醞釀七年,我終於勇敢出櫃

2013年3月26日傍晚,突如其來的心潮,就像電閘被關上一樣,失去了理性,於是寫完請假條直奔到寢室拿起一封信,踏上了我的回家出櫃之旅。這封信,我已醞釀了七年之久,準備在今年清明回去交給父母,可是就在這一刻,我的心跳頻率有一種窒息的感覺,我不能再等下去,一刻也不能等……這一天大雨傾盆,天是那麼的灰暗暗的直壓下來,使我心胸再度沉悶。悲劇的高潮視乎都會伴隨著雷電交加的大雨天氣,在接近3個小時的車程里,焦慮不安,想了好多問題,頭腦卻是混亂的,如天空的雲在攪渾著,一分一秒是如此的漫長。我知道此時此刻我是衝動的、自私的,只顧慮到自己的感受,一意孤行。
天色漸暗,雨越下越大,閃電也更亮了,在到達車站的時候,已經是8:30分,在這個開發區,公車也早早在6:30分就收工了,冒著大雨坐上摩托車,行駛了半個小時的泥水路才到達了家;回家已是狼狽不堪,渾身泥巴,黃瘦的臉頰,加上三天沒刮的鬍渣,把父母嚇得坐立不安。
父母並沒有馬上追究,而是先讓我沖了個熱水澡,煮了粥讓我暖暖。在我喝到一半的時候,父親開口了,我很不爭氣的流下了眼淚,把自己的身份公開了出來,我很擔心後果,說話都是抽搐著,父親先是一愣,母親不知道什麼是「同性戀」,在我解釋之下後也是一愣,最後卻是邊喝粥邊和我聊(老媽,這麼嚴肅的時候你既然還喝得下粥),我大概概括一下媽媽的話:「既然這種事情是天生的,就不存在誰對誰錯,你不能怪我們沒把你生好,我也不能怪你,你既沒有做壞事做錯事,而且從小到大一直很乖,我們哪有怪罪你的理由?其實你應該早點跟我們講,讓我們來替你分擔,也就不用一個人壓抑了八年,還有一點我覺得我是對不起你的,作為一個母親,我不能很好的了解兒子,不知道兒子一直在受委屈,做不到讓孩子有心事跟媽媽講,現在我只能更加去疼愛關心你來彌補你這麼多年的委屈,早知道我也不會逼你去相親,無意給你施加壓力,以後再也不會了……現在我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能活得開心!」媽媽一直用愛的言語來包容我,安慰我,來樹立我的信心。)我突然對媽媽的言語刮目相看,我印象中的媽媽是一個不善言談的家庭主婦。)
父親:「與生俱來的東西何必在乎呢?人不可能十全十美,世界也不可能隨著你的意志而改變,改變不了的東西,我們就去接納它適應它,如果你連自己都無法接納自己,那就是我們的最大失敗。你不是天生缺手缺腳缺腦,比起這類人,你該感到幸運,而比起異性戀,你該感到自豪,因為你是特別的,少數的……"父親的話一直都充滿著哲理性。
這樣的結果萬萬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我有懼怕哭泣轉變成感動哭泣,我萬萬沒有想到父母的愛是如此的寬容,他們並不在乎我變成什麼,他們只要我健康快樂。
這一夜,我也知道父母是怎麼走到一起的:他們是由兩個喪偶家庭重新組合的,大姐是父親家的,大哥二哥二姐是母親家的,而我和弟弟則是父母親生的。從小也就因為這樣,加上貧窮,家庭一直給人看不起,議論的話題,或許就是因為這樣的經歷,才使父母們深深的體會到,抬起頭開心的生活是多麼重要,其餘的都是浮雲,也因為這個原因,弟弟一直不願意接受我,他覺得我重新讓家人抬不起頭。但父母的包容,其餘的也是浮雲了。
就這樣,父母一直安慰了我兩個多鍾,一直強調我將來一定要活得開心,期間還在討論村裡某某某沒結婚,可能也是同志,搞得我哭笑不得……
我的出櫃經歷是如此的簡單,沒有反對,沒有責備,也沒有恨意,有的只是愛與包容。出櫃,也許問題沒有我們想的那麼多,愛,真的可以包容一切!
這一夜,我感激,我跨出了人生最艱難的坎,這一夜我睡的最甜,第二天醒來,媽媽正在煲雞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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