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為人知的歷史:百萬日本移民在中國的罪惡與受虐
1931年「九一八事變」之後,為了真正占領中國,日本政府制定《向滿洲移住農業移民百萬戶的計劃》規定以20年間移民100萬戶、500萬人為目標。據不完全統計,日本在侵占中國東北期間,共派遣日本移動民超過33萬多人。這些日本移民強占或以極低廉的價格強迫收購中國人的土地,然後再租給中國農民耕種,從而使500萬中國農民失去土地,四處流離或在日本組建的12000多個「集團部落」中忍飢受寒,其間凍餓而死的人無法計數。
據黑龍江省哈爾濱市方正縣劉安發老人回憶,1940年,日本人來了。在吉興南屯蓋起了「紅部」,就是他們日本移民團的團部。他們叫「紅部」,我們就跟著叫「紅部」。那是個用紅磚打了地基的草房,周圍拉著刺槐。日本移民團的團長就在那,他有隻狼狗,平時出來,就給他叼著公文包。
他們占了我們的地,連山林都分了,不讓我們上山伐木頭,誰敢伐木頭,道口被截著,要挨打的。日本人是按班分的,我還記得,一班、三班都擱梨樹園那兒,橋西是二班,河南頭是四班、五班,東半拉建個七班、九班。」
被收了地的中國人家,多半被遷走了,遷到專門的「部落」里去了。我們這兩個屯沒遷,留下給日本人為戶——日本人不會種旱田。他們種燕麥、大麥,用來喂馬。他們種的地是我們弄好的地,有壟,他們就順著壟撤籽,然後扒平,就等它自己長大,之後再僱人割。直到光復後,日本人也沒學會種旱田——他們說來移民,實際上連我們的好地都不會種。他們吃的糧食是領的大米,高粱米他們不吃,穿的是國家發的黃衣裳,跟日本兵一樣。
另據陶青山老人回憶:「我家是從伊漢通鄉遷來的。那年我4歲。我們這兒一共是8個『部落』,我們家在『二部落』。具體細節記不清了,只記得日本人占了我們的地,我們全家5口,父母、兩個姐姐和我,和老梁家一起,跨一老牛車拉來了這裡。……來了後,很多人家都不想住下來,但日本人在「部落」周圍打起了大牆、炮樓,兩道門,進出都有人管,下黑後還有人敲梆子,管得很嚴。……我們這地方,當年有個名字叫『挑灶溝』,這是我們當地的土話,意思是滿門死絕。『部落』的生活,到今天我都不願意回憶,太苦了,太慘了,每想一次,都難受幾天。苦到什麼地步,全家5口人一個麻花被,白天穿,晚上蓋。當然不頂暖,那時冬天冷得要命,就烤著火睡。白天,往身上一披,就是衣服,全家就這一件,誰出去幹活誰穿——那時,活得那麼難,誰還顧得上羞恥啊!……我是一直到光復以後,13歲時才穿上衣服的。在『部落』時,一直都是光腚。我父親死的那年冬天,母親生了個弟弟。只活了一宿就死了,是凍死的。牆是木桿和泥,里外透霜,又沒東西蓋,沒奶吃,剛生下的孩子哪能受得了……
這些日本人,每天早上都訓練,扛著木頭槍,戴個鬼臉,嗷嗷地叫,練刺殺。不大點小孩都集中起來練。這充分證明,這些日本移民團的主要職責不是經濟殖民,而是武裝侵略的準軍事集團。
劉安發老人還回憶說,我父親在我兩歲時就被鬍子抓走了,當時我們家就我母親、哥和我三人。沒了地後,我和我哥就在附近扛活。後來,村長劉坤說我,別都在外面扛活,一年連三畝地的莊稼都掙不回來,還是留一個在家種地。1941年,我開始種地。當時,有能耐的人,和日本移民搞關係,弄點好地種。劉坤幫我找了一個日本人,好像叫果基,是五班的,租了他30畝好地,一年下來,苞米、黃豆能收七八擔,交了之後還能落個吃的,比出去扛活好。
1942年,我哥也在家種地了。那時我年輕,有力氣,幫日本人幹活,啥都干。割、鏟、種、收、扶犁、點種,啥都會,鏟地鏟整地,割地割一半。千字文有言「我藝黍稷」,意思是說,一個農民的最基本技藝就是會幹農活。但是,大多數日本移民都不會耕種,日本作家島木健作曾走遍日本的滿洲移民地點,他在1939年說:「沒有一個地方不是讓滿人干農活兒的。」滿人的日子當然還是苦了。吃的苞米糙子、高粱米和小米子——我們不能吃大米白面,被日本人發現就是「經濟犯」。所以,逢年過節,家裡好點的,弄點吃的,都在黑夜偷著吃。我們屯裡有一個人,上親戚家時,吃了點「旱金子」,紅皮,跟米大小差不多。回家時坐火車,不習慣,暈車,吐了出來。日本人一看,吃了大米,當時就抓起來了。後來,好像被拉去做勞工,再也沒回家。那個年代,日本人管得嚴,連「把頭」也不能吃大米。
日本移民來的時候,我18歲。沒文化,也不懂事。他們占了我們的地,我們就給他們為戶,要種地還要託人搞關係,當時我還不明白,為什麼自己一下就變成下等人了?
我還算是幸運的。原來人住得散,溝里溝外,兩三間草房子,因為山裡有抗聯,日本人就歸屯並戶,把中國人遷到了「部落」里——我去過「四部落」和「五部落」,那兒沒有井,吃溝里的水,也沒藥,那個地方叫挑灶溝,人差點都死絕了。
我們屯附近的人家都遷走了。那年頭要飯的多,每天都有。他們不敢到日本移民團那裡要飯,連牲畜都不敢上日本人的地里去。我們屯有個曲慶貴,還是個富戶,幾頭牛有一次進了日本移民的地。被發現後,查下來,把牛扣住,把他們抓起來連打帶揍,當時劉坤當村長,好說歹說幫著給要回來。還有很多人家的豬什麼的跑到日本人的地里,當時就被打死了,還要把人抓去打一頓。
1945年日本投降前後,這些日本移民眼看大勢不妙,開始逃跑。那段時間,我們這地方的日本人很多,北邊的日本移民,都經過我們這兒南下,想回日本。後來,蘇聯紅軍的部隊來了,好多日本人,有萬把人,就被困在這兒,走不了了。死人死老了,一片一片的,更可怕的是,他們那些走不了的,都聚到一起,堆上炸藥和手榴彈,集體自殺。有一家房前,從窗戶里跑出兩個孩子,後邊追出一個大人,用刺刀刺死了孩子,然後自己割腹自殺,倒在孩子身邊。稍大一點的孩子掙扎爬到房門口,房檐上的草木燃燒著的碎火塊掉下來將孩子埋上。一處火堆,人們往火堆里扔衣服、家俱、被褥、毛毯等,還有步槍、子彈。一個男孩開槍射殺村頭樹上栓著的十幾匹大馬。
日本人撤時,一般都先殺掉小孩和女人。婦人摟著孩子圍成一圈,日本兵從遠處向圈裡扔手榴彈,沒炸死的孩子,還要用刺刀刺死。我知道有一次,那些日本女人甚至硬把自己的孩子按水裡淹死,20多個孩子呢!反而是中國人收養了那些可憐的日本孩子。光我們方正就有一千多個,後來,他們都回日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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