都要向佢地報告。既然滴水,就有必要走去睇下咩事。
算了反正坐到開始有啲凍,行下都無妨。所以我企起身拎起電筒,開始向聲音嘅源頭前進。
滴答、滴答、滴答……
一路行,我竟然俾呢啲滴水聲搞到有少少淆,睇嚟真係受到達哥嘅「故事」所影響。當我拎起手機,諗住睇下有冇人可以同我傾下計分散下注意力嘅時候……
竟然俾我注意到,前方嘅月台地板上面竟然有一個又一個混有泥濘嘅濕腳印,睇落仲要係赤腳,腳印嘅路徑同樣係向住滴水嗰邊前進。
我第一時間諗會唔會係乞丐,係就要即刻趕佢走。但馬上又有所猶豫,自己係咪應該單獨行動,定係叫埋達叔先一齊過去睇下咩事?
應該點做好?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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