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帶他女朋友回老家,半夜卻神神秘秘把我拉進他倆屋

龍的傳人| 2016-03-18| 檢舉

我的爺爺叫聶鴻財,聶家祖上是十里八鄉有名的大戶,龐大的族系更是枝繁葉茂,曾經出過一些入朝為官和富家一方的商人。

古人云:富貴傳家,不過三代。縱然祖上的財富積攢的再厚也架不住子孫的揮霍。

整個家族在爺爺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沒落,二叔更是不務正業的痴迷起風水之術,整日吵著要挪動祖墳,逢人就說聶家祖墳的風水已經被破壞,埋葬祖墳之地現在已成了凶地。

爺爺本就不待見二叔不學無術的樣子,現在鬧著要牽祖墳更是把他氣的火冒三丈。經常讓二叔跪在宗祠中訓斥:「德義,你別讀了幾天的洋墨水就給我起麼蛾子。這件事是關係到全族人的大事,作為族長,我說不準就不准。」

二叔平日裡最怕爺爺,可是這件事上二叔就像一條倔驢認準了非動祖墳不可。經常被爺爺拿著掃地的埽梳給打出祠堂。

父親是一個老實人,爺爺的話他也最聽信,平日裡跟族人的關係也最親密。爺爺有一次把他叫到近前:「德忠啊,對於你那個不爭氣的弟弟我是實在管不了了,平日裡你的話他最聽,你去勸勸他別讓他給我整日裡瞎作妖。」

「嗯,知道了爹,我回去好好勸勸他。」父親點點頭。

父親依照爺爺的囑託去找二叔談了話,二叔這一次卻並沒有跟平日裡一樣不再胡鬧,反而是哭著對父親說:「祖墳的風水已經被山體崩塌給破壞,龍脈被壓,小溪成為了煞水,因果報應恐怕會降臨到後輩的頭上。」

父親很憤怒的甩了二叔一個耳光,這是他倆長這麼大第一次鬧翻,也是父親唯一一次打他,父親近乎咆哮的吼道:「聶德義,你說的是什麼狗屁話,你這是在咒你的侄子嗎?」

二叔並沒有做什麼辯解,只是甩下一句話:「你要是不信,今晚子時我在祖墳等你。」

父親認為二叔簡直便的不可理喻,氣憤的回到家中倒頭便睡,一覺醒來天色竟已入夜。他猛然間想起白日裡二叔的話,心裡暗罵:為了我兒子,我就走一遭,看你聶德義能搞出什麽麽蛾子。

等父親到了地方,遠遠的看墳堆里飄忽不明著一塊塊磷火,陰風陣陣吹的脊背發涼,冷月的清輝下,整個墓地泛著詭異的光芒。

正在父親心裡害怕的時候,肩膀被人猛地被人一拍,父親嚇得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在這個時候傳來了二叔的聲音:「大哥,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二叔拽著父親來到了一處墓碑前,借著月光,只見墳邊黑壓壓的一群小老鼠,齊齊地樹立起他們的鬍鬚,從側面來看,好似一排整齊的香一般。

父親第一次見到這種奇怪的景象,悄悄問二叔:「這群小耗子在幹嘛?」

「這是鼠燒香,這是大凶之兆,證明這個墳的主人已經變成了行屍。」二叔低聲說道。

父親當然不信的繼續觀察著,只見一陣陰風吹過,小老鼠全都不見了,一隻慘白的手從墳墓中伸出,這隻手四處摸索著,最後竟然慢慢用力露出了整個胳膊,半個身子,最後整個身子都爬了出來。

這時父親指著從墳墓中爬出來的屍體驚訝道:「那不是爺爺嗎?」

「不錯,正是兩年前去世的爺爺。」二叔只是肯定了父親的疑問,然後就死死的盯著屍體不再說話。

只見屍體搖搖晃晃的奔著他們走來,二叔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急忙用手捂住了父親的口鼻,示意他不要呼吸。

父親點點頭,用手遮住口鼻閉住氣。屍體一怔,然後慢慢的又回到了墳墓旁,從那個不大的洞又爬了進去。

二叔不顧已經嚇呆的父親,自語道:「這裡的屍氣已經積攢的太多了,假如在一年前可能還可以用牽祖墳來避禍,然而現在已經不是我這種半吊子能解決的了。」

等到父親慢慢平復了心情,呆呆的問道:「那你白天的話是什麼意思,會怎樣?」

二叔長長的嘆了口氣:「這件事,是福是禍,我也說不清楚。」

自從祖墳回來,父親就一直悶悶不樂,經常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二叔也離家出走了,只留下一封書信,告訴爺爺說,自己已經不能控制局勢了,他出村去找大師。一定在我出生前趕回來。

時間過得很快,很快就到了媽媽臨盆的日子,隔壁村的王婆也早就準備好了一盆熱水和洗乾淨的手斤放在一旁,為母親屋裡屋外的忙碌,父親滿臉焦急的等在房門外,爺爺和奶奶也都趕了過來。

這一天的太陽似乎也很想湊的近些看看熱鬧,天氣異乎尋常的悶熱。奶奶除了不停的向裡面張望又時不時的看一眼村口的方向,父親知道,今天是二叔說要回來的日子。

「德義,是德義回來了。」奶奶忽然對爺爺喊道。

爺爺把旱菸袋往腳上磕了磕,趕忙到大門口探出腦袋瞅了一眼,然後又回頭冷哼道:「這個不孝子,回來就回來唄,不回來才好呢,家裡還能消停些。」

奶奶白了他一眼,忽然又驚奇道:「老頭子,你快來看,德義領回來一個媳婦。」

父親也應和道:「確實領了一個年輕的女子回來的。」

爺爺再也不顧面子了,喜笑顏開地往出跑,同時還說道:「死老太婆,你在那傻瞅什麼,人家姑娘第一次到咱家,還不出去迎迎人家。」

二叔和那名女子跟爺爺剛踏入院子的大門,一聲響亮啼哭就從屋裡傳了出來。不一會,王婆出來大聲喊道:「恭喜,恭喜,是個大胖小子。」

當父親抱起我的時候眉頭就皺了起來,問道:「王婆婆,這孩子臉上爬滿的紅印是什麼?」

王婆解釋道:「沒打緊,這是胎記。很多孩子都有胎記的,不過一般孩子的胎記大多沒有這麼大。」

二叔狐疑的湊上來看了一眼,然後示意女子也過來看看,女子走了過來驚叫出聲道:「盤龍紋!」

「啊!」二叔聽到這個名詞仿佛也呆住了,口中不住的喃喃自語,「果真如此,真是報應啊。」

父親心知事情的嚴重問道:「盤龍紋是什麼,我的孩子有危險嗎?」

女子徐徐嘆道:「這種盤龍紋是龍脈格局破壞之後,由煞水而養出的格紋胎記。胎記會隨著孩子逐漸長大,最後紋路遍布全身而掏空整個軀體。」

父親聞言跌坐在地上,竟像一個嬰兒般的哭了起來。

二叔問道:「鄒昕道長,難道沒有辦法消除這個胎記嗎?」

鄒昕沉思了許久,最終開口道:「辦法有一個,就是找到九龍抬棺的急煞之地的墓穴,在墓主人的主棺中待足九九八十一天,這樣急煞之氣便可與盤龍紋相互抵消。」

父親來不及擦拭淚水急忙問道:「那裡有這種九龍抬棺之地的墓穴?」

女子搖了搖頭,嘆道:「這樣的墓穴,師傅找了幾十年也沒有找到。聽說這種點葬墓穴,不僅兇險異常,而且很容易迷失心智。不過你們可以先用屍氣壓制盤龍紋的生長,至於日後能不能找到根治的辦法,我就愛莫能助了。」

爺爺沉默了許久,終於開口問道:「道長,難道我家祖墳的風水真的被破壞了嗎?」

女子冷哼一聲:「這個孩子不就是例證,假如你還執迷不誤的話,恐怕日後還會有更詭異的事情發生。」

「好吧,我聽你的。」

在女子的幫助下,祖墳終於順利的牽動完成。臨走時,她給我一個玉墜留作紀念,母親一直把它掛在我的脖子上。

轉眼之間,我已經七歲了,村子裡的小夥伴們都嫌棄我長的丑,他們平日裡完耍的時候總是不帶我,看我的眼神也有一種恐懼。甚至當著我的面罵我是個醜八怪,讓我滾遠一點。我恨這個胎記,它幾乎毀了我整個童年。

二叔卻一直沒有成家,據說是山村的姑娘嫌他沒有本事,整天無所事事的。可是我卻喜歡往他家裡跑,那是因為每當我去他們家裡蹭飯打伢子的時候,他總喜歡給我講許多故事,我總是很欽佩他讀過那麼多的書,我曾一度以為他以前是私塾先生。他告訴我很多點葬墓穴的知識,很多地方晦澀難懂,問他請教時。二叔總是臉色通紅,推脫需要我長大以後自己領悟。

鄉里的私塾不會要七歲的娃娃,九歲才可以進私塾。七歲的時候,沒有小夥伴一起玩耍,我便喜歡一個人獨自溜到後山去玩。後山岩壁陡峭,很多奇形怪狀的石頭仿佛跟我一樣被大家所拋棄。

只是人小貪玩,一時竟忘了時辰,等我想回家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崎嶇的山路在月光下顯得那麼朦朧,我小心翼翼的走在石階上,卻在耳邊聽到了呼呼的風聲。

山裡的風吹動著樹葉沙沙的響動,我回頭望去,遠處婆娑的樹影中竟然好像有有一頂花轎,很多人吹吹打打的向著山下走來。

好奇心驅使我停在路旁張望,等到花轎到了近前,我發現轎子竟然由紅色變成了白色,我揉了揉眼睛,發現吹嗩吶送親的人竟然對著我笑,不知為何我只覺得脊背發涼,猛然間我發現自己竟然不能動了,眼睛直勾勾的望著花轎。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在迴蕩:花轎里坐的是誰?

正當這時花轎窗口的布簾好似動了一個角,那個角慢慢的向上掀起。大腦中有兩個聲音在做著激烈的鬥爭,一種好奇而激動,另一種恐懼而膽怯。

隨著布簾的慢慢掀起,我覺得自己的神經已經高度的繃緊,只見一雙血淋淋的手突然間暴漲伸出花轎的窗口死死的扼住我的咽喉,我想喊卻發現自己根本就喊不出聲音。

正當我絕望的時候,懷中的玉墜竟然爆射出很強的亮光,喉嚨間的壓迫感瞬間消失了,等到光漸漸暗了下來,卻發現哪裡有什麼花轎,只有後山陰冷的山風。

這個時候看到了山下攢動著許多火把的光亮,還有很多人在喊我的名字。我知道那是爺爺帶著族人來找我了。

爺爺回到家當著全族老少的面就大聲呵斥我:「小兔崽子,你跑後山去做什麼。不知道後山多的豺狼虎豹,把你叼走了怎麼辦?」

我倔強的抬起頭反抗道:「那就讓它們把我叼走算了,反正我也是一個沒人疼,沒人愛的孩子。」

爺爺聽到我這麼說勃然大怒:「還犟嘴,不知好賴。去把戒尺拿來。」

奶奶急忙勸阻道:「算了吧,孩子小,不懂事。你告訴他,下次別再亂跑不就得了。至於這樣嘛。」

「這樣的白眼狼,必須得好好教育,族裡人哪一點虧欠你了,黑燈瞎火的都出去找你。你還不知好歹。」爺爺說著就推開奶奶的手,打算自己去後堂。

七年來的孤獨和委屈此時如傾瀉的洪水,隨著眼淚不停的湧出。我大聲哭喊著:「你們都是壞人,背後都說我是醜八怪,是吃小孩怪物,當著我爺爺的面裝好人。」

爺爺從後堂回來聽到我的話,一把將我按在長凳上,揚起戒尺對著我的屁股就是打,邊打還邊罵道:「他們都是你的長輩,誰讓你這麼沒有禮貌的。」

然而疼痛並沒有讓我屈服,反而增加了我的憤恨。臉上的胎記竟然覺得有些火辣辣的發熱,率先發現這異常的是二叔,二叔急忙攔住爺爺扶起我說道:「糟了,這胎記怎麼變大了。」

難怪我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不過聽到胎記變大還是把我嚇得夠嗆,本來這胎記現在都已經夠大了。聽到二叔這麼一說,我竟然絕望的哭起來。

二叔安慰我說:「別怕,你剛才想到了些什麼?」

我恨恨的說:「我想這些人都死。」

聽到我這麼說,整個屋子裡一片譁然,面對七嘴八舌的指責我毫不在乎,在我的眼裡他們都是壞人,指使他們的孩子攻擊我,罵我,還孤立我。

爺爺氣的直接昏了過去,好在父親他們就在身邊。

這件事過去以後,我成了他們更厭惡的人,更是經常幾個孩子在路上堵著我,一個把我的褲子扒掉按住我,另一個學著爺爺的模樣拿一根木棍打我,嘴裡罵道:「我們都是你的老子,沒禮貌,打死你,打死你……」

偶爾有經過的大人也只是裝作沒看見的走過去,我恨這些人的冷漠無情,仇恨的種子在心中悄然發芽。

有一次,被一個同村的丁磊打的嚴重了,不敢坐椅子上被父親發現了,父親就帶著我氣勢洶洶去丁磊家裡說理。丁磊卻惡人先告狀罵道:「還不是你家的醜八怪先罵我是傻子。」

他的智商有一點缺陷大家都知道,可是我並沒有罵他,因為我知道有缺陷的人最怕別人提及自己的缺陷,可是他卻瞪著兩雙大眼睛假裝無辜道。我覺得是如此的憋屈,好想把他那裝無辜的眼睛摳出來踩碎。

他父親假惺惺的打圓場道:「小孩子鬧著玩,不打緊的。下次不許這麼打弟弟了,聽見沒?」

他打的我那麼重,只是簡單的說說就完了。我氣的嗚咽起來,父親也只是拽的我回家還訓斥我:「就知道哭,該你說的時候吭吃癟肚的一句都說不出來。」

吭吃癟肚是東北的方言,指的是說話費勁,不利索。

我不理會父親的訓斥,徑直跑到後山之中,那裡有一方我自己的天地。後山有一個山洞,山洞中有一條河流,不知從何處而來,也不知道它要流到何處去。我喜歡用這裡的水洗去我臉上的汗水,滿含委屈的我在這個山洞裡放聲大哭起來。

可是我發現河流之中竟然升起了白霧,白霧漸漸的成為了一個人形。它疑惑道:「小朋友,你為何哭泣啊?」

經歷了上次的事情之後,我並未驚慌,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它緩緩地問道:「那你想不想讓那個欺負你的小孩付出代價呢?」

聽到有人打算替我出氣,年少的我想都沒有想就說道:「我想讓他死,最好把他的眼睛摳出來。」

河流上的白霧冷冷道:「我可以替你完成,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我不假思索的問道。

「待我完成之後,你要來到這裡將你的一滴血滴在這河流之中。」白霧晃動幾下身軀,又繼續問道,「這個條件,你可願意?」

我點點頭,回到家中,我一直思考著這件事,還有那個白霧裡的人影說的話。至於到底為什麼我卻想不出所以然來,忽然想起二叔讓我遇到詭異的事情就去找他,於是我打算去找二叔問問。

路過丁磊家時,卻發現有好多人都擠在他們家中,院子正中央放著丁磊的屍體,雙目黑漆漆的空洞,眼珠子卻不知去向,我卻發現了一個熟悉的一團白霧蹲在房頂上。白霧看到我探出一個手,兩個圓滾滾的東西順著房檐滑落。我死死盯著那兩個東西正是丁磊消失的眼球。

嚇得我撒腿就往二叔家裡跑,一下撲到二叔懷裡哭道:「丁磊他……」

「這件事我聽村裡人說了,丁磊在一棵樹下玩耍,一個樹枝掉下來正好刺穿了他的顱骨,而且眼球莫名的消失了!」二叔拍拍我的後背安慰道。

我帶著哭腔道:「二叔,丁磊可能是我害死的……」

於是我將在山洞河流跟那團白霧做的交易,以及在丁磊家房頂看到那團白霧的事情跟二叔講了一遍。

二叔臉色陰沉了下來,我知道可能闖禍了。二叔瞪了我一眼說道:「澤宇啊,你闖大禍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跟你做交易的應該是山鬼。這些年由煞水養成,現在他不甘心就這麼待在山中,希望藉助你的力量化成人形。」

我傻乎乎的問道:「我不過是一個小孩,我的血能起什麼作用呢?」

二叔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一臉緊張的囑咐我:「這幾天你就在這待著,哪也別去。希望可以躲過去。」

我木然的點點頭。

二叔趁著天還亮著,將屋子周圍都用紅線圍了起來,並用棺材釘釘在了地里。房屋內的四個角落各點燃了一根蠟燭。蠟燭對於我們村莊十分珍貴,除了過年的時候,平常我們都捨不得點,這次二叔為了我也是下了血本。

半夜的時候,我蜷縮在火炕的一角,二叔端過來一碗薑湯水,讓我喝下安慰我道:「不用怕,那個山鬼來了也不怕的,喝完姜水驅驅寒。」

我點點頭,正當我要把姜水喝下的時候,南邊的蠟燭忽然閃爍了一下滅了。我喊道:「二叔,蠟燭滅了。」

二叔緩緩走到南邊的門口,對著外面警告道:「四周的紅線已經被我浸過了山雞血,不怕死的儘管上來吧。」

我躡手躡腳走到門口,從門沿邊可以看到黑壓壓的一片陰影。幾個黑影並沒有聽信警告慢慢的接近紅線,當黑影剛一碰到紅線,一股紅色火焰自黑影身上而起,慢慢將黑影燃燒殆盡。有了前面幾個教訓,其餘的黑影仿佛心生忌憚,都止步不前。

這個時候,一團白色的霧氣走到了黑影的前面。我低聲對二叔道:「那個山鬼來了。」

只見那個山鬼直接無視掉地上的紅線,跨過紅線直奔我抓來,嚇得我直接媽呀一聲轉頭就跑。

嘭的一聲,一個爆裂聲響起,我轉頭望去,只見白色霧氣被打出好幾米遠,不過霧氣很快又慢慢凝集。霧氣中山鬼怒喝:「小娃娃,你說話不算話,我完成了你的事情,你卻爽約了,這是何道理?」

二叔冷哼道:「山鬼,別耍你的小詭計,你想藉此化成人形,那個時候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命喪你手。」

「盤龍紋對於人是災難,但是對於我們鬼怪來說確是寶貝,如此寶貝浪費豈不可惜。反正他也活不長,不如給我們做貢獻吧。」山鬼陰冷的笑聲令我頭皮發麻。

山鬼忽然化作一陣陰風直接掀起了釘在地上的紅線,幾百個惡鬼突兀的從地下冒出,二叔大喊一聲:「澤宇,快把玉墜扔過來。」

我想都沒想就拽下來扔了過去,二叔舉起玉墜忽然大驚失色罵道:「玉墜怎麼變成黑色了!」

我正要回答他,一雙森白的骨頭架從白霧中伸出死死扼住我的喉嚨,我心裡罵道:這些鬼怎麼都喜歡掐脖子。正在這時一個骷髏頭從白霧中探出,我本能的用雙手卡住骷髏頭。骷髏頭的嘴不住的卡巴卡巴的張合著,這時二叔也被其他的小鬼纏住,無暇顧我。

我覺得氣息越來越不夠用,本能的想把這兩雙白骨手抓弄掉,既然雙手騰不出來,便用小孩子打架最常用的方式咬吧。我低頭對著白骨手就是咬,忽然白霧中一聲恐懼的哀嚎,慌忙的縮回雙手,我看到白骨之上遍布了許多紅色的格紋,這不就是我胎記上的格紋嗎。

白霧一聲驚懼地哀嚎,躥出屋內消失不見了,其他的小鬼也嚇得四處奔逃。無暇顧及倉皇逃竄的敵人,我只覺得臉上的胎記涼涼的,過了許久,二叔緩過來一些力氣,盯著我的臉喜道:「澤宇,你的胎記變小了!」

二叔說著將銅鏡取下來放在我面前,只見原本占據半個臉的胎記,竟然只盤踞在了額頭和眉間,仿佛是刺青一般。倒是有一種邪魅的帥氣。

正當我心裡暗自竊喜的時候,手中的銅鏡被猛的抽走。二叔嚴肅的問道:「為何你掛在頸間的玉墜變成了黑色?」

這句話把我的思緒又帶回了那個後山,既然二叔問了,我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最後還加上了自己的一些委屈和抱怨。

本以為二叔只是心疼這玉墜不知何故變成黑色,誰知道他越聽道後面臉色越是陰沉,最後當我說完之後,他猛地一拍大腿自語道:「我早該想到的,是了,這就對了。我早該想到這一點的麼!」

望著喃喃自語的二叔,我覺得慎得慌。以前總聽說有』鬼上身』之類的話,不知道此時的二叔是不是就是此等徵兆。誰知道他並沒有解釋什麼,反而自顧的取來酒開始喝起來,並且向我講述了一段隱瞞我七年的秘密,那就是我胎記的由來。

酒過三巡,他已經喝的開始胡言亂語起來,拍著胸脯跟我保證道:「我跟你打包票,這後山之中一定埋藏著一處墓穴,你信不信我?」

他眯著眼睛看我沒有說話,他又繼續說道:「就是這處墓穴導致了後來的塌方,其實吧,我還一直以為是建造宗祠時候砍伐了太多的樹木,導致了泥石流衝垮了山脈呢。你說可笑不可笑?」

那一夜他說了太多的秘密,以至於很多我都記不清了,我只知道那一晚他很高興,直到酒壺都喝光了,人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才消停下來。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間我已經十六歲了,跟隨二叔學習簡單的風水術的日子也終於走到了盡頭,那日二叔準備了好多我愛吃的東西叫我去吃飯,他不停的喝著悶酒,我覺察到了一絲不對試探的問道:「二叔,你沒事吧?」

二叔摸了摸我的頭語重心長的說:「臭小子,一眨眼你都長這麼大了,這十六年來,我把所有我會的風水知識都教給了你,雖然我也只是半路先生,瓢學的這些可能在道上被別人不屑,可是我想讓你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當年二叔不能阻止報應降臨到你的身上,但是這些年我盡力了,未來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

這一番話印證了我的想法,我竟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舉起桌子上的二鍋頭就灌了一口,辛辣的白酒嗆的我不住的咳嗽。二叔急忙奪過我手中的酒瓶,拍拍我的後背好讓我好受一點。

對於我的舉動他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安慰說:「大侄子,二叔沒能耐繼續教你了,我已經跟你爸商量過了,明天把你送到鄒昕道長那裡。」

聽到這番話我的眼淚再也止不住的流了出來,在那晚二叔喝醉的時候,他提起過鄒昕道長,她是整個家族的大恩人。可是一想到自己將要離開村莊,離開家人,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看到我哭泣,二叔竟然跪在我的面前,用手替我將淚水擦拭,我把頭深埋在他的懷裡不知哭了多久。

可是時間並不會因為誰的不情願而短暫停留,我還是跟二叔踏上了前往縣城的路,我們最終停在了一處破舊的道觀前,二叔輕叩門環,一個跟我年齡相仿的小姑娘打開了大門打量了一下問道:「你們找誰?」

「小姑娘,我們想找一下鄒昕道長,請問她在觀中嗎?」二叔問道。

「我姑姑不在觀中,前兩天下面的一個村子的人來找她,她去村裡了。」

我抬頭看了看二叔,他的臉色略顯失落。轉而笑著繼續說:「那我們改日再來拜訪,謝謝了小姑娘。」

二叔帶著我離開了道觀,可是我們並沒有地方落腳。因為出來的時候,只帶了拜師錢。沒過多久肚子就已經在抗議了,二叔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的對我說道:「你信不信我?」

「我當然信你,二叔是最棒的。」我回答道。

二叔拍了拍我的肩膀大聲道:「走,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半個時辰後,我們正在一處大宅院中,二叔正苦口婆心的勸這家的老爺:「老人家,你聽我跟你說,你這間宅院陰陽犯沖,這地下必然曾經是墳地。是不是?」

老者拄著拐杖笑呵呵道:「試問大師,這地下哪裡沒有埋過死人呢?」

我心裡暗叫一聲不好,這老頭不是個善茬子。果然二叔臉憋得通紅,竟然不知道繼續說些什麼好,看到二叔觸了眉頭我不知哪來的勇氣大聲斥問道:「天道渺渺,怨者積氣不散,莫不是老人家你早年做過什麼虧心事不成?」

老者臉色大變,用眼睛仔細打量了我一番疑惑道:「這位年輕人,你何出此言啊?」

方才他的神色已經出賣了他,這個老頭一定有見不得的人的虧心事,他這麼問也多半是想試探一下我的斤兩。我心裡打定主意旁敲側擊的說道:「難道這些年你在夢中沒有聽到她在向你哭訴為什麼當年你為什麼玩弄她的感情?」

聞聽此言,老者的嘴唇都在不住的顫抖:「大師,當初的事真的不怪我,讓她放過我吧,怪只能怪封建社會的包辦婚姻的制度。更何況這些年我一直都在懺悔,我是陳世美,可……當初只是怪我太叛逆,這些年過去了,她還放不下嗎?」

二叔面露驚喜之色,我對著二叔點點頭,既然猜對了那就索性順藤摸瓜的問下去。我詳裝胸有成竹的說:「大爺,我們是很想幫你的,自己說說吧。」

老者沉吟了一下講了一段他年輕時候的事情,那個時候正值國難當頭之際,他毅然的前去投軍了,跟隨著東北軍一路轉戰各省,在軍隊中他跟自己的老伴相識相,並且在軍隊中準備結婚,可是這個時候他家裡通知他早已經安排了一樁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不得不聽,他便回到了家中完婚,可是她始終放不下軍隊中的那個,最終一次他跟妻子爭吵時勒死了她,並將其悄悄地埋在了家中的楊樹下。

聽完老者講述我點點頭,可是既然這宅院陰氣這麼重,那麼證明這怨氣並沒有消散,那麼這個鬼應該還在,可是為什麼看不到她的蹤跡呢。我繼續問道:「那你的老伴呢,我指的是軍隊中的那個。」

「唉,報應啊。我們結婚的第三年,我們有了一對子女,可是這個時候敵人進行了瘋狂的反撲。在一次戰役中,她遭受敵人凌辱致死,找到她的屍體的時候,脖子上還有繩子深深的勒痕。」

老者說道痛處,不禁眼眶有些發紅。我第一次聽到這些事情,總覺得這個老頭也很可憐便安慰道:「不管怎麼說您也是個英雄,年輕的時候為了國家投身戰場,衝著這個也得幫幫你。」

聽到這個老者望了望我,嘆了口氣:「不瞞你們說,其實我這麼大年齡了,我也不在乎生死,只是我的一雙子女常年漂泊在外,我做夢都怕哪天傳來什麼噩耗。還有就是以前也不是沒有找過大師來,你們……」

我心裡一緊,原來是對我們的能力不信任,不過也難怪,二叔的局促不安已經顯示出了我們自己的信心都不足,別說這個老者了。我平復一下緊張的心情問道:「大爺,那個屍體埋哪裡了,我們可以去看看嘛?」

誰知道這個時候二叔用手肘懟了我一下,給我使個眼色然後插話道:「那個老人家,我跟我侄子說點事情。」

說完二叔就急忙把我拽到旁邊的角落處低聲罵道:「你小子傻掉了,那個鬼已經死了四十多年了,並且還有楊樹的滋養,現在別說是你了,就算是真正的風水師來了,都不一定能百分百的消滅她,你還管這事,趕緊走。」

我笑著對二叔說:「我也沒說要消滅她,我們為什麼不跟她講道理,讓她乖乖去陰司報道,別在陽間逗留了。」

「你跟鬼講道理,你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那你就權當我是出生牛犢不怕虎吧,反正眼下解決吃飯的問題最緊要。」

我轉身回去正準備再問問老者墳在哪裡的時候,肚子又咕咕的發起了抗議,我尷尬的朝著老者笑了笑。老者也沒說什麼,轉身喊道:「老張,準備一桌好菜招待賓客。」

席間,滿桌子的雞鴨魚肉簡直讓我覺得口水忍不住的想流淌,只能不住的咽著口水克制著自己。老者舉起酒杯說道:「兩位大師,寒舍簡陋,只有一些粗茶淡飯請不要見怪。」

我都可以覺察出自己的胃都在擂鼓,仿佛在吶喊快點吃,二叔也寒暄的客套了一下。終於他們動筷了,風捲殘雲之勢,我很快就掃平了這眼前的眾多誘惑,最後放下筷子竟然還打了個飽嗝,當時真想找一個地縫鑽進去。

最後我跟二叔住進了客房中,晚上二叔擔心的問道:「大侄子,明天你有幾分把握?」

「二叔,你就別擔心了,盡力而為吧。睡了」

一夜無話,直到天明。在老人的指引下,我跟二叔來到了埋墳之地,誰知道剛看到埋墳之地我倆就征住了。

只見那棵楊樹居然長的十分粗壯,巨大的枝幹仿佛是一根索命的繩索一般,而在這棵樹的周圍竟然積聚著一個巨大的鬼門,鬼門是散布在各地通向陰司的通道,而此時這裡出現鬼門,這就意味著有人在護著這個鬼。一旦我們輕舉妄動,恐怕這個鬼門不知會出現什麼東西。

二叔驚得目瞪口呆,良久才緩過神說道:「大侄子,這個咱們真的惹不起,跑吧。」

我望著二叔後背趴著的女鬼說道:「恐怕已經晚了。」

說完我直接就用頭去撞那個女鬼,自從上次對付完山鬼之後,我發現鬼對我的盤龍紋也有些許忌憚,二叔看到我的異常舉動立刻明白過來,頭猛地一低,女鬼猝不及防的跟我的頭撞在一起,如此近距離的看清這個女鬼。一個標準的舊社會的小女人,紅色的嘴唇在慘白的膚色襯托下顯得格外性 感,青春期萌動的心思竟然頭腦發熱想去吻那個女鬼,只是還沒等我碰到,盤龍紋已經順著接觸的地方爬上了女鬼的臉,女鬼忽然非常痛苦的大聲嚎叫一聲,猛然向後退去,快速逃進鬼門之中。

二叔忽然大聲問道:「怎麼樣大侄子?」

「逃到鬼門裡去了!」

「糟了,快布八卦陣將鬼圈在死門裡。震巽木;離火;兌干金;坎水;坤艮土。將死門就布置在這楊樹上,任他能力再大也逃不出去。」二叔急忙就地散出他的全部傢伙,匆忙布置完八卦陣,隨即又扔出一個簡易的卦象,我注意到二叔好似舒了一口氣。

我問道:「二叔,卦象怎麼說?」

「上艮下巽,山風蠱卦之像。蠱卦山下有風,風被山阻止不流通,靜止不動,腐敗之像,然而巽為成事之像,所以此次雖然有驚卻無險。」

我點點頭,他這麼說我心裡就有底氣多了。這時鬼門已經有所波動,一陣陣黑氣魚貫而出,衝擊到死門又被打了回去。全部在楊樹旁轉圈圈。

正當我們以為安全的時候,一聲力喝震得整個八卦陣都有些晃動不穩,只聽見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一個小小的風水術士也敢跟我叫板,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風水術士是行里對瓢學的半路先生的蔑稱,嘲諷之意分外濃重。

一個披著黑色風衣的男子自鬼門一大步踏出,八卦陣瞬間瓦解,鬼哭狼嚎的黑氣自楊樹衝出直奔我倆飛來。不過等接近時仿佛又忌憚我的盤龍紋,只是在不遠處咆哮。

黑衣男子也饒有興致的打量了一下我笑道:「居然還有這種人存在,有意思。」

在他強大的氣場下,二叔已經被壓的抬不起頭來,羞憤的紅到了耳根後。我問道:「你是誰啊,為什麼要護著那個女鬼?」

「聽沒聽說過陰陽代理人,我就是!至於為什麼我要護著她,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黑衣男子莞爾的笑了笑。

誰知道二叔面色大變,驚訝道:「你是陰陽代理人?」

「不錯,我勸你們別插手這件事,否則陰司私自鎖魂的事情也不是第一回了,不差你們這兩個倒霉鬼。」

我本來還想說些什麼,誰知道二叔拽著我的手就向外面走,一面走還一面賠不是。等到離開了老宅之後,我詫異的看著二叔,他無奈的搖了搖頭:「陰陽代理人不是我們風水師可以惹得起的,有陰司給他們撐腰,以後見面繞著他們點走。」

我雖然不是很信服卻順從的點點頭,讓二叔可以放心。

可是這個半路殺出來的陰陽代理人還是把我們的生機給斷了,鄒昕還是沒有回來,接下來的飯何處著落又成了問題。縣城的廣場是人流最多的地方,二叔隨意找了一根木棍,用破布纏在上面,往廣場的入口一坐,面前用紅磚寫著算命,起卦。雖然簡陋卻是架不住好奇的心大有人在,沒過半個時辰就有一個中年婦女走過來試探問道:「不知道先生都可以算些什麼?」

「一切都在命理之內,天道莽莽,道之所存,算什麼都逃不過易理之外。」二叔一本正經的說道。

中年婦女半信半疑的點點頭道:「那給我算一算壽命吧?」

我打量了一下她,發現氣色上雖無大的不妥,不知緣何印堂發黑,似乎有一場無妄之災。二叔眯著學著別人掐算了一下笑道:「大姐不用擔心,你可以活到死的時候。」

中年婦女激動的問道:「那是不是就是說我沒事了?」

我心裡笑道,二叔這話真是高明。誰不能活到死的時候,這句話說了跟沒說一樣,我偷偷的給二叔豎了個大拇指。二叔得意的解釋道:「那是,人的命天註定,你這麼問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實不相瞞,最近總有一個鬼糾纏我,這些日子找人算過,他們說血光之災不可滅,讓我料理後事。」

二叔聽完有點坐立不安,尷尬的點了點地上寫的字。中年婦女會意的把錢遞給二叔,正當二叔要接過來時,我驚愕發現一個鬼不知何時已經附在了婦女的身體,我來不及多說甩手就是一耳光扇在了她的臉上。不過竟然沒打出去,暴怒的鬼魂操控著女子死死掐住了我的脖子。二叔有些錯愕的看著突然發生的一幕,急忙拉女子的手勸道:「大姐,你這是做什麼?」

可是婦女隨即甩手一個耳光把二叔打的一踉蹌,我艱難的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鬼……上……身。」

二叔這才反應過來,大怒道:「特麼的敢打老子,我讓你嘗嘗靈符的威力。」

說完這番話,二叔從包裹里掏出幾張符咒直接啪的貼在婦女的身上,符咒的力量比較大,鬼吃痛哀嚎一聲飛出了婦女的身體。我頓時覺得一股涼氣竄入嗓子裡,引得我一陣咳嗽。

正當我想說些什麼的時候,我卻看到了在老宅中的那個陰陽代理人站在了鬼的身後,那個鬼看到他順從的低下頭站在了身後。他瞥了一眼二叔手中的符咒冷冷道:「你手中的符咒是出自鄒昕吧。」

我心裡暗道,原來他認識鄒昕道長,如果他們是師兄妹的話,我拜了鄒昕為師傅,那這個冰一樣的男子豈不是我的師伯?正當我自己在那裡瞎想的時候,一個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維將我拉回現實:「張恩可,我離八百米遠就聽出了你的膽怯,怎麼,難道你一個個陰陽代理人還怕我鄒昕不成?」

二叔見一個女子向我們這面走來,雖然十六年未見,二叔再次看到女子還是顯得很激動。鄒昕對二叔微笑的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說道:「我聽說張家私自鎖魂販魂不是做的很忙嗎,這麼有空打起孩子的注意了。傀儡還不現出原形!」

中年婦女在她說完,身體開始冒出星星點點的火光,然後變成了一個紙人隨火化為灰燼。我詫異的喊道:「是個紙人!」

鄒昕笑道:「本來安排她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真正目標是你小子。」

計謀被拆穿,張恩可有些惱怒指著鄒昕罵道:「你處處跟我作對,現在抓到一個好的貢品,你還要阻止我,只要我把這個有盤龍紋的小子獻給松江鬼帝,那麼我張恩可便可以一飛沖天。」

鄒昕指了指我說:「他是我徒弟,誰也不准動!」

張恩可面色頓時陰沉下來,惡狠狠的道:「你一個風水師也敢這麼囂張。」

誰知道鄒昕根本不聽他的威脅反而霸氣十足的說道:「不信?你試試!」

這一句話把張恩可噎得滿臉通紅,可是他只是冷哼一聲,留下一句威脅:「你最好把這個小子看好了,否則我隨時取他小命。」

我不知道這個張恩可忌憚鄒昕什麼,不過我卻意識到在這個世界,只有強者才有才有生存的權利。鄒昕待張恩可走遠後,來到我的面前撫摸著我臉上的胎記欣慰道:「胎記控制的不錯,這次你們來找我有什麼事?」

「這樣的,你知道我這麼一個半吊子本來就學的膚淺,現在已經沒什麼可以教他的了,我希望他能拜入你的門下。」二叔請求道。

鄒昕遲疑了一下道:「你也看到了,張恩可已經盯上他了,他在縣城並不安全。更何況……」

二叔慌忙道:「我們懂的,懂得。」

說著二叔將早已經準備好的拜師錢拿出來遞給鄒昕,鄒昕苦笑的搖了搖頭:「你這是幹什麼,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他十八歲的命劫將至,最好不要讓他接觸到陰司的人。」

我詫異道:「十八歲命劫?」

沉吟片刻,二叔徐徐道:「這件事一直沒有跟你說,你命中有三劫,一次劫難比一次兇險。每次劫難都會有陰司的人來鎖你的魂魄,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一個陰氣重的墓穴躲起來。」

「你指的是後山那個墓穴?」

鄒昕聞言詫異道:「你們後山有墓穴?」

二叔支吾道:「只是我的推測,不過應該是有一個墓穴的存在。」

然後二叔將我那晚跟他說的事情原委又跟鄒昕說了一遍,鄒昕面色一驚喊道:「是葬親溝!」

我茫然的問道:「什麼是藏親溝?」

鄒昕沉思了一下,跟我們講了一個故事,民國時期的某地,一個糧官被派到那裡!相中了村子裡最美的姑娘。

姑娘有喜歡的小伙子,但是小伙子卻被糧官活活給害死了。姑娘十分悲傷,不從糧官。糧官大怒道:給你三天時間,如果你不嫁給我,我就給全村人斷糧!

這三天,村子裡所有人都勸她嫁給糧官,還說:「不能因為你一個人讓我們全村人都餓死。」還有小孩子拿石頭丟她,罵她是害人精。姑娘悲痛萬分,終於含淚點頭出嫁。

迎親那一天,糧官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新娘,他很生氣,就一路去找,走到一條溝溝的時候,看到了那個隊伍。所有人都仿佛石化了一樣定在了原地。他更是憤怒非常,以為村民合起伙來騙他,就拿著「王八蓋子」(當時的一種手槍)走過去捅了捅其中一個轎夫,那轎夫居然對著糧官詭異一笑,就倒在地上咽氣了。

糧官身後的狗腿子嚇壞了,說事情不對讓糧官快走。可是糧官在氣頭上,哪裡肯聽?他走過去一把掀開了轎簾。頓時臉色慘白跌坐在地。

在轎子裡面坐著的姑娘已經死了,而且她挖出了自己的一個眼珠捧在手裡,這是當地最狠的一種詛咒,以我之目,詛咒逼死我的所有人,親眼看著他們全都死去。

果然,當晚糧官就暴斃了。後來村子發生了一場大火,奇怪的是,那村子徹底不見了。連黑色的焦炭都沒有了。仿佛從來沒存在過。而葬親溝里,時常會有人看到一條紅紅的迎親隊伍在從那裡走過!

我呆呆的問道:「那我豈不是遭遇到了詛咒?」

鄒昕苦笑道:「放心吧,以你盤龍紋的威力來比,這些詛咒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不過葬親溝的出現倒是確實可以說明附近有墓穴的存在,封建時期墓葬的大量的殉葬溝的陰氣最容易形成藏親溝的條件。」

二叔聞言喜道:「那不是可以利用這個墓穴躲避陰司的追捕。」

「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不管是龍潭虎穴也得試一試了。」鄒昕同意的點點頭,不過又繼續道,「不過現在肯定還不具備進入墓穴的條件,我要趁剩下時間多帶他歷練一下,多學習一些知識。」

聽到這句話,二叔連忙示意我跪下拜師。我撲通跪在地上給鄒昕磕了三個響頭喊了一聲:「師傅。」

就這樣我拜入了鄒昕的門下,正是的踏入了風水師的這個行業。帶來的拜師錢在二叔的一再堅持下,鄒昕還是收下了。二叔放心的踏上了回村的路,我則跟隨師傅回到了那間道觀。

鄒昕端坐在廳房的椅子上,我雙手捧著一碗茶水奉上,她笑呵呵的接過來說:「聶澤宇,你以後就是破地門第十二代的弟子了,我們以正宗的風水術為根基,為的是有朝一日,破地府,達陰司。在整個道上,風水師在外人眼裡是最低級的,因為陰司的門都進不去。就算是陽間清潔工的代理師都有陰司撐腰都瞧不起我們,而風水師的現狀就是如此,我希望你有一天可以振興風水師,讓那群老傢伙看一看我們也不是軟柿子。」

這個時候我才知道風水師共有破地門,追魂門和玄陰門。破地門盤踞在東北,追魂門在西域,玄陰門則在南方,三大門派共同支撐起整個風水師的全部。破地門總部在長原道,每十年聚在總部開一次峰會,選出每一代的優秀才俊,去跟其他兩個門派去較量。就這樣,我跟隨著鄒昕開始了學習,成了破地門眾多弟子中的一個。

而那個年齡跟我相仿的小姑娘竟然成了我的師姐,她叫鄒蘇雅,祖輩就是風水師,是一個風水世家。她領悟能力比我強,發育的也比較好,垂直的長髮罩在高聳的胸部上,性 感而迷人。有的時候夜裡失眠的時候也曾想過,假如自己不是長的太難看的話……可惜,沒有假如,這個胎記毀了我的童年也同樣不敢讓我奢求什麼愛情。

我入門之後首先讓我學習的就是風水羅盤,由師姐鄒蘇雅負責教我。風水羅盤第一項工作就是立極,為了保證手的平穩,立極的準確,每天都得在院子中保持一個姿勢三個小時以上,可是這炎炎夏日下,鄒蘇雅僅僅穿著一件汗衫也被汗水浸透,酥胸在炎熱的氣候里不停的上下起伏。

「師弟,你怎麼流鼻血了?」鄒蘇雅驚訝道。

我一抹鼻子,發現手上都是血,尷尬的笑笑:「沒打緊的,可能是這天兒太熱的緣故。」

鄒蘇雅半信半疑的問道:「真的沒事,要不咱們休息一下吧,反正姑姑不在。」

我點點頭,進屋洗去鼻子的血跡。把身上的濕透的短袖脫下來準備換一件,正巧鄒蘇雅往屋走來問道:「師弟,你好點沒?」

嚇得我慌忙將另一件短袖往身上套,剛套好後面就傳來她的聲音:「師弟,我問你話呢,好點沒?」

我神色匆忙的回答道:「好了,沒事了,可能夏天火氣太大。」

鄒蘇雅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那你想辦法去去火啊,說著她將身上的汗衫要脫下,我覺得鼻血再次上涌,她忽然回頭說道:「我要換衣服,你換完先出去吧。」

我如夢初醒的點點頭,趕緊溜出去將門給帶上。

第二項工作就是學習羅盤構造,這種事情由鄒昕親自教我,她指著羅盤的指針道:「這個指針指示南北,術語叫天池。底面的那條紅線叫海底線,使用時要使指北端和海底線重合。記住沒有?」

我仔細打量了一下點點頭。

「還有地盤立向,人盤用於消砂,天盤用於納水,剩下的是風水羅盤和八卦的結合使用。這個以後再慢慢交給你。」

我點點頭,這個時候鄒蘇雅端來一盤水果。善意的遞給我一個大的,囑咐道:「師弟,你最近火大,來吃個水果敗敗火。」

鄒昕看了我一眼,也許是我不自然的神情出賣了我,她似乎不經意的對我說道:「澤宇啊,我這個侄女什麼都好,就是單純了些,所以你有些事情你要問清楚,可能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尷尬的笑笑,語無倫次說:「不會,不會。」

時間飛逝,一晃已經在道觀一年了,有一天師傅回到道觀直接讓我倆收拾一下行李,說是有事情要到下面的村子裡去。我們要去的村子叫河遷村,等到我們到村口時,鄒昕仿佛有意試探問道:「蘇雅,澤宇,你倆看看這個村子的風水有沒有什麼問題。」

水口西南,乙辰水來,村莊坐北向南。仿佛風水上確實犯了忌諱,可是究竟是什麼,一時竟也不知究竟哪裡不妥。這個時候鄒蘇雅已經開口道:「坎方來龍,艮方發脈,水口丁未,乙辰,艮寅來水。此村莊定然在退敗中,人丁也不會興旺,每戶頭子難成,且定然多坡腳之人。」

鄒昕點點頭,讚賞道:「侄女,你的風水以有小成,假以時日,二十歲那年門派峰會時定然會大放光彩。」

這番話真是羞得我臉色通紅,不過鄒昕也並沒有說我什麼,我們三個就來到了村子裡。剛進村,就有很多村民圍聚上來問道:「您就是鄒昕道長吧?」

鄒昕點點頭,繼續問道:「你們村子的事我也略知一二,具體事情還是等我們到了地方再說吧。」

在眾人的簇擁下我們來到了鄒昕說的地方,那是一口水井,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村子裡的吃水井,一個中年婦女扶著井沿不停的哭喊道:「兒子,我不該讓你來打水,你快回來啊。」

看到此情此景,心中已經有了個大概,鄒昕看了我一眼道:「澤宇,去把這位阿姨扶起來。」

我答應一聲過去扶起來安慰道:「阿姨,您節哀順變,我們一定會盡力幫助你的。」

誰知道我這麼一說她哭的更厲害,竟一口氣沒上來背了過去。眾人急忙又掐人中,又活動她的手腳,許久才慢慢醒過來。不曾想到她第一句話說的竟是:「你們幫我把這個小伙子轟走,我兒子不想看到他。」

還好村民們礙於鄒昕的情面勸道:「你兒子已經沒了,他們是村長請來的,你一定是傷心過度胡思亂想的。」

婦女只好點點頭,我小心翼翼的打量井口,發現這井口並未有任何的陰氣跡象,既然人死了,為何井裡卻沒有任何陰氣積攢呢?我想不通的搖了搖頭,索性不去想了。村民將我們安排在一間民舍里,一個三間的泥瓦房,在鄉下蓋的起這種房子已經很難得了。鄒昕和鄒蘇雅一間,我自己一間。

整個村莊在白天並沒有什麼異常,不過在晚上我分明嗅到了一絲危險,仿佛黑夜中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們,如一個魚鷹瞪圓著雙眼,隨時等著哪個魚犯了錯誤,然後突然發動襲擊,一擊必殺!

文/《點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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