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二戰時德軍士兵素質高,看過德軍「十條軍規」的人,很難不對這支軍隊肅然起敬。但德國在戰爭中令人不齒的行為又不少,讓人感覺前後矛盾,莫名其妙。實際上,參與二戰的德軍主要由兩部分人組成,一部分是人數佔絕對優勢地位的德國國防軍,另一部分是最多時只有45萬的納粹黨衛軍。
客觀地說,前者總體形象還是可以的,1941年6月蘇德戰爭爆發後,古德里安率領德軍裝甲軍團深入蘇聯領土,一度還與蘇聯人民相處融洽。但是隨後趕來的黨衛軍便開始胡作非為,燒殺劫掠無所不作。二戰後聯邦德國第一任總統特奧多爾·豪斯曾說,有次在巴黎街頭,一輛運載德國士兵的卡車翻了。巴黎市民自發地參與營救,甚至有許多抵抗組織成員。因為他們知道這些德國國防軍士兵在法國沒有惡行,相反,他們法國人和平相處。
不過話說回來,黨衛軍是壞,但他們的戰鬥力一點也不低。筆者認為,兩支軍隊的區別,在於他們信仰的本質不同。國防軍以「服從是軍人的天職」為信仰,執行命令一絲不苟;黨衛軍以對納粹和希特勒的崇拜為信仰,特殊情況下,這種信仰激發出來的戰鬥力,比前者要恐怖很多。對於這一點,恐怕英國人最有發言權。
1944年6月,盟軍以近300萬人的軍隊橫渡英吉利海峽,展開在法國諾曼底的強行登陸行動。隨後,為了鞏固佔領區,盟軍發動一系列大規模戰役,意圖奪取諾曼底地區最大的城市卡昂。為了使計劃一舉成功,英軍統帥蒙哥馬利將軍親自參與作戰計劃制定。按照原計劃,英國第2集團軍借道直逼卡昂城,不過,意料中的意外發生了,他們在半路上碰到一支德國部隊。然而,當英軍準備與敵人作戰時卻頗感意外——對方竟然是德國SS第12裝甲師。
為什麼這個裝甲師會讓英國人如此震驚呢?SS第12裝甲師成立於1943年7月,成員絕大多數來自希特勒青年團,平均年齡還不滿18歲。然而,這群人對元首的崇拜和戰爭的狂熱不輸於任何人。該師士兵統一穿著潛艇兵的黑色制服,把女朋友的名字塗在坦克上,平時看上去就是一群天真快樂的青年,據說他們的補給里居然還有糖果和牛奶。然而投入戰鬥,他們則是對手的噩夢。
SS第12裝甲師在諾曼底登陸當天集結,並向著制定目標出發。行軍的過程中,該師不斷遭受盟軍飛機的騷擾,但這絲毫沒有打亂他們的行軍進度。6月7日上午,該師終於抵達卡昂城北部,並與盟軍遭遇。由於市區遭到慘烈的轟炸,道路狀況極差,非常不適合裝甲部隊穿行。因此,SS第12裝甲師的指揮官決定不進行城市戰,而是守住卡昂城外圍,將從北向南進攻的盟軍抵擋回去。然而,蒙哥馬利將軍統帥的英國第2集團軍也是英軍中的精銳,雙方很快就發生交火。
戰鬥開始,英軍以裝甲部隊為先頭向德軍陣地發起衝鋒。而狂熱的德軍投彈營士兵則率先展開反擊。在機槍手和德軍坦克的掩護下,年輕的德國士兵英勇地靠近英軍坦克,並向它們發射火箭彈。隨後,德國坦克對盟軍展開反攻,致使盟軍部隊損失慘重。下午5時,盟軍不得不暫時撤退,而裝甲師的德軍士兵則開始「打掃戰場」,從盟軍士兵屍體身上尋找牛肉乾和花生等食物。
6月7日晚至8日凌晨,英軍又發起了幾次進攻,均無功而返。然而到了晚上,德軍反而向盟軍陣地發動主動攻擊,以22輛豹式坦克為主力,猛烈地衝擊加拿大軍隊的陣地。在損失6輛坦克後,德軍也暫告撤退。隨後的幾天內,SS第12裝甲師的年輕人一直以超乎想像的意志堅守著陣地,無論盟軍如何展開進攻,都無法前進半步。英軍曾採取先進行12小時炮火打擊,再用坦克進行推進的攻勢,也無法撼動德軍的陣地。
在進攻持續到一週時,SS第12裝甲師的最高指揮官弗利茲·維特在英軍炮火襲擊中被彈片擊中頭部,當場斃命。然而可怕的是,失去了指揮官的德軍居然絲毫沒亂,反而有組織地對英國坦克部隊設下埋伏,致使英軍蒙受巨大損失。6月26日,英軍發動「埃普索姆」行動,集中戰機和坦克,對德軍陣地發動猛攻。7月8日,英軍又發動類似的「特爾福德」行動。
在完全喪失制空權的情況下,SS第12裝甲師的青年士兵拼光了所有坦克和反坦克砲彈,卻堅守戰地絲毫沒有退縮,使得英軍將德軍逼迫到開闊地的企圖未能達成。德軍以毀滅式的攻擊與盟軍士兵在陣地上展開肉搏,並使英軍損失了至少1/4的步兵兵力。按照蒙哥馬利的事先計劃,盟軍本應用1天的時間就佔領卡昂。然而在SS第12裝甲師的頑強抵抗下,在沒有任何支援的情況下,德軍將英軍抵擋在卡昂城外長達33天。1944年7月11日,SS第12裝甲師終於被SS第1裝甲師替換。不久,卡昂城就被盟軍佔領,諾曼底登陸的戰果也得到鞏固。然而由於戰鬥被拖延得太久,德軍的兩個集團軍免遭被全殲的命運。
雖然整個戰役,雙方傷亡相差無幾,但卡昂戰役使德軍翻盤的企圖徹底破滅,一舉奠定盟軍今後的勝局。但不得不說一句,在這場戰役中展現出可怕戰鬥意志的德軍士兵,如果不是因為戰爭,他們也不過是一群未成年或剛剛成年的孩子。但當希特勒與戰爭成為他們的信仰後,從這些年輕身體裡迸發出的能量,讓久經戰場的老兵們也感到顫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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