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現有的外勞政策,也使到來馬的外籍勞工面對高昂成本,根據來源國及行業的不同,每人需支付約9000令吉至1萬4000令吉。
內政部長拿督斯里阿末扎希日前宣布引進150萬名孟加拉外勞,受到各界密切關注。對我國來說外籍勞工或許有助於經濟發展,但更引起爭議的是外勞所帶來的效益是否大於負面影響。
外籍勞工在我國可說是處於讓人又愛又恨,一些領域如建築業、種植業和服務業等行業對外勞極其依賴,社會大眾卻也對外勞可能帶來的負面效應,如犯罪率增加和工作機會減少等問題感到擔憂。
但問題關鍵離不開政府的政策。世界銀行一項報告直言,我國目前面臨非常嚴重的外勞政策問題,這份《大馬經濟:外籍勞工》報告指出,我國的外勞政策「支離破碎」,無法控制欲聘請的勞工數量。
「大馬有超過10個不同的部門和單位,直接或間接的掌管外籍勞工事宜,這些部門和單位之間的職責經常是重複的,也很難控制不牴觸移民及勞工法令。」
我國現有的外勞政策,也使到來馬的外籍勞工面對高昂成本,根據來源國及行業的不同,每人需支付約9000令吉至1萬4000令吉。
非法外勞問題大
「儘管根據政府間的合約,每名勞工的成本較低,可實際上,在聘請外勞時進行招聘及安置工作的中間人會向外籍勞工收取額外費用,使到真正的成本遠比政府設定的高。」
引進外勞有得失完善政策保障各造這份在去年12月發布的報告說,有許多證據顯示,高成本令外勞從事不法行為,如逾期逗留或是非法進入我國等,以規避高昂費用。由此可見,不正確及零散的外勞政策也是導致非法外勞增加的主因。
報告說,外籍勞工對整體財政的影響力很小,財政負擔主要出自於非法外勞,因為他們無需繳付人頭稅、沒有購買保險、健康成本和拘留成本高。
大馬職工總會(MTUC)總秘書哥巴里斯南對此指出,我國的外勞政策零散及僱主對外籍勞工不平等的對待,促使我國的非法外勞數量不斷增加。
他表示,一些僱主在面對外籍勞工往往自覺高人一等,不願給予外籍勞工合適的薪資及工時,而政府的外勞政策,也無法確保外勞受到良好的保護。
他稱,除了非法入境者,許多非法外勞其實一開始都是透過合法程序進入我國,惟一些僱主逼迫他們超時工作、不願為他們更新執照或是沒有按時給工資,導致這些外勞寧願鋌而走險成為非法外勞。
世行報告提6建議政策
世界銀行《大馬經濟:外籍勞工》報告認為,外勞政策應該要符合國內發展的目標,並與人力資源政策一致,包括以市場需求為主、全面確認市場對所有種類外勞的需求及在保護本地員工及外籍勞工的政策上尋求平衡點。
報告提出6項建議,這些建議都曾在其他國家推行並獲得良好成果。6項建議政策包括:
1.修改外勞就業政策,比起安全考量,該政策更應該與人力資源策略一致。
2.提升在所有經濟領域中,針對外勞短缺的識別系統,以識別哪種行業的外勞需要填補。
3.通過重組人頭稅系統,淘汰僵硬的配額制度,以控制外籍勞工流入,以符合市場需求。
4.與其削減工資,可以根據生產力及價值將外勞分類(教育程度、技能水平、年齡等),方便管理及滿足經濟目標。
5.建立風險基礎系統以增強執法力度,在勞工及移民監管上推行聯合執法制度,以防止僱主和仲介違法。懲罰機制也必須一致。
6.使用人頭稅收益,提高本地勞工的技能,以填補中、高技術工作,以及使企業更輕易的透過增強技術來提高生產力。
填補中低技術工作 平衡勞動市場
據世界銀行在12月發布的《大馬經濟:外籍勞工》報告中指出,外籍勞工在大馬的發展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包括在我國人民的教育程度偏高時,填補中、低技術勞工市場。
在就業需求集中在高技術職業的同時,我國卻有高達3/4的工作還是中、低技術職業,使到勞工市場出現不平衡。因此大馬需要外勞,以填補在中、低技術職業中的鴻溝。
「同時,具有高技術的外籍人士,也提供了本地所沒有的專業技術,這些移民在國內發展扮演了舉足輕重的角色。」
報告認為,若大馬欲實現在2020年成為高收入國的目標,如何充分利用外勞將會成為其中關鍵。
報告也顯示,低技術外籍勞工的增長會使到國內生產總值(GDP)增加,約低技術勞工增加10%,將會使到GDP增加1.1%。因為低技術外勞將會填補勞動力空缺、降低生產成本及提高出入口量。
拉高本地員工薪資
「這些低技術員工增加,也提高了企業對高技術大馬員工的需求量,每增加10名新外勞,平均將使該領域增聘5.2個本地員工。在有理由的假設下,每10名外勞可為全馬創造0.3至0.5個新工作。
「雖然許多研究都指出,外勞可能帶來負面的影響,但外勞將會為僱主帶來更多正面影響。」
報告說,外勞的增加將會提高本地員工的薪資,每增加10%外勞,將使到本地員工的薪資提高0.14%,不過外勞的薪資也有顯著的減少,即下降3.94%。
同時,報告中針對薪資增長的數據顯示,擁有初中和高中教育程度的本地員工薪資,有巨幅增長,分別達0.38%及0.26%,而對小學程度及以下的本地員工薪資,則有很大的負面影響,薪資可能被裁減0.71%。
截至2014年為止,本地員工的教育程度多在中五或大馬教育文憑(SPM)以上,達71%,而外勞的教育程度則多在小學及以下,約有60%,這明顯看出本地員工及外籍勞工的分界嶺。
報告說,目前並沒有確鑿的證據顯示出低技術外勞,與革新及科技之間的關係是有限的,有研究報告指外勞使到我國的勞動力,比其他東亞國家低,但也有研究指在製造業的外勞不會為科技應用帶來負面影響。
「有關研究報告,讓我們對外勞所帶來的影響有更深認識,但都沒有表現出大馬經濟全貌,不足以說明對大馬發展的影響。我們還需要更多的研究。」
工作態度差 僱主棄用本地人
儘管外籍勞工初抵我國時,會有語言及文化差異,而且聘請外勞必須要承擔的費用,遠比本地員工來得高昂,但是業者感慨很多領域難找本地員工,很多本地勞工的工作態度遠遠不及外勞,因此業者為了生產線的流暢,寧願花更多的錢去聘請外勞。
其中,大馬中小企業公會主席江華強申訴,本地勞工及外勞的工作態度有很大的差別,在法律規定不能聘請外勞駕駛羅里及重型車輛這行,已使到業者吃盡苦頭,因為有不少本地勞工抱著「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心態,而且做不長久,使到許多業者寧願自己去考執照,親自去送貨。
江華強也直言,很多本地勞工愛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曠工,有些友族勞工在一個月曠工幾次,而且每次給的理由都是父親逝世,可謂十分離譜。
他續稱,在很多領域,尤其是園丘業往往請不到本地勞工,不少油棕園僱主還有過類似的經驗,本地友族勞工采棕油時,有時會發生「人不知所蹤、棕油也不翼而飛」的事,有些勞工會拿去偷賣,接著不再來上班,當錢花完之後,又去別的油棕園找工。
江華強在接受》訪問時稱,儘管聘請外勞的手續複雜,還要承擔各種手續費、提供住宿及有必要的話,還需要承擔工作時的膳食及交通,但在沒有辦法之下,許多僱主還是更願意去聘請外勞,當中最主要的問題是工作態度。
合法外勞多安分
他補充,如果有好的本地勞工,僱主也願意去聘請,他們的薪水也相當高。
他稱,按照政策,外勞只能在大馬逗留5年,而這些外勞因已掌握了技術,有時就是約滿回國,之後再回來當工廠領工階級,有不少中小型企業的工廠,領工都是外勞。
另一方面,對於部分人認為外勞也是導致社會治安不靖的原因之一,大馬機器廠商總會總會長陳保成則認為,這對大部分的合法外勞來說,是不公平的事,因 合法外勞到馬來西亞做工,旨在打一份穩定的工作,每個月匯錢回家,因令吉對他們來說,有匯率上的優勢,這就如同許多大馬人在新加坡做工的心態,大家都很安 分,不敢惹是生非。
「做久以後,我們(業者)就知道他們的為人與品行,如果素質差劣,業者都會遣送他們回去;當然,從其他途逕入境我國的非法外勞,他們的行為就不得而知了。」
程序欠透明 6P漂白或徒勞
「馬來西亞究竟有多少外籍勞工?」
這是一個說不準的答案,有說600萬、700萬,甚至還有人估計高達1000萬,但江華強認為,因為國內存在太多非法外勞,所以真正的數字沒有人知道,只能說「相當可觀」。
儘管有人估計若把非法外勞漂白的話,就不需再引進外勞;但江華強坦承,以內政部目前進行的漂白計劃,最後或徒勞無功,因政府依然沿用「6P非法外勞漂白計劃」方法,這種方法在上次已說明行不通。
他說,儘管當局推出非法外勞漂白計劃,但整個程序及流程卻鮮為人知,因當局沒有與業者及相關公會溝通,清楚地把信息傳達下去。
惟他補充,在28個工商界組織與內政部等部門就外勞人頭稅問題而舉行的對話會上,他們有向內政部秘書長拿督斯里阿威反映漂白計劃的問題,對方表示接下來找公會對話。
另外,陳保成表示,儘管大馬目前對外勞的需求量很大,但他們不清楚政府早前宣布3年內,引進150萬名外勞是根據怎樣的標準,若是當局逐步批准引進外勞,他相信國內的需求量並不用那麼多。
他說,政府的外勞政策有很多矛盾,讓業者產生不必要的開銷,包括:突然宣布暴漲外勞人頭稅、漂白非法外勞計劃存在很多不透明的地方,加上執行不力往往造成外勞從合法轉非法,又從非法轉合法,這一切損失都是需要業者去承擔。
政府在這邊廂才簽署備忘錄,要引進孟加拉外勞,副首相兼內長拿督斯里阿末扎希在周五(2月20日)卻宣布,凍結所有外勞引進大馬,包括孟加拉外勞,直到政府滿意工商界對勞工需求,外勞政策的朝令夕改叫商家們失惜,無從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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