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尾田喜歡在《海賊王》裡加入一些日式元素,比如最近熱門的和之國。身為作者,尾田在作品裡灌注了自己對日式文化的熱愛,並通過設定來敘說這一切。
一、春花秋月——冬雪夏杜鵑
「春は花夏ほととぎす秋は月,冬雪さえて冷しかりけり」——「春花秋月夏杜鵑,冬雪寂寂溢清寒」。這是川端康成在諾貝爾獲獎演說上引用的道元禪師的一首和歌,題名《本來面目》。這里分別以四種形象代表四個季節,花、杜鵑、月、雪。
同時,他在演說裡提到這麼一件事:以「雪、月、花」幾個字來表現四季時令變化的美,在日本這是包含著山川草木,宇宙萬物,大自然的一切,以至人的感情的美,是有其傳統的。日本的茶道也是以「雪月花時最憶君」為它的基本精神的。
雪月花時最憶君,這首白居易的《寄殷協律》在平安時期傳入日本之後,雪月花漸漸成了泛指自然界所有的美麗景物的慣用語。從大伴家持的萬葉集,到道元禪師的和歌,再到川端康成的小說,乃至中島美雪的歌曲,甚至Galgame初音島的三人組,雪月花因其悠久歷史與傳統,散發著古色古香的風情,而成為和風擬作時的重要元素之一。
當尾田慢慢把和之國的畫卷一角向讀者攤開時,我們也能明顯地感受到他「蓄謀已久」的和風氣息。既然是和風作品,自然也少不了雪月花——光月一族的月、凱多初登場那一話和之國的雪,以及白鬍子羅傑喝酒那兒的花。
當然,有意思的並不在於此。目前為止,《海賊王》中的國名出現了幾個以「×之國」方式命名的國家,其中有冰之國(奧茲屍體的發現地)、花之國,以及和之國。
薇薇說過,氣象學上偉大航道上的島嶼被分為四大種類——夏島、春島、秋島、冬島,在各個島上又有各自的四季。那麼上面幾個×之國又分別是哪幾種氣候類型呢?再回顧上面那句和歌「春花秋月夏杜鵑,冬雪寂寂溢清寒」可以得出結論——
冰之國對應「雪」,也就是冬島;花之國對應「花」,也就是春島;和之國對應「月」,也就是秋島。如此,以×之國命名的島嶼,就只差一個夏之島了,而對夏之島的關鍵詞,就是「杜鵑」。
二、死出田長與不死鳥的怪異
死出田長,慣用語,是杜鵑的異名。其中「死出」源自從「死出之山(死出之山是人死後在冥途中會遇到的一座山)」飛來啼叫的鳥,「田長」謂聞其啼聲開始播種插秧。
將杜鵑與不死鳥聯繫起來,最初是因為西尾維新的《偽物語》。不死的怪異——月火鳳凰,本體是託生的杜鵑。當然,物語系列是輕小說,將杜鵑看做不死之鳥,如果僅是西尾的一家之言,那麼尾田將其作為創作的靈感來源那幾乎是不可能的。然而,物語系列中的怪異,從重蟹,到迷牛,再到雨魔,甚至圍獵火蜂,幾乎都是在描寫日本傳說中的怪物——不死杜鵑也不例外。
西尾維新在小說裡,是這麼解釋杜鵑作為不死鳥的原因的:毋庸置疑,這是日本人最熟悉的鳥類之一,在奈良時代編集而成的現存最古老的歌集《萬葉集》當中,有超過一百五十首以上的詩歌歌頌了杜鵑這樣一種鳥類——季語自然是夏季。
杜鵑,又稱時鳥,不如歸,蜀魂,或者子規,擁有非常多的別名。雖然據說它們的叫聲很像鳳凰,但是光是這麼一點還不足以讓人聯想到不死鳥。不僅僅是別名,杜鵑的異稱之多也是非常驚人的,在鳥類當中可算是拔群了。夕影鳥,夜直鳥,文無鳥,沓手鳥,五露鳥,百舌鳥,然後——死出田長。
要說起這個名字的由來——自然是從「死出」到「不死」。死出之田長到死出之鳥——也就是杜鵑。在很久以前,人們把杜鵑稱作是往返於冥途之間的候鳥。作為夏季代表物的杜鵑,以及作為不死之鳥的杜鵑。
說到這裡,我們很容易會聯想到最近漫畫裡提到的一隊隊長馬爾科。馬爾科在艾斯的回憶中,曾經說到這麼一句話:「我們都是被世間排斥之人。」
杜鵑有個比較出名的習性,叫做托卵寄生性——把別人家的蛋推出鳥巢,把自己蛋產在別人窩裡,讓別人為自己撫養後代。作為白鬍子的養子,被世間所排斥之人,不死鳥的馬爾科,或許真的相當適合杜鵑這種形象呢。
因此,在這裡做一個簡單的推斷:不死鳥馬爾科的藏身之處,就在夏之島嶼。
三、運國傳說與四季島
根據喬巴的說法,魔人奧茲是被凍死在冰之國的,因為光著膀子。奧茲之所以會被凍死,原因不外乎兩個——第一不適應寒冷環境,第二平時習慣打赤膊。也就是說,奧茲很有可能出生在一個相當炎熱的地方,所以他總是光著膀子,去到冰之國又受不了寒冷,故而被凍死。
那麼,奧茲是否有可能出生在「夏之島」呢?
我們看看奧茲的後代小奧茲生活的地方:看起來是個相當炎熱的地方,也因此艾斯才會特地為他編織斗笠。也就是說,小奧茲生活的地方,即奧茲的出生地,是一個夏季島。並且,這個島嶼似乎離和之國並不遠——艾斯編完斗笠就給帶過去了。
然後我們回顧一下莫利亞所說的「奧茲的運國傳說」:500年前,奧茲把打下來的整個島國帶回去當自己的領土,留下震驚世界的盜國傳說。也就是說,奧茲在500年前,曾經做過「把幾塊島嶼搬運到一起」這樣的事情。
然後我們再看看幾處異常:花之國的海賊青椒,把寶藏埋在了一個叫做「寶玉冰床」的地方,該處寒冰堅硬到只有錐龍錐釘才能打得開;凱多那一話,和之國大雪紛飛,仿似乎一座冬島;白鬍子與羅傑飲酒所處的地方,一派和之國畫風,卻更像是春島;小奧茲其實還挺怕熱的,所以艾斯為他編織斗笠;從艾斯送斗笠來看,和之國和奧茲的所在地相去不遠。另一個證據是月光莫利亞在和之國盜了墓,又在冰之國找到了奧茲的屍體。
那麼我們做個假設,500年前的奧茲,因為生活在炎熱的夏之島嶼,覺得悶熱不堪,於是便四處攻打「涼快的島嶼」,並將這些島嶼帶回自己生活的海域。他拖回了以前春島花之國的土地,也拖回了秋島和之國的土地,最後還是覺得不夠涼快,於是打下了冰之國並帶回來,最後跑到冰之國去乘涼度假的奧茲凍死了……
奧茲死後,和之國附近的陸地就成了春夏秋冬四島合一的特別的島嶼,和之國靠近冰之國的部分大雪紛飛,花之國靠近冰之國的部分則成了寶玉冰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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