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王英捂著鼻子來到一間充滿霉味的小屋子，用腳踢著床板，罵道：「死老太婆，天都亮了還不起床，田裡還等著你打除草藥呢，我都沒見過你這麼懶的老太婆。」，「英啊，娘生病了，明天再去行不行。」李老太咳嗽了幾聲，祈求道。

「裝病也沒用，不幹活就沒飯吃，快點起床。」王英在李老太的身上擰了幾下，李老太疼得大叫。

「是啊，老太婆，別裝病了，你這點伎倆都是我玩剩下的。」兒子二牛也來到小屋，幫著王英罵李老太。

李老太早年喪夫，兒子二牛從小不學無術，偷雞摸狗，整天向她伸手要錢，不給就會對她拳打腳踢。李老太想著給二牛找個厲害一點的媳婦兒，也能管管他。

王英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厲害姑娘，李老太覺得這麼厲害的姑娘肯定能管得住二牛，便托媒婆上門提親。誰曾想，王英的厲害沒有用來管教二牛，反而用來欺負李老太。

李老太嘆了口氣，揉著被王英擰過的地方，眼淚刷刷的往下流，這個家她一天也不想待下去了。李老太什麼也沒帶，兩手空空的走出家門，其實，她已經不是第一次離家出走，最後都因捨不得兒子又回來了。

「二牛，老太婆沒去田裡，肯定又離家出走了，要不要去找找。」王英有些心虛的說道。

「找什麼呀，她最好死外面，省得在家礙眼了，還能剩一筆喪葬費呢。」二牛往地上吐了口痰，不屑的的回答道。

不知走了多久，李老太捂著胸口來到一望無際的田間，看到前方有個村子，就沿著田埂朝村子走，想著去討些水和食物，但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大娘，大娘，你醒醒。」柱子晃著躺在田埂上，一動不動的李老太喊道。

柱子喊了半天，李老太依舊沒有任何反應，眼看天就要黑上來了，柱子猶豫了一下，背起她往家走。「媳婦兒，快來幫忙。」柱子在院子裡大喊。

正在做飯的玉蘭趕忙跑了過來，和柱子一起將李老太放在炕上，「她是誰呀？」玉蘭指著李老太疑惑的問道，柱子端起桌子上的茶缸，咕咚咕咚的喝了幾口水：「我回家的時候，看到她暈倒在田埂上，就把她背回來了。」

「哎，你看她昏迷著還在流淚，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呢。」玉蘭說著，給李老太掖了掖被角。秋天的雨說來就來，柱子關上了房門。

正是晚飯時間，李老太醒了過來，玉蘭把她扶起來，靠在牆上。柱子端來一碗熱粥，遞給李老太：「大娘，喝點粥，暖暖身子。」李老太搖了搖，虛弱的說：「孩子，謝謝你們救了我，我怕是活不過今晚了，求你們把我送回家，我想見兒子最後一面。」

柱子將手中的碗放在桌子上，想了一下，說：「大娘，晚上天冷，外面又在下雨，我們這都是坑坑窪窪的土路，你身體那麼虛弱，哪裡受得了啊，不如把你家的地址告訴我，我騎車去叫你兒子，很快就能回來了。」

渾身濕透了的柱子敲響了二牛家的大門，「老太婆，知道回來了？！」二牛打著雨傘打開了大門，「你誰呀？」二牛看著柱子問道。

「你是二牛吧，李大娘現在在我家，她病的很重，估計過不了今晚了，想見你最後一面，你快點跟我走吧。」柱子說著，焦急的上前拉住二牛的胳膊。

二牛一把甩開柱子的手，無所謂的說：「下這麼大的雨，我才不去呢，你願管她就管，不願意管就把她扔到外面。」說完，二牛「砰」的一聲關上了門，任憑柱子怎樣敲，他和和王英就像沒聽到一樣。柱子只好無奈的回了家。

已經有些迷離的李老太，看到只有柱子一個人回來，問道：「二牛是不是不願意來呀？」柱子不想讓李老太走的太傷心，拉著她的手說：「不是，都怨我，天太黑，走錯地方了，沒有找到二牛。」

李老太知道柱子在撒謊，她吃力的搖了搖頭，流著淚離開了這個世界。

柱子和玉蘭用家中的架子車送到了二牛家，讓他們沒想到的是，二牛和王英居然訛上了他們。

「我娘是在你家死的，你就的負責，我的娘啊，你死的冤呀。」王英蹲在地上，抱著柱子的腿假模假樣的哭喊道。

「你這女人，咋不講理呢，我男人昨天冒著雨來喊你們去見李大娘，你們不願去，李大娘就是被你們氣死的，我們好心好意送大娘回家，現在還耍賴要我們負責。」玉蘭說著去拉王英，卻被二牛一把推倒在地，弄了一身的泥。

圍觀的村民趴在柱子耳邊，好心提醒道：「二牛是有名的無賴，他就像狗皮膏藥，一旦沾上別想輕而易舉的甩掉，他娘是個好人，但不知怎麼生了這麼孽障。」

「告訴你們，你們一天不負責，我娘就一天不下葬，你們也別想走，即使走了也別想過得安生。」二牛指著柱子和玉蘭，惡狠狠的威脅道。

柱子和玉蘭只能認栽，他們拿出兩千塊錢給了二牛和王英，這事兒才算作罷。

二牛和李老太拿出五百塊錢給李老太買了副最差的棺材，在田裡隨便挖了個坑把她埋掉了，剩下的錢全揣進了自己的腰包。

二牛拿著錢在手上甩了甩：「娘，謝謝你，死了還幫讓我撈這麼多錢。」，「是啊，娘，我也謝謝你。」王英嬉笑著說道。

見棺發財

有了錢，怎麼能不賭一把，二牛去了麻將館，但是一連輸了好幾局，二牛氣的端起水杯「咕咚」喝了一大口，卻突然噎的喘不上氣，手中的杯子「咣當」一聲掉在地上，雙手捂著脖子在地上打滾，臉被憋得發青，嘴唇發紫。牌友趕忙上前拍二牛的前胸和後輩，沒幾分鐘，二牛就這樣被活活噎死了。

「真是稀奇啊，喝口水都能噎死，還是第一次見。」一村民驚訝的說道。

「人太壞，怎麼死都不奇怪。」另一村民回答道。

這天，王英起身拿紙錢，就在回來時，突然絆倒，頭不偏不倚的磕在二牛的棺材上，頓時鮮血四濺，當場就沒了氣。

「好好的平地，王英咋就摔跤了！做人果然不能壞良心，否則真的有報應啊！」村民們紛紛議論。

親戚朋友在李老太的墳前挖了個坑，把二牛和王英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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