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和小三車禍去世,私生子哥哥找上門!隔天我被一群流氓盯上,結果主謀是他!我想反擊,他一句話讓我乖乖閉嘴......
人家都說他是我哥,因為他是我爸的親生兒子。
但我和我媽都不認識他,當我們從鄰居同事的閒言碎語裡聽到他名字的時候,他已經是一個高大粗壯的小伙子,開了一家羊肉湯館,每天蹬著三輪車,從菜市場收羊雜碎回來,趾高氣揚地從我家樓下路過。
他媽是個百貨商店的售貨員,我爸退休前,是本市氮肥廠的廠長,這兩個人攪和在一起時,我還沒有出生,我媽為了懷孕,每天喝大量的中藥,喝得一身藥味兒,鄰居常常聽我爸抱怨,說聞到那身味兒,就不想碰她。
我媽曾經是街坊間的笑話,說她是一隻不生蛋的母雞。
四年後總算有了我,因為是個丫頭,所以我爸並沒有欣喜若狂,只是對我媽很官方地說了一句,再接再勵。
這時候我媽當然還不知道,我爸之所以這麼淡漠,不過是因為他在外面早就有了一個兒子。
我爸在我十五歲那年出車禍走了,他的車撞在高速公路的護欄上,和他一同遇難的,還有那個女售貨員。我媽放聲悲嚎,說死人,你丟下我就算了,你丟下這一攤子笑話,要我怎麼收拾?
爸死後兩個月,他拿著一份爸生前寫好的協議來找我和我媽,說姨,爸留下的兩間門面房,該怎麼分,我們坐下好好商量商量。
他已經是個大人的樣子,雖然才十九歲。可是身高足有一米八,肩寬腿長,往媽面前一站,鐵塔一般。
媽當時就崩潰了,嘶吼著說,要想得房子,除非從我和我女兒的屍體上踏過去!
十五歲的我,躲在媽身後,只知道哭。
大概我的聲音太吵,他瞪了我一眼,又看媽一眼,說,姨,我不和你吵,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再談。
那天圍觀的鄰居都說,你家有大麻煩了。
他叫莫新,跟我一個姓,我叫莫虹。我們擁有同一個父親,卻不是兄妹,而是仇人。
房產的爭執,最終鬧到了法院。法院有一系列的取證工作,包括驗他和我的DNA,來證明他是我爸的非婚生子。
媽把我護在身後,不讓我去抽血。他站在律師身邊,像第一次見面那樣瞪著我,這時候我已經在媽的哭聲中變得勇敢,也回瞪著他。
我們仇恨地對峙,然後我發現,他長著一雙和我爸一模一樣的眼睛。
這天晚上,我對媽說,實在不行,給他一間門面房算了,懶得和這種人糾纏。
媽想都沒想就給了我一巴掌,說你這吃裡扒外的東西,我嘔心瀝血還不都是為了你,你倒來拆我的台?
我不敢爭辯了。
只是我知道,他的日子過得併不好,羊肉湯館的生意不過慘淡維持。他媽因為顧忌著我爸的身份,也不敢大張旗鼓地宣揚自己是誰的女人,於是他從小吃了不少苦,連高中都沒上完。
門面房的爭奪因為我媽執意不讓我去驗DNA而耽擱下來,他沒錢,沒人脈,只要我家不配合,人家說,他鬧十年八年也無濟無事。
但我們怕的,就是那個「鬧」字。
從此我家就不得安生,清早出門,總會在門口發現不知誰扔的垃圾,曬出去的衣服莫名其妙地失蹤,過幾天又回到門口,只是給扯成了一團破布。晚上在屋裡睡覺,剛關上燈,便聽到窗戶一陣亂響,好像是有人大力搖晃,追出去看,又空無一人。
媽都快給逼瘋了,但毫無辦法,往往在院子裡跳腳大罵一陣。
媽最擔心的還是我,我面臨中考,正是壓力最大的時候。
這天在放學路上,幾個小流氓劫住了我,他們別住我的自行車,我從車上摔了下來。然後一個小子就用腳踩住我的書包,另一個小子來揪我的頭髮。
他就在這時出現了,環抱著手臂,像黑社會老大一般,站在男孩們背後,冷冷地看著我。
我知道這些人是他指使的,他唯一能使用的能量,也就只有這個了。
我擦了擦臉,擦出一手血,才知道自己鼻子破了。
一個男孩見他來了,大約是為了表功,走上來狠狠踹了我一腳。我一把抱住男孩的腿,張嘴就咬。
男孩慘叫一聲,拳頭捶在我腦袋上,劇烈的疼痛卻令我更加勇敢,咬住男孩的腿,絲毫不鬆。
他終於上來,拉開男孩,嘴裡還罵了一句,有這麼照腦袋捶的嗎?
他推著我掉了鏈條的自行車,把我領到了他的羊肉湯館。然後遞給我一包紙巾,說,擦擦,不然你媽看見該嚇瘋了。
我聽話地擦了,可是鼻血還是不停地流。他看了看,站在我身後,忽然握住我的肩膀,將我果斷地後仰。
我整個人都躺到了他身上,然後仰面看著他那張和爸一模一樣的臉。
鼻血終於不流了。他端來一碗羊肉湯,放在我面前,說,吃吧,不收你錢。
我不吃,我要回家。
剛走到門口,他忽然在身後說,叫你媽把窗子修修,鐵條都斷好幾根了,當心進賊。
我猶豫片刻,終於轉身,鼓氣勇氣問他,你還要找我家打官司嗎?
他怔了怔,然後說,打。你姓莫,我也姓莫,該我的東西,為什麼不要?
這天晚上,我偷偷做了一個決定。我要和他去驗DNA,把該他的東西還給他。
我不是怕他,我只是不想再讓我媽和我,繼續生活在無休止的騷擾中。
還有,我覺得他很可憐。雖然我們都姓莫,但我從小就生活在陽光下,而他只能活在黑暗裡。
我站在他的羊肉湯館門前,他抬頭看到我,盯一眼,沒理。過會兒抬起頭又盯一眼,還是沒理。
我徑直走到他面前,我說,走吧,去驗DNA。
他正在撈羊頭的手停了停,沒說話。
我說,只要你別再去騷擾我們,我願意分你一間房子。
十五歲的我,說這話的時候,感覺自己像個大人。
然後他笑了,他說,你傻了吧,你媽會殺了你的。
我點頭說,我知道。但我就是想這麼做。
他問,為什麼?
我說,我覺得你可憐。
他不笑了,低頭繼續在鍋裡撈了一會兒,然後說,我才不可憐,你給我滾蛋。
媽做夢也沒想到,他會忽然停止對我家的騷擾,並且向法院撤訴,不再討要房子。
這年他二十了,交了一個女朋友,那女的染金色頭髮,穿緊身褲,皮膚雪白,遠看像個假人。
他很得意,自認為得了個美人,每每從菜市場回來,便讓那女的坐在三輪車上,經過我家門前,故意很響地吹口哨。
我從窗口探出頭去,瞄他們一眼,他的口哨就沖我來,喊,丫頭,下來!
我媽緊跟著出現在窗口,他就縮縮脖子,風一般騎走。
可是我很想告訴她,那女的我認識,是我們學校出名的交際花。最輝煌的成績,是同時跟七個男生交往。
我知道不應該背後說人家的壞話,可是我覺得他對那女的很認真,對一個交際花認真,遲早是會吃虧的。
於是我偷偷寫了一封匿名信,趁著天黑,塞進他的羊肉湯館的門縫裡。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這年我十六,對愛情的理解,就是純淨,一定要幹乾淨淨,沒有雜質才好。
我不承認他是我哥,但我總是忍不住去關注他的生活,就像他也在不經意地關注我的生活一樣。
我們擁有相同的DNA,來自同一個男人的血脈,每當看到他那張和爸一模一樣的臉,我都對造物主的神奇之處感到無力。
但是這天我被他抓了個現形,他從後面忽然冒出來,抓住了我塞匿名信的手。
他說,你憑什麼管我的事?
我說不上來理由,自己也覺得很尷尬。
然後我說,對不起。
我騎著自行車歪歪扭扭地走開,他衝著我的背影喊,下次再讓我看到二班那個小子纏著你,我就打斷他的腿!
他真的很喜歡威脅人,可是這一刻,不知為什麼,我聽著覺得特別的踏實。
這年的八月,忽然有一幫人聚集在我家門口,鬧著要我家賠償他們的錢。
爸生前弄了一個集資項目,出事的時候尚在運作當中,現在爸走了,資金也被人卷跑了,投資者就找到我家來。
那幫人來勢洶洶,很顯然,不過是覺得孤兒寡母好欺負。
媽對此事一無所知,她本能地把住大門,不讓他們進來。他們便鬧嚷著,推搡我和我媽,場面混亂。
他就在這時從天而降,揮舞著一把鋤頭,也不知是哪裡找來的。
他衝進人群,吼叫著讓這群人滾開。有人就問,你是誰?
他不回答,我在人群後面高聲叫道,他是我哥!。
事情就這麼解決了,面對一個不要命的壯小伙子,沒人再去找麻煩。但媽重新被街坊鄰居笑話了,說都有兒子上門了,你不認?
媽當然不認,人群散去後,她跌坐在椅子上,哭得很傷心。
金頭髮的假人姑娘最終離他而去。這天他把我叫到羊肉湯館,煮了一大碗羊雜湯給我吃。
他說,吃吧,最後一回了,以後你想吃也吃不上了。
我很吃驚,問他為什麼。
他要離開這裡。其實早就想走了,去找我家要房子,也是因為想湊一筆盤纏。
但是後來,他就有些改變了主意。因為每次看見我,都覺得我和他長得一模一樣。
我說,你別走了,那房子我給你留著,不愁將來娶不上老婆。
他還是走了,在這破地方呆膩了。這是他的原話。
他還說,好好讀書,考個好大學,將來把你媽帶走,她這輩子也活得夠糟心的。
他走那天,在汽車站,媽趕了來,遞給他一張銀行卡,裡面有八萬,是媽賣了其中一個門面房的錢。
媽不是向他低頭,只是為了感謝這幾年他對我的照顧。因為爸與女售貨員的事,我在學校很是被人欺負,每每都是他偷偷把那些男孩揪到沒人的地方揍一頓。
因為他,我和媽一對孤兒寡母,守著微薄的產業,居然在這小城裡安穩地過了下來。
他沒接錢,和媽兩個人打架似的推來搡去,最終他跳上長途汽車,對媽揮手說,把錢留著,給莫虹做嫁妝。
我以為從此再也見不到他了,正如他所說的,去了外地,咱們就當作從來不認識,省得讓別人看笑話。
當我上了大學,去了外地才知道,世界多大啊,誰認識你?誰又在乎你有沒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哥哥?
就連媽都說,當年一咬牙,這個兒子也就認了,他媽再不好,也不是他的錯。
這時我已經大學畢業,把媽接到我工作的城市,而且就快要結婚了。
婚禮的這天早晨,我忽然接到他的電話,他說,丫頭,下來。
恍惚間,我就回到十六歲那個下午,他蹬著三輪車,車上載著金頭髮的假人姑娘,趾高氣揚地從我家樓下經過。
我驚愕地從窗口探出頭去,十層高的窗戶下面,他穿著銀灰色西裝,仰起那張和爸一模一樣的臉,對我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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