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省南漳縣有一個地方叫臨沮,相傳在漢朝的時候,臨沮古城是一處古戰場。
張順子和王波原本在工地打工,可是辛辛苦苦幹了一年,包工頭腳底板抹油——溜了。兩個人真是欲哭無淚,沒有辦法,他們只有揀點破爛,送去廢品站,換點零花錢,維持著在臨沮住了下來。
有一天,張順子在城外的一座土丘下,撿到了幾個帶尖的銅器,王波瞧著這個東西像是古物,說:「張哥,我看還是將它們送文物市場,賣點錢花花吧!」
張順子沒事的時候,也喜歡看個鑒寶節目,他覺得這幾個帶尖的銅器,好像是青銅的箭頭,他就拿著箭頭,和王波一起,直奔臨沮南街的古玩市場而去。
兩人到了市場,那幫文物販子一個勁地壓價,這幾個銅箭頭,他們只給張順子20元錢,王波也來氣了,他氣呼呼地道:「張哥,我們走吧,這裡的人都不識貨!」
兩個人正要離開文物市場,忽然從旁邊的古玩店裡走出一個人,他看著張順子手中的古箭頭說:「好東西,這幾個銅箭頭,我都買了,給你們200元!」
這個買箭頭的人名叫歐陽明,他是南漳縣文物局的副局長,最近臨沮要修一座漢代的博物館,他用200元買來這幾個銅箭頭,正好可以在博物館派上用場。
張順子和歐陽明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臨分手,歐陽明還給了他們兩個人一張名片,告訴他,一旦發現這種漢代的古文物,可以直接找他。
張 順子和王波發現,尋找漢代的古文物,可比撿破爛要強多了。不僅來錢快,而且工作還上檔次。兩個人乾了幾個月,湊了幾千元,又買了一台X射線金屬探礦儀,有 了這台探礦儀器,兩個人如虎添翼,找到的漢代的古文物越來越多,他們和歐陽明的關係也是越混越熟,歐陽明也教了兩個人不少古文物方面的知識。
這天下午,張順子和王波沒有什麼收穫,他們正準備打道回府,王波操縱的X射線金屬探礦儀的探頭,划過一個土丘的邊緣時,儀器上的指示燈,忽然一閃一閃地亮起來。
張順子一見這台寶貝儀器忽然有了反映,他急忙抄起了鐵鍬開挖,挖了兩個多小時,終於挖出了一個兩米多深的深坑,看著剷出來的土,王波詫異地道:「張哥,我瞧著不對,這個地方好像被人挖過!」
真正的原始土層是非常有層次感的,可是張順子挖出來的土,卻亂七八糟,肯定是被人挖過,故此,才出現了一團漿糊似的土層結構。
張順子還沒等回答,就聽鍬尖「咔」的一聲響,竟挖到了一塊漢代的青磚上,隨著清理,一道漢代的磚牆露了出來——下面竟是一座漢墓。
盜墓可是犯法的。張順子爬上土坑的坑頂,他和王波一商量,決定冒險開挖,張波的判斷沒錯,這裡是被土相公動過,那道磚墓虛砌的墓牆很快被打開,兩個人舉著強光手電,鑽進磚墓一看,不由得愣住了。
這 座丈許方圓的磚墓中,並沒有棺槨,地上只有一匹戰馬的馬骨頭,引起X射線探礦儀金屬反應的是這批馬的青銅馬鐙和馬嚼子,張順子將馬鐙和馬嚼子取了過來,而 王波將卻那個碩大的馬頭裝進了背後的包里。兩個人連夜來到了南漳縣城,找到歐陽明,一亮東西,歐陽明盯著那個馬頭骨,氣得一拍桌子吼道:「你們兩個膽子太 大了,你們知道挖的這是什麼東西嗎?你們將赤兔馬的馬冢給挖了!」
關羽當年亡命臨沮,赤兔馬知道主人喪命,它竟三日三夜不吃不喝,以至於哀鳴而死,吳將感念赤兔馬的忠誠,故此建馬冢而葬之。
臨沮的亦有不少土相公,他們也有人曾經誤盜了赤兔馬的馬冢,但經人指點,那些土相公無不將赤兔馬的馬冢還原,再也不敢打赤兔馬馬骨的主意。
盜墓也得有盜墓的規矩,大奸大惡之人的墓,盜亦無損陰德,但關羽的墓,卻沒人敢去盜,而赤兔馬的墓,也一定沒人願意去盜。赤兔馬的馬骨要是放到本地的博物館中,一定會成為鎮館之寶,但驚擾了赤兔馬的馬骨,就等於褻瀆了忠誠。
張順子和王波連說知錯,歐陽明也緩和了口氣說:「其實你們取出了赤兔馬的頭骨,也等於破解了困擾我多年的一個難題!」
赤兔馬以兔為名,若論速度,兔子絕對跑不過任何一匹好戰馬,很顯然這不符合命名的道理,歐陽明研究多年,根據《相馬經》上的記載,他曾經寫過一篇論文:得兔與狐,鳥與魚,得此四物,毋相其餘。這些文字,說明在古代兔形頭的馬是好馬的重要外在標準。
這篇論文還未發表,本省的不少學者都對歐陽明的論文提出質疑,如今有赤兔馬的馬頭骨來當實物證明,歐陽明的論文絕對是正確的。
張順子和王波將赤兔馬的馬頭送回了馬冢,而歐陽明隨後刪除了自己電腦硬碟里的那篇關於古代好馬,一定是兔形頭的論文……讓赤兔馬的馬骨在地下伴著忠義安眠吧,這個才是最重要。
轉載請註明來源:今天頭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