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位漢學家,

先取了一個中文名字,同床共枕;
再娶了一位漢家媳婦,同生共死。
幾乎所有的漢學家,都有一個中文名
哥倫比亞大學的畢漢思,中文名包含傾慕思念漢文化的意思。被譽為當代歐洲三大漢學家之一的施舟人,因諸子百家中老子是周人,莊子名叫莊周,故取其諧音「舟人」。這個名字也包含有作為東西方文化的橋樑「渡人」的意思。白魯恂的中文名只知道是他自己取的,但無可考據,猜想是他崇拜魯迅,或是他自謙天資愚魯。衛禮賢早年以傳教士身份來中國。禮賢是他的字,其實他的中國名字是「希聖」,是仰慕聖人的意思。Wilhelm就音譯成了「衛」。也是一個很故老的中國姓氏了。高本漢的「高」,與Karlgren發音近似;而Bernhard,譯成了「本漢」,取的是「本是漢人」的意思。據說他跟中國學者介紹自己的名字的時候,很喜歡講:「我本是漢人。」
欲做漢學家,先娶中國妻
衛禮賢、高本漢這兩位大漢學家人都是19世紀出生的人,他們的妻子都不是中國人,但隨著後期越來越多的中外交流,漢學家們和中國姑娘們的接觸機會漸多之後,幾乎下文提到的所有漢學家,還都有一個中國伴侶。凡娶漢家女者,未必都能成為漢學家,但若原本就醉心中國文化,又嚴謹治學,與中國伴侶的異國情緣或許能對他們真正親近這種文化有更深層次的幫助。
一、李約瑟(1900-1995)
魯桂珍,51年的情人和為期26個月的妻子
本名Noel Joseph Terence Montgomery Needham,英國人。英國現代生物化學家、漢學家和科學史專家。所著《中國的科學與文明》(即《中國科學技術史》)對現代中西文化交流影響深遠。他關於中國科技停滯的李約瑟難題也引起各界關注和討論。李約瑟在研究中國古代科技史之初,中國姑娘魯桂珍就成了他的工作助手,李約瑟這個中文名字,就是魯桂珍取的,因崇拜中國文化尤其老子(李聃),所以直接用了李姓。在妻子李大斐去世後,89歲的李約瑟娶了85歲的魯桂珍為妻,她是他長達51年的情人和為期26個月的妻子。李約瑟曾說:「再也沒有比娶中國人為妻更能說明我對中國文化的愛戀了。」一位英國作家對於李約瑟與魯桂珍故事的感慨道:「從對另一個人的愛情而生出對另一種語言乃至另一個國家的愛。這一系列的事件浪漫而富有詩意。」
二、費正清(1907-1991)
費正清、費慰梅,都是梁思成起的名字
本名John King Fairbank,是哈佛東亞研究中心的創辦人,美國方面中國研究的泰斗,金介甫等人的導師。他的名字,是梁思成所取。三個漢字,分別代表了他的last name 和given name,「正清」表示「正直清廉」,很有一種清新的學者意味。費正清沒有取一個中國老婆,卻有一大堆中國朋友,張奚若、錢端升、金岳霖、梁思成、林徽因、蔣夢麟、梅貽琦等等,費正清及他的妻子是梁思成、林徽因夫婦的摯友,他們夫婦的中文名字——費正清、費慰梅——都是梁思成給起的。
三、高羅佩(1910-1967)
妻子水世芳為清代名臣張之洞的外孫女
本名Robert Hans van Gulik,荷蘭人。雖然也姓高,但他是的是Gulik,「高」是諧音。「羅佩」雖然是Robert的音譯,但是也有幾分古意。這個人對中國文化的喜愛和了解基本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他會彈古琴、寫書法,還有兩本代表作:《大唐狄公案》和《中國古代房內考》。這兩本書的背後都得提到高羅佩妻子,他的妻子水世芳為清代名臣張之洞的外孫女,其父親水鈞韶曾在中國駐列寧格勒總領事館工作,後來任天津市長。水世芳不僅是名門之後,而且是齊魯大學畢業生。《大唐狄公案》據說是在妻子水世芳的鼓勵下完成的,她引導高羅佩研讀了清初公案小說《武則天四大奇案》,並鼓勵他從洋人的角度來寫中國版的福爾摩斯。高羅佩對主人公狄仁傑屢破奇案大為折服,才著手研究和比較西方偵探小說和中國斷案傳奇,隨後創作了英文版《銅鐘案》、《迷宮案》、《黃金案》、《鐵釘案》、《四漆屏》、《湖中案》等十幾部中短篇小說。這些作品最終構成了高羅佩的「狄仁傑系列大全」———《狄公斷案大觀》,即《狄公案》,狄仁傑從此成為歐洲家喻戶曉的傳奇人物,成了西方人心中的「中國的福爾摩斯」。
早年風流的高羅佩就是在遇到了中國姑娘水世芳之後才安定下來專心治學。他曾在自傳中寫道:「1943年夏天,我遇到了社會事務部的女秘書,她是來自北京的22歲姑娘,叫水世芳。在日本人侵入北京後,她與一大批大學生離開北京一路向南越過國境去了河內,最後抵達未被日本占領的中國東南部的昆明。在那兒她就讀西南聯大完成學業,後來又獲得社會歷史碩士學位。我們開始相愛,於是我向她求婚。我當時33歲,覺得過有秩序的生活和建立家庭的時刻已經到來。雖然我在開羅和亞歷山大港遇到過有魅力的西方姑娘,但我明白了,要和一個西方妻子永遠幸福,這種可能性是很小的。實現共同幸福最大可能就是與一個亞洲女人,尤其是一個中國女人結婚。」
四、傅漢思(1916-2003)
妻子張充和是合肥四姐妹之一
本名Hans Hermannt Frankel,德裔美國籍猶太人,著名漢學家、耶魯大學東亞語言文學系教授,他經常將中國詩歌同西方詩歌、特別是西班牙和德國詩歌作比較研究,他的傑出在於「將西方文學中的相關理論與漢學研究相結合」。傅漢思的妻子張充和是合肥四姐妹之一,故他也是崑曲名家顧傳玠、語言學家周有光和知名作家沈從文的連襟。他的中文名原為傅漢斯,傅漢思是由其妻張充和所起,「漢」意為漢朝,「思」意為「思想」。二戰後,傅漢思受胡適邀請,來到中國擔任北京大學西班牙語系主任。在此期間,他得以與馮至、沈從文、金堤等中國文化名人交往,並結識了沈從文的小姨、他未來的妻子張充和。1948年兩人成婚,1949年他攜妻子一同回到美國,改而研究漢學。1961年,他來到耶魯大學東亞語言文學系任職,而妻子張充和則在同校的美術學院教授中國書法和崑曲。另,後文提到的史景遷、宇文所安都是傅漢思的學生。
五、戴乃迭(1919-1999)
她和丈夫楊憲益一起翻譯了紅樓夢
本名原名Gladys Margaret Tayler ,嫁給著名翻譯家楊憲益后冠夫姓改名為Gladys Yang,英國人,生於北京,以翻譯中國文學作品而著稱。她的父親是一名傳教士,來到中國後戴乃迭才出世。上世紀60年代初,楊憲益戴乃迭夫婦開始翻譯《紅樓夢》,最終於1974年完成並由外文出版社分三卷出版。該三卷本《紅樓夢》在國外皆獲好評,有著廣泛影響,與英國兩位漢學家合譯的五卷本(譯名《石頭記》),被譽為西方世界最認可的《紅樓夢》英譯本之一。不少人在提到她時,總會這樣說:「嫁給了中國」的戴乃迭••••••
六、牟復禮(1922-2005)
他的夫人陳效蘭,極多才多藝
本名Frederick W. Mote,主要研究明史,是普林斯頓東亞研究的創辦者。他在美國空軍服役期間,開始接觸中國文化,據說參加過趙元任主辦的漢語培訓班。「牟」是Mote的音譯,很有古意。而「復禮」,取儒家「克己復禮」之意,而且也是Frederick的諧音。牟復禮的夫人陳效蘭,極多才多藝,製得一手好陶瓷。除此之外,網絡上便無其它關於夫人陳效蘭的文字資料可查,但是在一張「第八屆世界青年漢學家會議」的合照中能明顯看到,穿著旗袍的牟夫人長著一張東亞臉龐。
七、馬悅然(1924-)
他的兩任夫人都是中國人,還都姓陳
本名Nils Goran David Malmqvist,瑞典人。他在大學的時候,偶然看到了林語堂用英文寫的《生活的藝術》,而立志研究中國文化。跟隨高本漢學了幾年漢語以後,去四川學方言,還在峨眉山作過九個月的和尚,我看過他的幾篇演講稿,他的中文語風比較輕鬆幽默,不愧「悅然」的稱號。
馬悅然不僅對中國文化感情深厚,對中國姑娘也情有獨鍾,他前後兩任太太都是華人,有兩段美好的異國情緣。已故原配陳寧祖,四川人,馬悅然1948年到四川進行方言調查時住在陳家學習漢語,學習之餘談情說愛,於1950年喜結連理。
1996年,陳寧祖因病辭世。9年後,馬悅然又娶了一位中國太太,台灣媒體人陳文芬。兩人1998年初識於台灣,「密戀」多年後於2005年在山西宣布婚訊。今年84歲的馬悅然與陳文芬相差43歲,屬於典型的「忘年戀」。
左:馬悅然與陳寧祖 / 右:馬悅然與陳文芬
八、魏斐德(1937-2006)
梁禾既是他的太太,又是他的助手
本名Frederic Wakeman Jr.,美國人。他不僅是美國當代最著名的歷史學家之一,而且也是中美文化交流的奠基人之一,他的學術成就主要是研究中國史——從明朝及清朝開國歷史,毛澤東思想,戴笠和國民黨特工,到上海史。近年來,隨著中國大陸出版魏斐德一部部專著,人們也慢慢熟悉了他晚年的伴侶、他的助手兼部分作品的中譯者梁禾。梁禾早年畢業於北京外國語大學,後赴美留學,獲義大利文學博士。梁禾不僅是魏斐德生活上的伴侶同時也是他的學術伴侶。在魏斐德身後,她主持出版的一系列魏斐德著作中文本。
九、葛浩文(1939-)
他娶了一位來自台灣的中國妻子——林麗君
本名Howard Goldblatt,美國人。他以翻譯華語文學聞名,在中國被譽為「西方首席漢語文學翻譯家」 ,把老舍、巴金、蕭紅、馮驥才、莫言、蘇童、賈平凹、王朔等中國作家的作品翻譯介紹給西方。「葛浩文」是一個十分「家常」、「接地氣」的中文名,這名字的來源有點兒長:1961年,22歲的葛浩文進入海軍學校,被派到台灣當通訊官,非常清閒,幾乎無事可做。後來調到日本,上了一艘驅逐艦,眼看就要前往越南的他,於是申請返回台灣。回到了台灣,他開始向一個東北人學習中文,「葛浩文」便是這位老師起的名字,這位老師頗有先見之明,預知葛浩文將翻譯「浩如煙海的文章」。葛浩文早年在台灣的留學期間便試著翻譯了黃春明、王禎和的作品,但真正得以出版的是由中國翻譯家楊憲益、戴乃迭夫婦所建議的張潔小說《沉重的翅膀》,而他事業的高峰,則是翻譯莫言的小說《紅高粱》。同史景遷、金介甫一樣,葛浩文也娶了一位來自台灣的中國妻子——林麗君,她在大學教授中國文學和文化,也跟先生一起做中國文學的翻譯工作。
十、顧彬(1945-)
在北大圖書館學習時邂逅了妻子張穗子
本名WolfgangKubin,德國人。是中國以外最重要的漢學家之一,與施舟人、施寒微並稱「歐洲三大漢學家」。
2006年11月26日,顧彬接受了德國之聲記者的採訪,就中國當代文學、中國作家,以及一些具體作家和作品談了他的看法,其中有作出一些批評和意見。但在一個月以後,被重慶晨報局部轉載,顧彬對個別作家的批評和對中國當代文學的意見變成了「德國漢學家炮轟中國文學稱中國當代文學是垃圾」,並被中國大陸各大媒體轉載,引起了很大的反響。由於此事件造成了一些負面影響,破壞了顧彬的個人形象。顧彬知道後,馬上給德國中文媒體發電郵澄清說:「就這件事,我收到了許多信件,報紙的採訪要求等等。那家重慶報紙顯然歪曲了我的話。我肯定說過,棉棉等人的作品是垃圾(『垃圾』二字是用中文寫的),但對中國當代文學整體我沒有這樣說。」顧彬曾在一次演講上說:「當我被採訪的時候,我無法控制自己,很不謹慎的用了『垃圾』這個詞,但僅僅是用在特定的語境中。」
1975年,作為中國和德國互換的留學生,顧彬獲得了一個到北京語言學院學漢語的名額,來中國一周後,一位叫馬樹德的老師給他取了現在的中文名「顧彬」。 結束一年的學習後,顧彬回到德國,但為了學習中國文化,已經是波恩大學教師的他,在「文革」結束後當起了德國「中國行」的兼職導遊,而且一當就是六年(1978—1984)。每次到中國,當旅行團在遊覽中國風景名勝時,顧彬卻抽空來到北京大學和北京圖書館,了解學術文化動態,查閱相關資料。就在這六年中,顧彬不但在學術上大有長進,也收穫了愛情。當時的北京圖書館有個參考研究部社會科學諮詢室,專供學者們查閱資料。張穗子是這個諮詢室的工作人員,當時三十齣頭,穿著一身當時中國老百姓的「統一」著裝中國藍或綠軍裝,英語學得不錯,對西方哲學也很熟悉。在查閱圖書的工作交往中,顧彬漸漸喜歡上這個不引入注意的中國女人,最後終於由喜歡變成愛慕。這場戀愛從1980年開始,前後談了5年後,1985年,張穗子終於辦好赴德留學手續,就讀圖書館學專業。此時,顧彬也結束了他的第一段婚姻,與在德國法院工作的妻子離婚。結婚時,張穗子和顧彬給北京圖書館去了封信,請單位給她開證明,同時交了兩年的黨費,希望黨組織不要開除她的黨籍。現在這個家庭已有兩個孩子。他們的第一個孩子的取名也有顧彬率直風格:「顧子彬」——顧彬的兒子也。他和妻子張穗子也是事業的夥伴,兩人於1989年創辦了半年刊德文雜誌《袖珍漢學》(minimasimica),這是本介紹中國小說、散文和詩歌各個流派的雜誌。
《德國與中國:歷史中的相遇》
[德]顧彬 著
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 2015年4月版
十一、史景遷(1946-)
他的夫人金安平也是史學家
本名Jonathan D. Spence,生在英國。早年在美國,澳大利亞研究中國文化,最喜歡研究的是康熙雍正年間的清朝歷史。他的中文名字,是自己取的。「史」和他的last name Spence發音相近,又表示他是研究歷史的。至於「景遷」就更有意思了: 「景仰司馬遷」,他說司馬遷是他最崇拜的歷史學家。他幾年前剛從耶魯退休。值得八卦的是,和金介甫一樣,他倆娶的都是台灣女人,被稱為「台灣人的女婿」。史景遷的夫人金安平(Annping Chin,1950-),美籍華人,史學家金毓黻的孫女,也是歷史學家。金安平在哥倫比亞大學東亞研究所攻讀博士學位時,從歷史學家房兆楹學習。她與史景遷在房兆楹的葬禮上相識,後來兩人結婚。
十二、宇文所安(1946-)
妻子田曉菲是他的學生
本名Stephen Owen,美國人。他很有創意地選擇了一個中國鮮卑族的姓「宇文」,來作為Owen的翻譯,「所安」則出自《論語》的「觀其所由、察其所安」,又和Stephen諧音,名和姓加在一起,也有胡漢融合的意思。他的妻子田曉菲,天津人,5歲習古詩、10歲出版詩集、13歲直升北京大學。20歲開始攻讀哈佛大學比較文學博士學位,35歲成為哈佛大學東亞系正教授,是出了名的女。另,田曉菲在哈佛大學攻讀比較文學博士期間,宇文所安曾是她的導師。
十三、金介甫(1948-)
夫人康楚楚就是他的漢語「家庭教師」
本名Jeffrey C.Kinkley,當年以一篇研究沈從文的論文獲得了哈佛大學東亞研究的第一個博士學位,從此也一直在進行中國文藝的研究。他把Kinkley翻譯成了「金」,把Jeffrey譯成了「介甫」,應該主要是從發音的角度出發的。金介甫是這麼介紹自己的中文名字的:「金」是金聖嘆的「金」,「介」是蔣介石的「介」,「甫」是杜甫的「甫」。他先在美國哈佛大學學漢語,然後留學台灣。在那裡,結識了台灣大學經濟管理系學生康楚楚,隨後組成異國家庭,用他本人的話來說,從此妻子也成了他的漢語「家庭教師」。
十四、吳芳思(1948-)
文革時期她在北京留學
本名FrancesWood,英國人。本名譯音弗朗西絲•伍德,中文的名和姓各取本名音譯,既大體保留了原名的音,又有中文世界裡傳統女性名字的味道。吳芳思在劍橋大學學習中文,同顧彬一樣,作為英國文化委員會和十名赴英學習的中國學生的交流項目,吳芳思於1975至1976年在北京大學學習,後來出版了一本《留學北京:我在二十世紀七十年代的中國》專門回憶此事。1977年進入倫敦大英圖書館工作,負責管理中國典藏,並出任中文部主任,直到2013年退休。她還是國際敦煌項目指導委員會成員,及東方陶瓷學會交易(Transactions of the Oriental CeramicSociety)的編輯。其著作《馬可•波羅到過中國嗎?》(Did Marco Polo go to China?)被譯成中文後,在中國引起巨大反響。
《留學北京:我在二十世紀七十年代中國的經歷》
[英]吳芳思 著
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 2015年3月版
十五、陳安娜(1965-)
繼戴乃迭之後又一位嫁給中國翻譯家的譯者
本名Anna Gustafsson Chen,瑞典人,本姓古斯塔夫森,嫁給了來自中國的翻譯家陳邁平。陳安娜於1985年起在斯德哥爾摩大學中文系學習,曾師從著名漢學家馬悅然。後赴隆德大學東方語言系深造,師從漢學家羅斯,1997年獲博士學位。她擔任過斯德哥爾摩國際圖書館的圖書管理員,現任職於瑞典盲文與錄音讀物圖書館。她翻譯過許多中國當代作家的作品,包括蘇童、莫言、余華、虹影、韓少功、陳染等。
本文參考了以下兩篇文章:
《漢學家的中國伴侶》《羊城晚報》2012年11月18日
《外國漢學家取名有深意》《羊城晚報》2008年12月8日
文章來源: https://www.twgreatdaily.com/cat77/node865522轉載請註明來源:今天頭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