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們這些長期身處農村小學的教師,因為環境所限,難免在處世方面(工作、家庭)顯得吝嗇或者齷蹉,常常把自己弄得不知所措,想笑笑不出,想哭就不能哭。每次遇到這種情況,他們把一切問題歸咎於教師這個職業——甚至於抱怨自己:我為什麼當初要選擇教師這個職業?經過這麼多年,我發覺這不是職業選擇的是不是恰當,而是教師出世的方式不科學,也就是不能很好地把握住一個度:或者過頭,把事情做得超出了對方所能接受的程度;或者稍稍欠缺一點,讓別人感到這個教師的能力怎麼這樣差。不管怎麼說,我認為教師出世的最佳智慧就是適可而止。
先秦孔子《論語 鄉黨》:「不多食」,宋 朱熹集註:「適可而止,無貪心也。」適可而止的意思是做到適當的程度就停止,比喻做事恰到好處。教師在出世方面如何做到「適可而止」呢?

適可而止裡面有一個「度」,這個「度」是一種尺度,也是一種素養。教師出世容易受情緒所左右,高興的時候,忘乎所以,甚至拼出性命也要干;頹喪的時候,破罐子破摔,我就這個慫樣,看你把我能怎麼樣?在高興和頹喪之間,有一段距離,這段距離就是一種度,那麼,我們如何把握這個度?我想:不要過分,心理感到有些欠缺。如果感到自己特別的滿足,那對方就已經承受不住了。有的教師因為體罰受懲處,本來,體罰是一種懲戒,看似動了真格,其實只是震懾一下,可偏偏有的教師把體罰做得太實了,一頓拳打腳踢之後,自己心裡快活,可給被體罰的學生的心靈或者身體造成了創傷。教師犯了這種錯,錯就錯在了對度的認識不夠精準。教師始終要記住:每一次教育行為都是一種懲戒,而不是一種懲罰,懲戒側重於警示,懲罰側重於身心折磨。為此,這就不得不涉及到教師的素養問題。我們好多教師把素養認為是學識、能力或者品質範疇,而我認為教師素養就是教師的一種教育心智,即 「如何才算是一個合格的教師」。合格的教師不僅僅限於學歷合格,資格合格,我有多種本本我就合格,真正意義上的合格就是「我如何很好地駕馭每一次教育行為」。比如,班裡一個學生沒完成作業,我們就要這樣想:我不說一句話,如何才會讓這個學生真正認識到作業不做的弊端又對老師沒有絲毫的抱怨?好多教育失敗的孩子都是因為心裡懷著對某某教師的怨恨而故意對著干。絕不是說「這個孩子不可救藥」,普天下的每一個孩子都是好孩子,都是可受教的。遺憾地是因為教師的教育方式錯了,導致學生的教育行為失敗。

適可而止最簡單的做法就是微笑多一些,溫柔多一些。清晨,你第一次見到某個人,假如,你對他微笑一下,對面的這個人(無論熟悉或者陌生)一定會對你投來同樣微笑的回敬。假如,你長長地拉著一副驢臉,或者皮笑肉不笑,對方一定對你多了幾分擔憂,幾分質疑,甚至,對方心裡罵著你:你拉著驢臉讓誰看,我又沒白吃你家的飯?適可而止其實包含著一種「給別人帶來陽光」的心境。溫柔是教師最可愛最優秀的品質。一個教師是不是可愛,全在於溫柔這兩個字上。溫柔絕不是「妖里妖氣」,溫柔是一種思想內涵,即讓學生充分地感覺到教師「愛」的感覺。如果你讓學生感覺到了溫柔,就等於你對學生的教育行為做到了恰如其分。有的教師說,我整天嘻嘻哈哈,對學生特別的溫柔,可,若干年之後,有的學生為啥還嘀咕我存在「狼之野心」?仔細想想:當初的溫柔不都是建立在教師為了自己的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才施捨出來的溫柔。在教育當中,溫柔是純情的,不含半點教師的私心雜念,這樣的溫柔學生不心生感激才怪呢?教師對學生每一次說話,先要微笑一下,或者握一下手,或者點一下頭,然後,以愛作為出發點,教育學生的不良行為。如果把教育學生看做一種發泄,一種滿足,那這就是地道的「教育變態」,教育錯誤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教育變態」。錯誤錯的是方式,變態變得是心理。適可而止,看起來似乎就是一把尺子,其實體現的是一個教師綜合素養。

做到適可而止,最忌諱的就是走極端,或者急躁。凡事要三思而後行。教師在做每一次教育辯論之前,先要好好地想一想:
「我這樣說話有沒有否面影響?」
「我這樣做是不是會招致對方的敵視?」
「我是不是懷著一顆感恩的心指責對方的不是還是我誠心給對方找茬?」
「我又沒有這方面的條件或者資格跟對方過不去?」
「高調做事低調做人,我做到了嗎?」

……
如果多想這樣的問題,至少做出來的行為不會有更多的悔恨和愧疚。好多人做事做得過了頭,主要原因就是考慮太簡單,信口開河,總認為我說的就對。不要認為對方是你始終不需要的人或者瞧不起的人,往往,在你人生最關鍵的時候,正是你這些一向輕視的人抉擇了你事業的成功或者失敗,世界就這麼神奇,不是優秀的人總在幫你,也不是緊緊圍著你團團轉的人決定著你的生死,往往那些看似不經意的才是你真正需要的,真正倍加珍惜的。

適可而止需要的是寬宏大量的勇氣,多一份理解,多一次換位思考,今天,別人走得路,就是明天你將要走的路,為什麼,你不在別人的腳印上得到點什麼,偏偏,你非要親自嘗試?世上不是所有的事需要我們親自體驗,有好多事我們只是欣賞,只是觀看。別人說的話,我們可以不聽,但也不能不聽。教師聽到的聲音不是一個人的,教師要學會在吵雜的聲音中鑑別出最清純的最動人的聲音。總之,適可而止就是退一步海闊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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