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看官,數日之前,泰王拉瑪九世薨,舉國致哀。其享年八十八歲,在位達七十年。堪稱一位德壽具足的君王,為世人所敬仰。
這拉瑪九世雖則垂治七十餘年,以君憲國家之王。協調各派系糾紛,使得軍閥,門閥勢力頗為強大的暹羅,居然可以七十餘載大致平穩發展,自然是居功至偉。然則各國太史公公認的暹羅第一賢君,卻是曼谷王朝的第五代王,拉瑪五世朱拉隆功。
朱拉隆功生於西元一八六八年,其父王拉瑪四世孟固,本為朱拉隆功王祖父拉瑪二世的世子。奈何這拉瑪二世薨時候,依制此時的孟固卻在出家為僧。由是那國王的寶座卻是先被其庶出兄弟策陀占得。世事無常,後拉瑪三世薨,其位不傳子孫,卻是歸還於孟固,倒也堪稱王室兄弟和睦的典範。
曼谷王朝時期,已是清際乾隆晚期,歐洲列強的魔爪已日漸深入東亞腹地。至孟固在位時期英法聯軍已發動二次鴉片戰爭,攻入我國首都北京。東方老大帝國滿清尚且遭此奇恥大辱,周遭南洋弱小國家,自然更難抵禦泰西列強的野心。
具體至暹羅一國,堪稱實打實的積貧積弱。往昔之時緬甸極盛之時,尚且數翻攻入泰人首都。孟子云:」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恆亡」久受那緬甸凌辱的暹羅反自形成了強大的民族自尊心,那緬甸雖則強暴,畢竟與那暹羅同文同種。而今赤發碧眼的西洋鬼子來犯,若不變法圖強,恐怕欲求奴隸而不可得。是以暹羅一國上下同心,君民一體產生了變法圖強的原動力。
四世拉瑪孟固時期,這暹羅的變法大抵與我國的洋務運動同,只停留在那器的一層,至西元一八六巴年拉瑪五世朱拉隆功登基,卻是展開了一場長達數十年的開明專制維新,雖則未至於立憲一層,然則較之我國的百日維新鬧劇。這朱拉隆功維新不可謂不深入,其新政羅列如下:
其一:廢除農奴制度,這是暹羅步入現代國家的重要標誌。
其二:廢封建,行郡縣加強中央對於地方管轄。
其三:效法西方實行義務兵役制,建設現代化的軍校。
其四:推廣西學,新學
其五:區分國庫與內務府,此條良政我國倒是古已有之,今日反而不存。
其六:大力發展實業。
上述種種新政,雖則放眼望去,似乎不出我國晚清之時清末新政的範疇。然則就變法之決心而言,朱拉隆功卻是做到了東亞列國王室不曾做到的果決。其兩次親赴歐洲考察,並遣世子赴英吉利留學。如此舉動,便是開東亞改革之先河的日本亦未曾做到。
雖則朱拉隆功變法之決心不可謂不強烈,奈何暹羅的形勢並國力卻使得暹羅難免要受那歐羅巴列強的欺凌,其在位期間卻是痛失藩屬國寮國,並湄公河以東的領地。那朱拉隆功愛國心切,卻不似那」寧予友邦,不予家奴」的滿大人。見那國土淪喪,憂病交加,帶著無盡的遺憾赫然長逝了。
雖則這朱拉隆功的開明專制,遠不如開東亞君憲國家先河的日本明治維新徹底。然則以其周邊環境而言,北部天朝上國滿清此時已漸淪為洋人朝廷,東部安南淪為法蘭西保護國,西部緬甸淪為英倫藩屬地。南部南洋諸島更不足論,而暹羅居然可以以一南洋小國維持獨立地位。何況朱拉隆功晚年,廢除泰西列強強加於彼的之外法權,卻是早於我國三十餘年,實現司法上的完全獨立。
近世淺見之人,嘗謂暹羅位於英法勢力的緩衝地,是以保全獨立。其實一國若不自強,雖則一時僥倖苟延殘喘,終究淪為亡國之奴,唯有自強不息方能不至於為他人欺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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