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身高貴,但命運多舛,
她是自己的悲劇,也是歷史的悲劇。
她騎過祖先一直在騎的馬,也騎過當時還算時尚的自行車,她讀過風花雪月的外國小說也寫過小資的詩句,彈奏過時尚的鋼琴,起過英文名字,享受過皇后的尊貴也忍受過日本人的欺辱……
她傳統又現代,出軌被唾棄,她抽大煙成癮,她是個瘋子,被囚禁八年最後慘死獄中,她總是被世人遺忘,說起卻唏噓不已的亂世奇女子——末代皇帝溥儀嫡妻婉容。

出生尊貴
擁有至高無上的榮耀
婉容出生的時候,大清的統治已搖搖欲墜,千里江山均是一副日薄西山的淒涼模樣。
外界風雲變幻對襁褓里的粉嫩嬰兒沒有絲毫影響,沒人知道她會成為紫禁城最後的女主人,並終結一個沿襲數千年的尊貴名詞——皇后。
滿洲正白旗的出身給了她優渥無比的生活條件,郭布羅家的小姐皓齒蛾眉,雙目明亮,融合了北國女子的大氣、江南女子的柔美於一身,且琴棋書畫無所不通,是名滿京城的八旗閨秀。
1922年,那一年她17歲。城內到處都充滿了喜氣,張燈結彩,熱鬧非凡,浩浩蕩蕩的皇家儀仗將她迎進了紫禁城,她緊張又欣喜。
(結婚當日場面)
深宮高牆裡的富貴榮華,曾寄託著無數滿洲少女飛上枝頭的夢想。在她看來,她就是國母,享有至高無上的榮耀。
與她一同進宮還有一名女子,她叫文秀,被封為淑妃,此後在很長的一段日子裡,兩人開始長達幾十年的恩怨糾葛。
(左一為文秀)
琴瑟和諧
亦曾享受過小女人的幸福
初入紫禁城,日子似乎是極容易過的。江山搖搖欲墜,富貴卻是實實在在存在。厚厚的宮牆隔絕了轟轟烈烈的大時代,保留了一個獨屬於滿清貴族的小世界。
在這裡,皇后還是皇后,依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更何況,她擁有帝王獨一無二的寵愛。
那大概是她一生最好的時光。
老照片里的她,穿一襲繡花錦衣,安安靜靜站在一棵花樹下,眉目間是溫柔端莊的儀態萬方。照片是黑白的,但她當時的美麗依舊躍然紙上,留給一百年後的我們許多繾綣的猜想。

她是活潑的、靈動的,給這個灰暗的深宮帶來溫暖的氣息,「燕爾新婚,如兄如弟」溥儀和婉容開始的日子便是如此。
他們在紫禁城裡學騎自行車、擺弄照相機,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拋開皇家背景不說,與當時的普通小夫妻並無二致。
(擺弄相機)
然而,不久婉容卻發現,這個被尊為皇帝的男人,卻有著男人最怕的生理缺陷——性冷淡。不過當時的婉容也只是個十幾歲的姑娘,並不十分介意。他們互相逗樂,討論文化,宛若神仙眷侶,又如良師益友。
然而,好景不長,兩年後政局發生巨大變化,溥儀遭驅逐,婉容與文秀被迫與她們的皇帝丈夫一起離開紫禁城。
失去了那座宏偉宮殿的庇護,帝後的名號就完完全全變成了紙上的榮耀。
但這一切對婉容來說大約不算太壞,因為她很快在天津的名利場上占據一席之地,比禁錮在宮裡的皇后過得更多姿多彩。
她褪去繁重的宮服,換上時髦輕便的旗袍,搖身一變成為最時尚的女郎。在天津這個繁華的大都市,她燙著大卷髮,穿著小高跟,搖曳生姿,如魚得水,整個人逍遙快活,樂趣無窮。
但時局的詭譎多變,將這箇舊式弱女子也捲入了政治變幻的狂潮,重重危機席捲而來,絲毫不給她喘息的機會。
任何人在歷史的車輪下都是一隻無力的螻蟻,即使她曾是一位皇后。
失去愛情
鴉片成了她最好的慰藉
來到天津的第七年,發生了一起全國震驚的事件,就是「妃子革命」。淑妃文秀請律師將溥儀告上法庭,要求與其離婚。消息一出,輿論譁然。經過一番艱苦拉鋸戰,溥儀最終同意,文秀終於離開了這個折磨她多年的煉獄。
曾尊貴無比卻被一個女人休掉,好面子的溥儀無法接受,他把自己所受到的奇恥大辱和多年來積壓的憤懣與不得志全推到婉容身上,兩人由同床異夢而終致陌路。
失去丈夫的歡心,婉容變得鬱鬱寡歡。昔日的恩愛場景如同鏡花水月,待你看真切時,一切都化為虛無。
在這冰冷絕望的冷宮歲月里,她拾起了他曾經教會她的「好東西」——抽鴉片。那是以前在宮裡時她痛經難忍,溥儀教她的救命之法。
1931年,溥儀拋棄婉容隻身一人跟著日本人北上,他腦海里只有復國大業再無其他。婉容第一次嘗試被拋棄的滋味。
但她不認輸,他要復國,她幫他,他要退隱,她隨他,她就像一株菟絲花僅僅纏繞在喬木上,不願離開。於是,她也跟著他的步伐,來到東北。
然而那個曾經對她柔情似水的男子已變得鐵石心腸,即使她盛裝出現在他眼前也視若無睹。婉容絕望了,她跟隨溥儀到處顛沛流離,連這個男人都拋棄她,她已無家可歸。
沒有人在意,沒有人疼惜,這樣的日子,使她胸口經常感到透不過氣,彷徨孤獨,煩躁的情緒像鬼影子一樣時時刻刻的纏繞著。她的世界,最終只剩她一人。
唯有鴉片讓她獲得短暫地愉悅,鴉片帶來的快感使她仿佛回到最初的時光,那裡歌舞昇平,盛世繁華,她還是最尊貴的女人。在鴉片的世界裡,婉容早已分不清現實與幻境,卻催生出她畢生唯一一段綺夢。
(抽菸)
私通這樣的詞,無論在哪個時代都充滿著十足的貶義。而皇后私通,在這貶義之上又多了一層宮闈間的神秘與傳奇。
據說那人是溥儀最為親近的侍衛,天時地利人和,婉容沉淪得自然而然。他溫暖的身軀慰藉了東北漫長的嚴寒,更滿足了婉容身為一個女人對男女之情的全部幻想。因為至始至終,她與溥儀都不曾有過夫妻之實。
這一次,那個對他不聞不問的男人終於怒了,他把她打入冷宮,所有人都不得接近,在婉容分娩不到半小時便狠心命人將孩子扔進火爐。至此,一個無辜的孩子還未看到太陽就化作一縷青煙。
失去此生唯一的孩子,婉容心中最後一根稻草被摧毀了。她恨溥儀的冷漠無情,更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她選擇了自暴自棄,唯有鴉片讓她有片刻的安寧。
僅僅兩年時間,昔日寂寞宮花似的嬌俏美人,竟變成了一個形如槁木的精神病人。

顛沛流離
她忍受的不僅僅是身體的折磨
偽滿洲國最後的日子慌亂狼狽,蘇聯的飛機不時從頭頂轟鳴而過,再一次經歷亡國,卻仿佛
早已駕輕就熟,連悲傷都如此輕描淡寫。只是這一次,她的丈夫再次扔下她獨自逃亡……
日本投降,偽滿洲國覆滅。婉容隨宮廷人員從新京撤到通化大栗子溝,後來又被送往吉林省延吉監獄。
一路顛簸流離和長期無節制抽食鴉片,原本虛弱的身體早已被掏空。她在路上經常菸癮發作,鼻涕口水流淌一身,快到達敦化時,更是處於痴呆狀態,而且渾身骯髒不堪,還散發出難聞的氣味。
精神和身體的雙重摺磨,婉容再也沒有了生存下去的念頭。1946年,在那個春意盎然的晴天,孤苦伶仃的婉容終於香魂一縷隨風散,化作一抔黃土。
下葬那天無棺材,無花圈,無親屬相伴,更無追悼會,亦未立碑,起一墳頭,日久而被風吹平了。
從煊赫無比的皇后到殘疾的瘋子,榮華、頹廢、放縱、毀滅的落差人生,令人唏噓不已!
每每提起婉容這個女子,更多的是惋惜,惋惜她被封建禮教下束縛的折磨,惋惜她生在新舊世紀交替之際卻一直沒有跳出思維的局限,惋惜她寧願做個掛名的妻子,也不願意丟掉皇后這塊招牌。
高貴的身份成了她思想的樊籬,她跨越不了自己。她本可以給兩千年中國封建社會的帝後傳統畫上一個句號,但她不讓它謝幕,以一人之力硬撐起這巨大的夜色。

對她而言,那既是一個不能擺脫的尊榮,也是不能放棄的追求。
她的悲劇,是歷史的悲劇,更是自己的悲劇。唏噓,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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