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前的文章里,筆者提到過德國國防軍的「十條軍規」,其中明確提到「平民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士兵不准掠奪和任意破壞」。雖然德軍在二戰中的行為與他們的軍規看上去非常矛盾,但實際上,大多數因為服從命令而被迫捲入戰爭的德國國防軍士兵,人性總是走在戰爭之前的。必要的時候,德軍士兵都可以為人性而背叛命令,比如著名的伊特堡之戰中,德國國防軍士兵就選擇站在正義的一方,協助美軍向自己的同胞——無惡不作的黨衛軍開槍。
其實,德國軍人(包括一部分黨衛軍)的素質與品格是相當高的,這並不僅限於作戰和服從命令方面。為什麼在1940年德軍占領法國後至諾曼第登陸後德軍從法國撤出之間,法國百姓非但不仇視德國軍人,反而友好相處?原因就是絕大多數德國軍人在法國真正做到了自律,不強姦婦女,不欺壓平民。然而鮮為人知的是,德軍士兵因為尊重人性,還錯失了一次改變二戰時世界格局、改寫歷史的機會。
1943年7月,盟軍於西西里登陸後,迫於壓力,義大利軍方在國王的授權下,發動政變將墨索里尼逮捕。按照義大利陸軍總參謀長巴多格里奧元帥與盟軍的密謀,墨索里尼將移交給盟軍。作為德國在歐洲最強大的盟友,希特勒自然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墨索里尼倒台。1943年9月,希特勒發動救援計劃,成功將被關押在大薩索山的墨索里尼救了出來。
然而,正是這一行動讓希特勒信心爆棚,他竟然希望通過相同手段將邱吉爾綁架或是直接殺掉。雖然當時的英國正處於困難時刻,但英國不是義大利,英軍也不是奇葩的義大利軍隊,想要像之前那樣組建突擊隊直接幹掉邱吉爾是有難度的。因此,希特勒立馬就想到了偽裝成英軍士兵深入英國內部的策略。
1943年10月,德軍組建了一支由14名傘兵組成的特別行動小隊,並由寇特·施坦因納中校指揮。11月5日晚,該小隊在英國斯德萊康司卜兒村附近成功空降。根據情報,邱吉爾要在次日視察該地附近的一處空軍基地,並在夜晚走訪一些工廠,施坦因納中校就將襲擊時間定在6日當天。為了偽裝,小隊成員均在德軍制服外邊套了身英軍軍服,英國人對此毫不知情,情況對邱吉爾來說可謂是非常危急。
然而,就在1月6日早晨,德軍小隊開始行動時,村莊一座小橋的護欄因為年久失修突然斷裂,兩名兒童不慎落水,並隨河流一路衝到下流。而下流有一座磨坊,如果不能及時脫身,那麼兩名兒童將會被吸進風車,必死無疑。在這種情況下,德軍士兵毅然決定放棄刺殺計劃,轉而營救兩名兒童。德軍史德姆中士在救援行動中死亡,剩下的13名德軍士兵,除了施坦因納中校僥倖逃脫,其餘的均因為身份暴露而被趕來的英軍SAS特種部隊消滅。
然而,施坦因納在因救援而損失掉全部戰友後並沒有忘記自己收到的命令,他隨後在首相度假別墅中完成刺殺,隨後也被擊斃。不過可惜的是,被殺掉的「英國首相」只是邱吉爾的替身。其實,在斯德萊康司卜兒村與英軍遭遇時,德軍士兵本可挾持村民作為人質與英軍周旋,然而德軍士兵最終放棄了殘害平民。在二戰中英國與德國的敵對關係最緊張時,在身份暴露後被英軍士兵剿殺後,當地百姓自發地安葬了這些前來刺殺本國首相的敵人士兵,並為其立碑紀念。據說在施坦因納中校死後,邱吉爾為其勇氣感到欽佩,於是下令將其厚葬。(這一事跡也被拍成電影《猛鷹雄風》,不過劇情與歷史有一定差距,感興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
這個二戰史上的小插曲是二戰中大多數德國士兵的寫照——為了挽救孩子的生命,他們可以違背「服從命令是軍人天職」的準則;為了服從命令,他們又可以奉獻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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