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家對鄭全行(Ridhuan Tee Abdullah)最深刻的印象,應該離不開他一再重複指責華人為「Ultra kiasu」(超級怕輸)。他也不諱言這形容詞說:「就是我的招牌(trademark)。」
他接受《東方日報》專訪,一開始就先說:「這是我第一次上門來(接受採訪),但我不是來道歉的,我不要人家以為我因為感到抱歉所以來接受採訪。」他希望可以針對一些課題做解釋,讓華社可以更了解他。
整個訪問中,數度在談到一些課題時以不停的大笑取代答案;他批評華人,更一再批評那些批評他的華人對他進行人身攻擊;他批評華教,卻把5名孩子都送進華小念書。
他說他已經對網民的批評與攻擊免疫,卻一再要網民不要再攻擊他和他家人。
這名福建籍貫的政治與國防學者說,自己與兄弟姐妹用福建話溝通,並以福建話說自己並非「無情的人」,是「有情的人」。
【背景】
今年50歲的鄭全行出生霹靂的峇眼拿督,包括他在內共有10位兄弟姐妹(7男3女),他排行第8。
他在馬來西亞國立大學完成學士和碩士,爾後在博特拉大學修讀博士,主修政治科學與國防。目前任職於登嘉樓蘇丹再納阿比丁大學(UNiSZA)的伊斯蘭產品和文化研究院(INSPIRE)。
問:你可以自我介紹嗎?
答:我是霹靂人,只在幼兒園學過不到1年的中文,因為交通的關係,之後都是在國小、國中念書。但我是福建人,福建話沒有問題。
問:你是怎麼改信依伊斯蘭?
答:我的生活環境都是被馬來人圍繞,我的父親在村子裡開雜貨店,都是做馬來人的生意。但我的伊斯蘭都是在學校學習;在國小時候,通常上宗教課時,非穆斯林都離開課室,但我留下來聽課,嘗試了解什麼是伊斯蘭,最後讓我明白了伊斯蘭與馬來人的區別。
到了初中三考SRP考試,當時的非穆斯林禁止報考伊斯蘭科目。我是第一名非穆斯林,也是唯一一華人在官方考試中拿宗教科目,包括在大馬文憑考試也報考宗教科目。
我比一些馬來人更親近伊斯蘭。因此,出現一些言論說「我比馬來人更馬來人」,但我不同意!我已經說過了,我出生在華人家庭,我是華人,我的血統是華人,就算我死了,我也是華人。
說「我比馬來人更馬來人」是不對的,但這在華社一直流傳這說法。我已經說了我是誰,還是很多人以此攻擊我。
我是福建人,我可以講可以聽,跟兄弟姐妹也是用福建話溝通。很多人說我是「無情的人」(福建話),但我不是那種人,我是「有情的人」(福建話)。
身份認同危機?華人?馬來人?
問:有人說你有「身份認同危機」,你試圖讓自己顯得比馬來人更馬來人,比穆斯林更穆斯林。
答:我要否認!我沒有身份認同問題。你說的身份認同危機是指什麼?我要變成馬來人?No Way!我是華人。上蒼讓我成為華人,並在在《可蘭經》上說明,華人、馬來人、印度人都可成為穆斯林,上蒼教誨我們,我們要尊重其他人,就算對方不是穆斯林,就算我們信奉不同宗教,也必須要相互尊重。
所以我不明白別人為什麼要用身份問題來攻擊我。如果我憎恨不是穆斯林的華人或印度人,就等於我拒絕了我信奉的宗教,我就不是好穆斯林,我怎麼可以這樣?
問:你的身份認同是,你先是華人,或穆斯林,還是…
答:如果你問我,我一定把我的宗教放在前面。我先是穆斯林,然後才是華人。我不能逃脫我是華人的事實,但如果你問我作為一名穆斯林,我一定是宗教為先,因為我選擇了伊斯蘭,信奉伊斯蘭。所以你問我,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先是穆斯林,接下來才是其他的。
之前有一個民調,問馬來人有關馬來西亞人優先?還是穆斯林優先?這是有偏見的問題。你可以問華人,你先是馬來西亞人還是…對於華人來說,宗教不那麼重要,經濟對華人是比較重要的,其他都是次要。但如果你問穆斯林,一定是宗教優先,因為伊斯蘭教里就包含了族群與國籍等等。
問:你信奉伊斯蘭是因為伊斯蘭的特別之處?還是受到身邊人影響?比如結婚因素?
答:我說過了,我信奉伊斯蘭因為我自小學習伊斯蘭,而我能夠分辨伊斯蘭與馬來人。因為我們住在鄉下,天天與馬來人打交道,那時候如果我看馬來人,自己不會信奉伊斯蘭,因為我爸爸做生意時,有馬來人偷竊,這很平常;有偷看我姐姐洗澡、偷我姐姐的內衣褲、有的打我的兄弟,欠我爸爸錢不還。如果我無法分辨馬來人與伊斯蘭教,我不認為我會信奉伊斯蘭教。
問:你是幾歲改信伊斯蘭?
答:我20歲信奉伊斯蘭教。24歲結婚,我是在大學認識我太太。我信奉伊斯蘭完全與太太無關,雖然太太是馬來人。
我是學習,了解了伊斯蘭後,決定改信。我在學校的時候有許多基督教同學,他們也向我講解基督教,我做了比較,最後決定皈依伊斯蘭教。
問: 你的家人接受嗎?
答:家人在觀念上,無法區分馬來人與伊斯蘭;改信伊斯蘭在他們觀念中,就是「入番」,「變成番人了」。由於我村子的馬來人態度很不好,欠錢不還等等,所以,(家人)對馬來人的觀念很負面,而且不能區隔馬來人與伊斯蘭。當我說我改信伊斯蘭,他們認為我變馬來人,肯定不高興,也很生氣。
我的父親在我改信伊斯蘭3年後去世。我母親在3年前去世。但我要說的是,我改信伊斯蘭後,盡最大努力向他們說明馬來人與伊斯蘭的不同。伊斯蘭教我做的事,我都會做,因為一名孩子如果不孝順父母,就不會上天堂。
我改信伊斯蘭後,每一年新年,我不曾遺漏,我一定回去幫助父母,直到我的母親去世。我要證明,我改信伊斯蘭後成為一個更好的人,我不喝酒、不賭博。
在華人的傳統,沒有教我們要怎麼表達對長者的尊重,但伊斯蘭教我做的,如擁抱父母、親吻父母的手,我都做了,而他們嚇了一跳,他們的10個孩子沒有人這麼做,只有我這麼做。
水與火交戰,一般上,都是水必贏。結婚之後,我也是最常幫助父母。10個兄弟姐妹,7男3女,我排行第8,我最小的弟弟也改信穆斯林。10個兄弟姐妹當中,我和父母的關係是最好的,最多幫助他們的孩子。
問:所以現在和兄弟姐妹的關係沒有問題了?
答:完全沒有問題。一開始,是有問題;但之後,我證明給他們看,他們不能做的,我能做,不像我哥哥,騙父母的財產等。
「Ultra kiasu」的由來
問:你為什麼使用「Ultra kiasu」(英語+福建話,超級怕輸)詞?
答:這其實是我的博士論文,我研究有關華人如何看馬來政治。我訪問了400名華裔學生,並根據7個不同的標準來衡量,ultra kiasu(超級)、moderate kiasu(一般怕輸)、less kiasu(不那麼怕輸)。我是唯一一個華人做這個研究的,沒有人做過這樣的研究了。
研究結果是,他們的看法都是屬於ultra kiasu。看回他們的背景,都是來自華小,看中文報章,每天聽和看中文電台及電視台,他們也不和馬來人交流。這是我所得到的研究結果。
Ultra kiasu是我的標誌(trademark),但我是針對特定族群,不是說所有人。Kiasu(怕輸)其實是個正面詞彙,我們必須怕輸,我們才能與人競爭,但如果是ultra kiasu就過頭了。
但我是針對特定族群,不是說所有的華人。我已經在我的文章解釋過了,但很多人理解認為,我指責所有華人。
否認華小無助團結 只是需要改進
問:你在你的文章曾經說過,華校無助國民團結,為何你要送你的5個孩子都進華校?
答:我沒有說華校無助國民團結,而是說需要改進。不然我也不會送我的全部孩子進華校。
我曾經在一家華人超過60%的華小,安邦新村華小擔任家教協會主持超過10年。很多的華裔學生剛進入中學都不會講馬來話,你可以去問翁詩傑,我怎麼和他討論,協助這些華裔學生掌握馬來文。我的妻子剛好也在那裡教英文,你可以想像,這些學生講英文不懂,講馬來文不懂,最後考試不及格。
我說的ultra kiasu,因為你們(華校)反對任何的改進的措施。政府一說要增加馬來課的節數,你看董總、教總,他們反對,認為增加馬來課就會導致對中文的掌握會下降。
如果你問我,作為馬來西亞人,當你說馬來西亞人優先,那你就必須把馬來文當優先。看到很多小孩沒有辦法掌握馬來文,我都會覺得可憐,要怎麼辦呢?
我反對,因為華校不要改進,你拒絕所有要改進的建議。如果你在華小一天只有2、3個小時的馬來文課,你要怎麼改進馬來文的掌握,尤其這些學生回到家都是講中文,看中文報、看中文電視台。
問:是什麼原因讓你把5名孩子都送進華小呢?
答:第一,因為我是華人,我要我的小孩在掌握馬來文之外,也能掌握華語。而且這也是伊斯蘭的教義。
我也要向我的家人證明,我改信伊斯蘭,但我沒有變成馬來人,我還是華人。我已經訓練我的孩子,讓他們接近華人社群,解釋什麼是伊斯蘭教。
我一半的孩子有中文姓氏,即「鄭」,一半沒有。因為以前政策不允許,改信伊斯蘭後就不能保留中文名,後來是我們通過華人穆斯林組織去爭取。
但,那是以前,不是現在,現在連這個組織也憎恨我。現在的人都不認識我是誰,尤其是華社都是看中文報,幾乎每個星期都扭曲我說的話。我奇怪的是,他們都不說正面的東西,這種激發別人憎恨我的做法,這是不對的。
所以我送我的小孩去華校,我要改華人的看法,以為改信伊斯蘭就變成馬來人的觀點。我要說的是,我的孩子還是華人小孩,他們要懂華文,而且這也是伊斯蘭教義,以便可以到中國求取知識。
這有什麼錯,如果有一天我的孩子可以走進華人社群,可以幫助不懂馬來文的華人,也可以通過中文傳播伊斯蘭。
可是我送孩子到華小也成為受攻擊目標,指責我言行不一。我被攻擊得很慘,他們不了解。如果你要了解我,來找我,我可以向你解釋,為什麼我這麼說,但不能這樣攻擊我。
以父為例 認失誤非侮辱
問:你常常發表一些具有爭論性的文章,譬如針對喝酒、衣著規定,還有為了支持前農長依斯邁沙比里不必為了「杯葛華商論」向華人道歉,你甚至說你父親如何教你欺騙馬來人,把生物柴油參汽油,糙米參白米等等。
答:好,我先說我父親的事,中文媒體炒作這個課題炒作了很久,差不多每一天。我很奇怪,如果你不明白我的文章,你來問我,為什麼我用那些字眼,我是否有侮辱我父親,不尊重我父親。
在寫這文章時,正是依斯邁沙比里課題最熱的時候,後來又發生米粉被污染事件等等,我都有跟進這些時事,當這些事情發生時,這群ultra kiasu人士就大作文章。
我所寫的有關我父親的事,確實是有發生過。從學術角度來說,那是不好的行為,作為孩子,我應該譴責我的父親。我承認,當這成為一個課題之後,我的兄弟姐妹也說,你可用其他例子,為何用自己的父親來做例子?我說,如果我用別人為例子,我們不能確定是否是真的,所以還是用我自己的經歷的比較好。
當著文章刊登之後,我的兄弟姐妹和親戚很生氣,指責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要向他們解釋,首先,這是否真的有發生?這是好或不好的事?
只是,我的失誤是,用我自己的父親為例子。我承認那是一項失誤。但我沒有收回我所說過的,因為那確實是發生過的。我要說的是,這種事是存在,而且會發生,我並不是要捍衛那名部長,但人們攻擊我的方式,一再重複。
這種事確實發生,我也親眼看過很多,但媒體為什麼要誇大,說我不孝子、是不好的兒子等等。有時候我也會生氣,媒體玩弄這些課題,以便人們憎恨我。
我要說,我沒有要侮辱或不尊重爸爸。我想,若我爸爸可以活到現在,我想他會為我感到驕傲。我媽活著的時候,我可以很好照顧她,我想她也為我驕傲。
我媽生病的時,我們10名兄弟姐妹,是誰在照顧她?從她還健康到她去世,她都是住在我家和也是信奉伊斯蘭教的弟弟家。她的喪禮也是在我們家舉行,因為我的其他兄弟姐妹不要我母親死在他們家,因為華人認為這是不祥的。
我指著我的兄長,你們或許對外從來沒有說過父親的不是,但你們如何對他?還不是我盡心盡力照顧老人家….因為伊斯蘭不允許孩子不顧自己的父母,不然會下地獄。
問:難道馬來社會就沒有拋棄自己父母的嗎?
答:或許有,但很少。
問:所以這並非族群的問題,不管是馬來人、華人、印度社群都會發生這樣的事。
答:但至少就我所見,華人是如此,馬來人很少,因為伊斯蘭教義不允許我們不照顧自己的父母。我是以我的個人經驗來看,我看到都是發生在華人身上比較多。
衣著指南的爭辯
問:至於衣著指南的部分。
答:我是說,衣著指南是有必要的。你要去政府部門辦事,在我看來,你一定要衣著得體。我都會把此事與宗教掛鉤,我疑惑,到底什麼宗教叫你穿成性感、暴露?到底哪個宗教這麼教的?如果不是來自西方的所謂人權?你去國民登記局,穿熱褲,背心… 這是你的權利,但有一點道德啦!
當你到政府部門辦事,穿得得體一點啦,哪怕不是法律規定。我相信所有的宗教都教你要穿著得體,我沒有看過宗教要你穿的性感,你看和尚、修女的穿著,你看他們的穿著,都是很得體的,除了西方的影響。
問:得體、性感,這都是個人的看法。你說伊斯蘭教導穆斯林尊重他人,就算對方不是穆斯林。如果那個人穿著舒服自在,我們為什麼不能尊重呢?
答:我說的是衣著指南,你在政府部門辦事時要衣著得體。如果你不相信衣著指南,那你為什麼你到神廟時不穿性感衣服?你為什麼要遮蓋特定的部位?
問:這個比喻不恰當吧?把膜拜場所跟政府部門來相比,就好像把蘋果和榴槤相比,雖然兩者都是水果。
答:所以我說,為什麼這麼「虛偽」?當要見上帝,就穿得好好的;當要去政府部門,……
問:所以你把政府部門等同與膜拜場所?
答:對我來說,功能是不同,但環境,我們應該要尊重啦!我也給予比較,在印度,政府也譴責穿著性感,我也有提供例子來支持我的論點,但我的例子沒有被報導,但就是攻擊我。
華社成為目標,因為….
問:你為什麼總是針對華社呢?
答:我沒有針對華社,我只是在捍衛伊斯蘭。我的學生裡面有馬來人、華人、印度人,砂拉越人和沙巴人,他們對我很滿意,如果你有來上我的課,你們了解我。如果你們只是通過我的文章,用700個字來判斷我,然後在網絡上使用粗俗的字眼攻擊我,那是很不公平的。你至少要來了解我,了解我的一個怎樣的人。
問:如果讀者不是看你的文章來了解你,要怎麼了解你呢?
答:這也是對啦!但同時,為什麼你只是關注不好的東西?關注一些正面的東西啦,我相信我的文章一定有好的東西,我的文章不會都是負面的東西。為什麼就要挑不好的來批評呢?我知道報紙要賣,所以就這樣玩弄課題。但我沒有通過我的文章的得到任何的好處。
問:但你因為這樣而成名,大家都認識你,關注你。
答:我很久以前就很出名了。我想超過20年了。為什麼我到這個年紀,還想要出名呢?我早就已經出名了。
「我已經免疫了,我還有發言權」
問:你的文章常常在華裔社群引起輿論,你在寫的時候應該就可以預見到了,也讓你成為具爭議性的人。是什麼讓你依然如此熱情寫作呢?
答:我沒有要成為具有爭議性的人。我寫,因為我有寫的權利,要表達我的觀點。當你有疑惑,當你覺得我的文章是負面的,你來找我啊,我可以向你解釋,但不對對我人身攻擊。
問:其實你應該對你的文章受關注而感到開心的,不是嗎?
答:也不能說開心,我希望通過我的文章,可以創造一個環境,讓我們進行坦誠交流。
問:你覺得華社會為什麼會對你有所誤解呢?
答:因為他們就看新聞,他們看那些關於我的負面報導,正面的事情不獲報導。我一直有解釋,ultra kiasu,我不是針對所有的華人,而是特定的華人。我一直都試圖在解釋,但這些都沒有出現在報紙上,出現都是負面的東西。
我提出5個建議如何改善華小,沒有被刊登,但刊登都是說我反對華小。雖然我的文字比較激烈,但你攻擊我,我當然也要捍衛我自己。
問:所以你會繼續寫文章?
答:只要我還有專欄,而且我也有自己的部落格和面子書,我都會繼續表達我的感受。如果其他人可以自由發表,自由批評,為什麼我不能?這是民主國家,不是嗎?我也有發言權,有爭辯的權利。
只是很遺憾的,你們攻擊的方式很不文明,對我人身攻擊、攻擊我的父親和母親,這是不對的。如果要和我爭論,來找我。我的原則很簡單,你不同意我的觀點,可以找我討論,但不要攻擊我。你看網絡上的攻擊,所以我都不要理,不要看,不需要,我已經免疫了。只要我認為我對,我就會繼續這麼做。
問:你有撰寫文章的自由,讀者也自然有批評的自由。
答:不是,你不能就這樣批評我。不過我也已經免疫了,我不去看了。但你們不要一直這樣批評我。
問:你既然一直說你已經免疫,你不去看網民、讀者的回應,你又何必介意?一直叫讀者和網民不要再批評你?
答:我說過,如果我沒有被攻擊,我就不會反擊。
問:你有計劃從政嗎?
答:沒有。我對現況很滿意。而且我也要澄清,我不是巫統請的文棍。我不認為巫統會請我。我不屬於他們的。
問:你的文章在馬來社會有市場嗎?
答:馬來社會的反應很好。馬來社會、穆斯林也來接觸我。他們的反應都很正面,馬來社會可以很好的接受我。
我的華人朋友,當他們有問題,對伊斯蘭教有疑惑,他們也會來找我,我向他們解釋,我很多華裔朋友後來也成為穆斯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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