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歲兒子臨終幾句話，女兒放聲痛哭，我羞愧得狂扇自己耳光

二丫的生活 2016-10-11 08:14

（圖文無關）

「媽，我不想呆在醫院了，我想回家，回家給姐姐好好辦個婚禮吧，我想參加姐姐的婚禮，好不好？」十三歲的兒子浩浩氣若遊絲的躺在病床上，一隻手拽著我，眼睛裡滿是懇求。

我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村女人，今年53歲，我叫忠秀 。三十年前和我老公結婚，婆婆是個極其封建的老太婆，和老公結婚的第三年，我生了個女兒，婆婆對我熱嘲冷諷，說養了三家的母雞終於下了個蛋，卻不是好蛋。

大女兒3歲的時候，我生了第二個女兒小憐，這下，不止是婆婆不高興了，幾個妯娌經常東一句西一句調侃老公這輩子成了「孤寡人」，每次老公被嘲笑了回來都會對我黑著臉。我心裡很難受，對小憐的照料也不盡心。

大女兒從小就文靜懂事聽話，說話很是貼心，可在六歲那年，和村裡的大孩子一起去玩水，掉在池塘里淹死了。傷心過後，我和老公計劃再生一個，因為我家在山區，第一個是女兒的話就可以生第二胎。

但是備孕了好幾年，肚子始終沒有反應，老公有些灰心，抱養了個別人家遺棄的男孩，精心照料了三個月，卻沒有養活。之後，老公總是在我面前唉聲嘆氣：「你要是給我生個兒子，我就戒菸戒酒，讓你不做農活，成天玩。」

終於，在我40歲那年，給老公生了個白白胖胖的小子。老公別提多高興了，整天抱著兒子在村裡轉悠。

那年小憐14歲，剛上初二，她雖然調皮，但是成績很好，每次期末考試成績都在年級前三，老師很重視她，說是難得一見的好苗子。小憐很喜歡浩浩，每次放學回家就抱著或者背著他去做些輕巧的農活，晚上吃了晚飯再做作業。

浩浩半歲的時候，差不多接近年底，小憐已經放了寒假。那天恰逢鎮上趕集，我和老公早早吃了早飯去鎮上辦年貨，走的時候叮囑小憐照顧好浩浩。

等我和老公中午回家的時候，看見小憐在廚房用火給浩浩烤衣服，她也是全身濕透。浩浩在床上，被子蓋著赤裸著身子，嗓子已經哭到沙啞。我給浩浩找了衣物，準備給他換上，卻看到他的小腿腫得透亮，身上多處很深的血痕，老公怒氣沖沖衝到廚房門口，瞪著瑟瑟發抖不敢抬頭的小憐。

給浩浩穿好衣服，我和老公急忙把他送到村衛生站，醫生看看了浩浩的情況，建議我們趕快送到大醫院去，渾身濕透的小憐一路小跑的跟著我們，著急的直掉眼淚。

到了縣城醫院，浩浩被送進了急救室。眼睛腫得不像樣的小憐撲通跪在我的面前，哽咽著給我講了事情經過：她用嬰兒袋背著浩浩在馬路上玩，卻看見靠馬路的山邊有棵乾枯的小樹，她想把樹弄回家做柴火，就抱住干樹不停的搖晃，還沒晃幾下干樹突然就斷了，她連樹幹一起翻了好幾個跟頭，摔到了離山邊10多米高的水田裡。（當時山邊剛開採完石條，山邊到水田雖然只有十多米，但中間幾米有很多尖銳的石頭）。

第二天，醫生告訴我們一個殘酷的事實，浩浩的脊柱嚴重受傷，需要截肢。聽到這個消息時，我和老公癱坐在醫院走道上，任淚水長流。大年三十那晚，我和老公都守在醫院，嚴重感冒的小憐在家自己照顧自己。

從那以後，小憐做什麼事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什麼做得不好惹我們生氣。吃飯的時候，總是恨不得把頭埋在碗里，不敢夾菜，默默吃完一碗白米飯，眼睛偷瞄一眼我和老公，見我們沒有反應，才去添下一碗飯。若我和老公心情不好，她則靜靜的在廚房吃飯，吃完後悄悄出去做農活。

第二年小憐初中畢業，中考成績名列全縣第五。她把成績單和高中錄取書悄悄放在我的房間，那時我和老公心灰意冷，根本就顧不了她，直到過了新生入學時間，我看到小憐常常偷偷抹眼淚。

時間總是殘忍，一晃十年時間過去了。十年時間裡，小憐一直默默的不停的做著家務、農活。很少跟我們說話，很少買衣服，在我們面前總是低著頭。照顧浩浩的時候，她卻像個母親，一臉慈愛，眼裡卻又閃著愧疚的淚光。

去年，同村一個男孩上門提親，說要娶小憐。我們沒有和小憐商量，直接回那男孩，娶小憐可以，但是不辦婚禮，也沒有嫁妝，彩禮自己看著辦。

事情還是讓小憐知道了，她沒有哭，靜靜的坐在浩浩床邊，悠悠的說：「我不嫁人，我要照顧浩浩。」那晚，浩浩流著淚求了小憐一個晚上，讓她嫁人，小憐卻揺了一個晚上的頭。

兩個月前，浩浩老是感冒發燒，一身酸痛。醫院確診為急性白血病，本來就苦難的家庭，再一次接受晴天霹靂。浩浩從同房病友那得知這病是絕症的時候，堅決不接受治療，哭著鬧著要出院。後來不知道小憐用了什麼辦法，才勸住狂躁的浩浩接受治療。

前幾天，浩浩的病情急轉直下，他總是求著我要回家。我們答應了他的要求，回到家才兩天，浩浩就不行了，快走的時候，他說：「媽媽，你原諒姐姐吧，你快失去我了……如果你不原諒姐姐，等於也失去姐姐了，你和爸爸對姐姐這麼凶，把姐姐的魂都嚇跑了……你不會因為她的無心之過，失去你的一雙兒女吧……」小憐抱著浩浩漸漸冰冷的身體，放聲痛哭。

想著浩浩的離去，想著小憐10年的委屈，50多歲的我還不如一個13歲的孩子想得透徹。我越想越覺得愧疚，一邊流淚一邊狂扇自己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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