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天讀點故事APP新晉作者:布衣喬 | 禁止轉載
1.50萬的支票
若不是遇上王科,我想這輩子我大概不會知道什麼是愛情。
收到那條簡訊是王科走後的第10天,他說不想理我是因為被公司辭退的緣故。為此,我怒氣沖沖地從市場部跑進董事長辦公室,為他抱不平。
整個公司的人都震驚了。
他們想不到平日少言寡語的我敢與董事長叫板,更不敢相信的是董事長的千金竟然是銷售部的小職員,三年從未提拔。
「你糊塗!」父親的巴掌扇在我臉上。
長這麼大,他第一次打我,下手很重,我右臉火辣辣右耳嗡嗡響。
父親一臉愧疚看著我,嚅動嘴唇,欲言又止,伸手撫摸我的臉。
我迅速避開,含淚跑出辦公室。
王科比我晚到公司一個月,他的業績眾人有目共睹,提上市場總監的職位當初也是父親的意思。只是父親變得太快,王科才任職不到一個季度就被辭退。父親假公濟私地辭退王科,無非是因為我與他在戀愛。在父親眼裡,他的女婿只有一個,那就是林哲軒。
我們父女倆足足有半個月沒說過一句話,而王科在那半個月里銷聲匿跡。他的號碼從一開始的「已關機」變成「是空號」。就算他對父親懷有怨恨,也不該罪名降於我頭上。
想到這裡,我還是忍不住去倒了杯伏特加,以釋我心頭的悶氣。
我端著酒杯坐在落地窗前的毯子上,遠遠看著見艾麗那輛炫紅色的法拉利開進小區,一眼望去,如這塵世里的一抹艷麗。過不久,門鈴響起,我噔噔地下樓開門。
艾麗推門而入,經過玄關處她淡然地說:「又喝上了?瞧你沒出息的樣,準備以醉殉情?」
「你匆匆把自己嫁了就為樓下那一抹艷麗?怎麼樣,托你查的事有消息了嗎?」
她聽慣我的冷嘲熱諷不以為然,逕自走到沙發上坐下,說:「這就是你李素言的待客之道?求人辦事還不趕緊上好茶。」
我進廚房倒了一杯伏特加出來,放在茶几上。
艾麗從包里甩出一堆照片,端起桌上的茶杯猛喝了一口,隨即噴了出來。
她被伏特加嗆得一臉通紅正是我想看到的結果,我站地在旁樂得咯咯直笑。
趁她去洗手間整理時,我拿起桌上的相片翻看。
照片里不是別人,正是父親與王科,照片上的日期是他發信息給我的那天,王科冷峻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手裡拿著一張50萬的支票,擺在父親面前的則是一個寫著「辭呈」的信封。這已是王科離職後的第10天,父親為何拿著50萬的支票和他的辭呈在咖啡館與他見面?
我一張張翻,脊梁骨涼颼颼,指尖顫抖不止,說不清是酒精中毒還是被這些照片觸動到。
我掏出手機,反覆撥打王科的電話,還是那把女聲不厭其煩的回應,您所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不知何時艾麗走過來搶走我的手機,說:「你別打了,與其娶個一無所有的公主,不如拿著50萬去搏一搏。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是人都會這麼選擇,你以為他王科是神嗎?」
艾麗繼續不依不饒地說:「他去了上海,前幾日我的人親眼見他登機。」
她的話像把利劍朝我心窩處捅。
「那你幹嘛不讓人把他攔下,待我問個清楚。」我挺了挺背脊坐直,小口抿著杯里的酒取暖。
「我拿什麼攔?人家犯了什麼罪?劫財?還是偷心?不都是你一廂情願。瞧他王科那寒磣的樣,壓根就配不上你。」
艾麗抱著胸幾分怒氣地靠在沙發上。平日就算她再不怎麼待見王科,也不像今日這般出言不遜。
如今事實擺在眼前,我想幫他辯也是百口難辯。
王科雖是城市戶口,自幼便父母雙亡,一個人在這偌大的城市摸爬滾打才坐上ET市場總監的位置,實屬不易。說他見錢眼開,以我這幾年對他的了解,他並非此類人,可看著鐵證如山的照片,我的心不免得一節節冷下去。
50萬,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抵他三年不吃不喝的薪水。我心冷確實因為錢,50萬就能買斷我倆的感情,實再廉價。
艾麗離開沒多久,林哲軒的電話來了,他說父親設宴在國泰賓館,請我務必出席。都說父女沒有隔夜仇,父親拉不下臉打電話通知我,我們這仇隔了10幾個夜晚仍未退去。
林哲軒與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我的心思不明說他也是懂的,我與王科的感情他亦知曉。林哲軒沒有反對,也說不上很贊同,他素來就這樣,不隨便去評價一個人或一件事,不跑進人堆里湊熱鬧。
而林李兩家結親之事本是媒妁之約。父親與林伯父不僅是老同學,是更生意上的夥伴。林氏家族控股的A市房地產三木集團,是當年父親與林伯父聯手打拚下來,後來父親從三木集團出來自己創立ET化工。如今房產巔峰狠賺是必然,而化工行業蕭條,ET化工帳面虧空。父親力挽狂瀾只能走下下策,以聯姻為名借林氏家族的資金拯救ET化工。
我一心想擺脫家族的控制,最終也不過淪為家族企業的一顆棋子。
2.化工廠起火
剛用遮暇膏蓋住下垂的眼袋,林哲軒便進門了。
打小被他如兄長般庇護,我對他毫無防備之心。我的鑰匙東丟西落,經常找他救助,索性就放了一套甚至連王科都沒有的我家鑰匙在他那裡,因此他自由出入我的公寓。
艾麗曾與我打過賭,說林哲軒百分百愛我。我當面問他,被他一口否決,他說他喜歡長腿皮膚白皙舉止端莊的女子。我不是。
「尊敬的公主殿下,駕座已在樓下等候,何時可以出發?」梳妝鏡里的林哲軒穿著燕尾服西裝,白色襯衣上繫著黑色的蝴蝶結,一身優雅。
他平時的朋克風打扮,說是潮流,我覺得幼稚。成熟的打扮應該像他今天這樣,一身不超過兩個顏色,線條分明,乾淨利落,透著一股陽光的味道。
這一刻,林哲軒在我眼裡有了性別。
到國泰賓館時,父親和林伯父伯母已入席就坐,且相談甚歡。
我剛坐下,父親一臉歉意地望過來,林母拿起筷子不斷往我碗里夾菜,一副準兒媳的樣。
我端起高腳杯小口綴飲。
父親輕咳幾聲,犀利的眼神似乎在說自重身份。
他越這般束縛,我越是叛逆,猛然一口把杯中酒喝得見底。
林母放下筷子,呆滯地望了望我,林伯父連忙圓場道:「言言,多日不見酒量倍增。」
父親面色怒紅慚愧地說:「把她放在基層久了,野性越發不可收拾,失理至極!」
我夾了一塊魚肉還沒放進嘴裡,便被腥味熏得想吐,趕緊放下筷子起身去找洗手間。
剛從洗手間出來,林哲軒拉著我在廳里的沙發坐下,說:「他們還是那個話題,先不進去也罷,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他所指的話題自然是聯姻之事,每每父母提起此事,林哲軒在我的三言兩語下很快就與我達成共識。他比較沒有主見,不,應該說他對這事缺乏主見,被我牽著鼻子走。當我向艾麗炫耀我的「高智商」時,艾麗只會說,人家那是尊重你。
「王科走了!」我軟軟地靠在沙發上說。
「走?」林哲軒幾分驚訝。
「拿了父親給的50萬去上海。」我把頭埋得很低,低下去找自己的衣領,直勾勾地,想把它看出個洞來。
林哲軒見我如此頹廢,安慰地說:「王科不是那樣的人。」
聽到這句話,我潸然淚下。
「318房有客人暈倒快叫救護車……」廂房點菜的服務員急匆匆奔到前台。
「不好!我們過去看看。」林哲軒迅速反應過來,拉著我走向房間。
一進門看見平躺在地上的父親,林伯父半跪在地幫他解開衣領的紐扣,又解開他的皮帶,林哲軒上前掐著父親的人中,可他紋絲不動。
我跪在他旁邊,心頓時像從懸崖邊墜落似的,失去重量,恐懼悄然上頭。
幼小母親去世,父親是家裡的頂樑柱,既當爹又當媽,不曾想過這根柱子有天也會坍塌。
我不斷懺悔,只要父親醒過來什麼都依他。
從餐廳到醫院的路上,父親的電話響起,董事長秘書蕭淑嫻說工廠發生火災,被燒得面目皆非,10名工人生死未卜。林伯父和林伯母送我們上救護車後趕往現場查看實情,林哲軒留下陪我去醫院幫父親辦住院手續。
凌晨2點,深秋的夜奇寒無比,我蜷在牆角渾身哆嗦,目光直直地望著手術室門口的燈。林哲軒脫下外套披在我身上,摟著我的肩膀坐到椅子上,我像個孩子般伏在他肩上嚶嚶地哭。
自認為可以像樹那樣堅強,不尋找,不依靠,永遠七分沐浴陽光三分浸染陰暗。可是我錯了,這陰暗暗得把我整個世界都吞沒掉。
3.華澤集團融資計劃
五日後,父親被移到重症室里,仍是昏迷不醒,但總算從鬼門關上撿回了半條命。
蕭淑嫻來電話說公司里亂成一團糟,要我即刻給出火災事故處理方案,我不得不趕過去處理。
回到父親的辦公室,案前堆積如山的文件。我細看了帳目,除了帳面虧損的500萬之外,加上火災虧損安撫費,負債已高達千萬。
待到日落十分,蕭淑嫻面帶喜色地拿著一份文件走進來,她跟了父親10年有餘,赤膽忠心,想來必是有什麼好消息。
「素言,剛剛投資部拿到一份文件,上海華澤集團計劃用3000萬投資化工行業,我們不妨爭取一下。」
「果真?」
「千真萬確,明日他們在東方酒店有路演,投資部已經去聯繫主辦方負責人,這是即將投遞的方案,你看看。」
我接過蕭淑嫻遞過的方案,華澤集團融資計劃負責人——王科,紛雜社會同姓同名實在太多,可這一筆一划還是入了我的眼。
我遲疑著沒往下翻,聽到蕭淑嫻說道:「真是他,以前市場部總監,從這裡辭職後去華澤集團,在這任職董事長待他不薄,我們的方案定可以優先通過。」
「你是說當時是他辭職,並不是辭退?」王科辭職?這又是為何。
「是的,他的辭職信被董事長親自收起來,並未到人力資源部,所以其他同事誤以為被辭退。」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的心陰冷到極點。
我在父親的抽屜里翻到王科的辭職信,信封里並沒裝任何信件,而是一張2萬元匯款單複印件,匯款日期是18年前,匯款人寫著父親的名字,收款方姓陳。18年前這是筆龐大的數目,足以買下兩套房子,而那時正是土地改革時期,父親與林伯父正下海做房地產的時候。
那時的王科也不過10歲,他如何拿到這張匯款單?這張匯款單又與父親有何關係?(原標題:刻在骨子裡的復仇計劃——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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