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教師,你會體面地發聲嗎?答案當然是「會」。是的,如果你不會體面地發聲,如果你身處教學第一線,你恐怕早就被家長們炒魷魚了,家長們會聯名上書,讓你「哪兒涼快待哪兒去」。因為你連最起碼的「發聲」能力都沒有,你不能正確表達出教材的意圖,你這不是最直接的誤人子弟嗎?
可是,我認為的「體面地發聲」,絕不是只有這一層含義!
舉兩個例子吧。
比如,你總會在校園裡發現一些被遺棄的紙團、水果皮,或者糕點袋。我們已經做過實驗,大課間下樓經過這些紙團、水果皮、糕點袋的老師和學生一共有4個班,大課間回來也是4個班,但那些紙團們會安然無恙地躺在地上,至多是被不知名的腳踢了幾下,換了一個姿勢,或挪移了較小的距離而已。

再比如,參加教師培訓。現在的培訓基本上都有互動的空間和時間。即使是做講座,專家們也不會將時間占滿,而是要在最後的時間裡讓參會的老師提出問題。可是這個時候,一般都是場上最冷的時候,提問者寥寥無幾,甚至是全場噤聲。
我們來簡單分析一下這些事件背後的根源。
面對紙團,你選擇沉默,你也許會說沒有看見。也許你真沒有看見,也許你看見了假裝沒有看見,心裡想,反正不是我扔的,管它呢!
面對與專家的互動,你選擇沉默。可能這位專家講得太好了,你還處於消化接受期;或者你壓根就覺得專家講得太次,不屑於提出問題;再或者專家講座的時候,你基本未聽,不知道從何問起;再或者因為這個互動的提問沒有逼到「人人都必須提」的份兒上,你會覺得事不關己,相反還有一種看熱鬧的心態。

可是,在面對這些境況的時候,我們該不該發聲呢?又該不該體面地發聲呢?我認為,該!
作為教師,培育高素質的公民是我們的責任所在,可是你輕而易舉地放棄了一次教育機會。雖然教育並不是簡單的累加,但人的惰性是放過了一次就會有下一次。在校園裡,面對生活「亂象」(對垃圾視而不見,上廁所不排隊,在桌椅上亂刻亂畫……),如果老師都持以冷漠態度,是不是我們的失職呢?老師這樣做,學生是不是會更冷漠呢?「監考教師猝死在考場,而考生仍然淡定地答題至考試終結」的事件就是一個讓人痛心的例子。再比如,為了便於做班級衛生,班裡每個孩子的凳子都反扣在了桌子上,第二天學生上學的時候才將自己的凳子放回地上。可是,總會有個別孩子遲到或者請假,這個別孩子的凳子也就會一直反扣在桌上,不僅僅影響美觀,還是責任意識的缺失!這些都是你最該發聲的地方,然而,你卻失語了!

參加培訓,這是你最有發言權的地方。畢竟有的專家是脫離了教育第一線的,他的觀點或許只是理論上的,或者他只列舉了事物的某一方面;你卻可以用班上那幾十名學生做例子,用每周你的十幾節課做鏡子,反思自己的教育教學,從「道」和「術」上都能尋找到自己的深淺。除非你壓根就沒有思考過,你根本就不知道深淺,所以你才不能發聲。這是你最該發聲的地方,然而,你卻失語了!
很多時候,你只是作為沉默的大多數中的一員,你把自己置身於「大多數」里,「大多數」也就掩護了你,讓你活得如此舒心,卻沒有自我。因為永遠活在大多數里,就等於你已不復存在。
每一位教師本身應該成為一個「發光體」,閱讀《讀寫月報·新教育》之「要有光——李玉龍紀念特刊」,更是深有同感。選擇做教師,就是要選擇「發光」,在學生面前「發光」,在學生的生命面前「發光」,在「擔當、誠實、善良、正義」面前發光;在同仁們面前發光,在「教育信仰」上發光,在「教育學術」上發光——要「發光」,首先得「體面地發聲」。

我認為,身為教師,有三種發聲途徑。
第一種是人人皆知的「上下嘴唇一碰」的途徑。這個途徑既是生理上的,也是心理上的自然反應。是的,教師要上課,要面對學生,要把所謂的知識傳遞給學生,要把帶有自身色彩的道德判斷表達給學生,就得靠這個途徑——說話。說我們必須說的話,說我們應該說的話,說對這份職業有操守的話,說對學生成長有益的話,說對未來人有用的話。這樣我們才不會在該發聲的時候失語。

其次,應該是「文字」。這個「文字」是動詞詞性,是我們應該寫下來的文字。寫下我們的觀察,寫下我們的發現,寫下我們的思考,寫下我們的欣慰,寫下我們的苦悶。寫給學生,寫給同仁,寫給教育,寫給另一個自己。這樣,我們才會洞察更多,才會時刻保持一顆敏感的心,也才可能讓我們免去更多的「憂傷」。

最後,應該是「無聲的行動」,將教師的肢體語言放大,因為它是對我們怎麼說和怎麼寫的一種驗證。自覺擦黑板,自覺早讀,自覺做眼保健操,自覺做課間操,自覺拾起垃圾,自覺排隊打飯,自覺做講台衛生,自覺與學生做一份一樣的試卷;自覺閱讀,自覺寫作,自覺反思;等等。你的身教,都應該成為正面教材,而不是成為了反面素材還「招搖過市」,顯擺自己作為師者的尊嚴。
要知道,身為教師,你的沉默會變成大多數人的沉默,你的懈怠會變成大多數人的懈怠,你的範本會成為大多數人的模仿對象。你希望你的孩子遇見這樣的老師嗎?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麼請你從此刻起,體面地發出自己的聲音!說話、文字、行動,均可!■

轉載請註明來源:今天頭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