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在出櫃的時候,我在承認什麼?轉自 簡書
作者 MILK陳先森
我是一名基佬。
當我第一次像別人使用這個稱呼的時候,我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害怕,如果比作一塊巧克力的話,其中一多半都是蜜糖,而恐懼就像巧克力的一點點苦澀,完全被對結果的期待所掩蓋。
當然我不愛吃巧克力。
一路走來,並沒有外界看到的報道那樣要對自己的身份小心翼翼,倒是多了幾分從容和惆悵。從容的是,我對這樣的標籤化從不刻意宣揚,也不羞於承認。事實就放在那裡,只是你是否可以發現而已。換句話說,這個時代長大的我們,已經不存在對自我認同感的缺失,相反,越喜歡強調的人,卻容易迷失。而惆悵的是,在越來越多的同類之中,卻越來越難以找到陪伴。

並不輕鬆。
即使我現在可以把我的照片放在第一行讓你們看到,而這個行為的背後卻是心理上的步步艱辛。說不輕鬆,並不是懼怕周圍人知道之後的指責和指指點點,而是出於對我在意的朋友家人的感同身受,畢竟,他們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受得了這樣的非議。
我的朋友們幾乎都知道真實的我。因為朋友於我,意味著互相尊重,互相欣賞,互相信任。我希望朋友看到的是真實的我,在他們面前我不必掩飾自己,不必粗著脖子罵髒話,說關於女人的黃段子,我可以真實的從自己看到世界的角度去和他們交流,攀談。他們也會理解我身處的環境,理解我的尷尬。
我在剛到上海之初,偶然認識一個健身的直男。他從微博聯繫到我,純粹是因為我與他接觸的其他同志不同,我並不與他談論肉體,慾望,而是興趣,生活。讓他覺得似乎這個群體並不是外界流傳的那樣,也有好好生活的人存在。我與他交流了很多,若有一天我無家可歸,他定會不介意我的身份與我同床共枕一晚,而我們什麼都不會發生。後來他有了女朋友,我便不再方便打擾他的生活。
我的朋友很多,或者虛心點說認識的人很多,不同階級不同學歷遍布祖國各地,因為同樣的身份,我們有了可供交流的第一個藉口,互相了解對方的生活,對方的困難,去規避風險,處理好自己的生活。我想這才是越來越多的同志願意出現在公共空間的意義吧。而我從來都認識,如果你的朋友因為這樣的不同而離開你,那他們不配與你以朋友相稱,所以出櫃也是一塊友誼的驗金石。

我對我現在上司的出櫃,估計是最奇葩的一次出櫃了。
那日她與我兩人在會議室開會,講著講著便突然問我:「你是不是彎的?」我愣了2秒便回答她「是啊。」沒想到她接著說:「太棒了!我上家公司的老闆也是GAY,這個工作就要彎的才能做。」
我只猶豫了兩秒是因為,一般能問出你這個問題的人,也不會太排斥。而既然會問你,就說明她已經觀察你了很久,你就算不承認她也會這麼認為是你,就更沒有什麼需要顧及了。說不定因此你們還會成為難得的閨蜜與摯友。
而對於家人,我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不會向家人承認,一方面是考慮到老一輩的生活環境,可能無法理解這樣的事情存在,可能導致他們內心的痛苦和自責,甚至還會導致極端的情況發生。而即使你的善後工作做的很到位,他們表示能理解自己的身份,可是來自親戚朋友的職責和不解,他們也會經受一次又一次的心裡的考驗,甚至在別人家孩子結婚的時候,會獨自難過。所以出於他們自身的考慮,還是不建議向他們出櫃。
出櫃,一方面意味著,隨自己身份的認同和正視。而另一方面也意味著你將承擔更多的責任和道路的艱難。而你如果真的有一天被家人知道了,他們也會首先為你擔心,害怕這條路不好走。而為了讓他們能不要擔心,你一定要做的比別人更好。

我一直相信每一個人都有存在的意義,每一個人也都在等一個人,無論你在柜子里還是柜子外,那個人最終都會闖過洶湧人海,走到你的身邊陪伴你。也許最後你們可能終會分開,可是你們死而無憾。
曾經看到過這樣一句話來描寫這個群體:進化論告訴我們,越是數量不占優勢的物種,才會更加努力的超越其他物種,來保證自己的物種可以不被淘汰。我想我們就是這樣的物種吧,只有不斷的提高自己,才能贏得更多人的認同,而活下來。

文章來源: https://www.twgreatdaily.com/cat54/node1571671
轉載請註明來源:今天頭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