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去世後外孫竟然變得異常冷靜,半夜還不時在房間低聲說話,七七四十九天後母親才漸漸發現兒子深藏的秘密,真的很後悔太晚知道

啾某聊欸| 2016-09-21| 檢舉

錢定超和侯巧雲是一對在卉城打工的小夫妻,他們都來自同一個小縣城。他倆在卉城的打拚最近剛有了些起色,但距離買得起房還有些遙遠,目前也只是在兩人上班折中的位置租了個一居室,每日早出晚歸,簡單而潦草的維持著生計。

錢定超的父母早些年已經先後離世,侯巧雲這邊也只剩了一個老母親。在兒子錢子宵上小學前,他倆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業,子宵主要住在縣城的姥姥家,上縣里的幼兒園。如今子宵到了上小學的年紀,夫妻為兒子前途考慮,自然還是花錢找關係,讓他進了城裡的重點小學。

將子宵接回身邊後,候巧雲發現兒子似乎整天鬱鬱寡歡,性格也漸漸變得孤僻起來,也不愛跟新認識的同學一起玩。她其實清楚是什麼原因,畢竟這孩子自記事起就是他阿婆帶得多,阿婆平時對他又是寵愛有加,在縣城裡也有自己從小玩到大的小夥伴,而自己和丈夫除了日常接送孩子上下學,週末偶爾帶他出去走走,因為各自背負的工作壓力,其實和孩子的交流很少。

只怕在子宵小小的心靈裡,落後的縣城比繁華的城市更有溫度,而阿婆這稱謂也比爸媽要親切得多。

侯巧雲不指望兒子能理解自己當前的處境,理解自己和他父親現在努力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兒子美好的將來。實際上她對兒子是有歉意的,她也曾想過把母親接到城裡來,幫著一起照看子宵,可是每念及此,既不忍母親過於操勞,又想到自己目前這侷促的蝸居,這些事終究也只能想一想作罷。

自把兒子接到城裡之後,夫妻倆只帶著他回縣城過過兩次春節,因為在翻過第二個年頭的秋天,子宵的阿婆因為在家幹農活不慎滑倒摔傷引發了舊疾,在鄰居把她送往縣醫院時就不行了。侯巧雲聞訊趕到時,她的母親只剩了最後一口氣,唯一叮囑女兒的話是,讓她再怎麼忙,一定要多陪陪孩子,說子宵這孩子太敏感,不要讓他感到孤單。

侯巧雲回想著自己年少時母親一路的含辛茹苦,又想到這些年她為幫自己分擔壓力對子宵的無私付出,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所謂的子欲養而親不待,直到此時她也才真真正正體會到了這句話的沉重。

母親的後事遵照她自己和家裡長輩的意見,辦得簡潔,侯巧雲本來非常擔心子宵的反應,也已經做好了各種應對,可是令她感到訝異的是,在整個後事的操辦過程中,子宵除了阿婆的遺體沒見著,基本目睹了全程,但他竟似乎看起來也並不十分難過。

——不、這個詞還不准確,雖然侯巧雲不願這麼去描述自己的兒子,但他給自己的第一反應竟然是——無動於衷。

可是於情於理,這都不應該呀。

子宵現在上三年級了,始終不太合群,對任何事情好像都興味索然,成績也不怎麼理想,家長會時老師也經常向侯巧雲反映他孤僻的問題。侯巧雲以前沒怎麼在意過,以為孩子大點自然就好了,直到現在才驚覺,這似乎真的不是什麼小問題。

這孩子,該不會是得了抑鬱症吧!

辦完母親的後事,侯巧雲與丈夫商量,要麼帶子宵去看看心理醫生,但也就在這時他倆驚奇的發現,兒子忽然之間像是變了一個人。

那天剛好是個週末,子宵在客廳裡寫著作業,兩口子在臥室裡正小聲商量著兒子的事情,忽然聽到客廳傳來了兒子咯咯的笑聲。

侯巧雲有些奇怪的走出臥室,畢竟她已經很久沒聽見子宵這樣開心的笑聲了。然後她看見自己的兒子笑著迎了上來,手裡拿著他的數學作業,驕傲的向她昂起了頭。

「媽媽,我寫完了,你檢查一下吧。」

侯巧雲怔了怔,兒子的成績一向不好,寫作業也並不專注,這她心裡是有數的,今天他這反應,的確大大出乎她的意外了。

而她看完後就更意外了,目力所及之處,兒子每道題竟然都做對了,更難能可貴的是,字跡還非常工整,可見的確是完成得十分認真。

侯巧雲內心大感寬慰,一把抱住兒子親了一大口,柔聲道:「乖兒子,你想去哪裡玩,爸爸媽媽帶你去。」

子宵搖了搖頭,只說道:「媽媽,晚上我想吃炸醬麵。」

侯巧雲一聽這話鼻子一酸,差點又流下淚來。她又一次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她的母親做得一手好菜,一直以來,子宵最喜歡的就是阿婆做的炸醬麵了。

她偏過頭抹了抹眼睛,輕輕點了點頭。

「媽媽這就去買食材,晚上做給你吃。」

說來也怪,自那天后,侯巧雲夫婦發現子宵重新開始變得愛說愛笑起來,學校裡老師也反映他合群了很多,也漸漸愛發言、喜歡和其他小朋友一起交流了。兩夫妻剛鬆了一口氣,卻發現子宵又出現了某些不太對勁的地方。

比如平時放學後或週末,子宵都好像不怎麼喜歡出去,而更願意待在家裡。這本身倒沒什麼,剛好兩夫妻平時上班也辛苦,實際上也樂得輕鬆。但令人有點不安的是,一個人的時候,這孩子開始經常不定時的自言自語,臉上那眉飛色舞的表情,就像真對著個什麼人在說話一樣。

這事兒一開始是侯巧雲發現的,那天老公錢定超不在家,她一個人在衛生間洗著衣服,忽然就聽見了兒子在客廳說話的聲音,偶爾還開心的笑上幾聲。等她走出來看時,卻只看見子宵在客廳獨自看著電視,她上前問他,他卻矢口否認,只是說自己在看電視。

侯巧雲一開始也是以為自己聽錯了,但這事連續出現了三四回後,她卻不由得泛起了嘀咕。這天與錢定超一說,老公也說她疑神疑鬼。侯巧雲非要讓老公也親眼見證一回,於是那天傍晚早早吃完飯後,看兒子坐在客廳沙發上,她就悄悄拉著老公進了裡屋臥室,只留著一道門縫,兩人跟做賊似的屏住了呼吸,透過縫隙仔仔細細的盯著客廳裡兒子的一舉一動。

開始的十幾分鍾子宵的表現都是正常的,就是在那百無聊賴的看著電視。錢定超盯得都忍不住打起了哈欠,正打算嘲笑妻子一番就走出去,忽然他的臉色變了,同時聽到了自己咚咚的心跳聲。

因為他清楚的看見兒子忽然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眼裡透出亮光,手舞足蹈的對著客廳右側的方向說起話來。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夫妻倆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只隱約聽到一些詞彙,兒子好像在說,一定乖,別走之類的。

錢定超驚愕的望著妻子同樣煞白的臉,想了想,終於還是拉開門走了過去。

他看見自己推門時子宵身體明顯一抖,迅速的坐了回去,待他走到面前時,他早已經恢復了剛才的模樣。

錢定超摁下心中的驚疑,盡量平緩的問兒子:「宵宵,你剛才在和誰說話啊?」

子宵搖了搖頭,還是如侯巧雲描述的那種語氣:「爸爸,我沒有和誰說話啊。」

錢定超坐了下來,雙手扶著兒子瘦弱的肩膀:「可是爸爸聽見了。」

子宵卻還是搖搖頭,目光堅定而倔強:「爸爸聽錯了。」

……

那一晚兩夫妻失眠了,他倆輪番上陣遊說兒子,子宵卻來來回回只是那兩句話,沒和誰說話,你們聽錯了。侯巧雲拿出體溫表量了幾次,兒子也並沒發燒,回想著兒子近些日子的種種表現,她感到了某種莫名的擔心和不安。

第二天她將這情況與單位的幾個女同事說了,其中有個大姐自稱她家兒子小時也遇到過類似的事,這顯然是中了邪,換言之,就是家裡沾了不幹淨的東西。

這話讓侯巧雲嚇了一大跳,但大姐馬上接著說,這事也好辦,弄些黃白錢紙燒一燒,家裡撒些米,再弄個火盆讓子宵跨一跨,也就沒事了。

侯巧雲和丈夫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本身是不怎麼信這一套的,但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想法,她下班接完子宵,還是去置辦了這些東西,然後回家翻出個鐵盆來,開始燒紙。

透過騰升的火焰,侯巧雲覺得對面站著的兒子麵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但她也並沒有多想,只是按照單位大姐的指示,招呼子宵過來在盆上跨三個來回。

出乎她的意料,最近一向乖順的兒子此刻竟往後縮了兩步,根本沒有上前的意思。

侯巧雲想了想,走向廚房抓了兩把米,打算往兒子身上和客廳都先撒一點兒,但她剛抬起手的那一刻,卻聽到了子宵有些驚恐的呼喊。

「不要媽媽,別撒!」

儘管子宵說話的同時已經衝到了身前,侯巧雲還是沒有及時收住,手中的兩把米已然盡數撒了出去。

「不——不!別走,別走!——阿婆!阿婆!阿婆!!」

毫無徵兆的,子宵猛然絕望而失控的尖叫起來,以一種令人吃驚的速度掠過侯巧雲奪門而出,卻因速度太快失了平衡,沒跑幾步就摔在了樓道上。

侯巧雲被兒子最後那句呼喊震得瞬間失了方寸,尤其是那個稱謂,她茫然的追出門扶起兒子,搖著他的胳膊連連顫聲道:「什麼阿婆?你每天看見的人是阿婆?是真的嗎?你為什麼不告訴媽媽?」

子宵呆滯的望著樓道盡頭,抽泣道:「阿……阿婆說,你已經長大了,可以照顧自己了……可我還小,她不放心我……她……她不讓說… …」

侯巧雲淚流滿面,向前邁出兩步,卻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失聲道:「媽,媽,你別走,你別走,女兒也想你啊……」

……

也不知過了多久,侯巧雲聽到了子宵輕輕的聲音。

「媽媽,阿婆已經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但她讓我告訴你,別難過也別自責,就算你沒做剛才那些事,今天也是她陪著我的最後一天了。」

侯巧雲淚眼婆娑的望著兒子,彷彿從他清澈的眼中看見了自己母親最後的影像。她想起來今天是七七,母親死後的第四十九天。

如果真有來生,這是輪迴往生最後的期限。

她回身將兒子抱在懷中,內心百感交集,當然最多的情緒還是愧疚。不管對已然逝去的母親,還是對尚未長大的兒子。

「媽,你放心,我會好好陪著子宵長大的,就像——就像你當初對我那樣……」

子宵貼著她的臉,乖巧的用小手擦去她臉上的淚痕,脆生生的道:「媽媽,阿婆說,你的炸醬麵做得不對,走,我來教你怎麼做。」

侯巧雲笑了,笑得像個孩子。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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