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偉剛跑長途的時候，在二叔的車子上押車。有日在鎮子上拉了一車貨，二叔看看天色不早了，就吩咐華偉去超市買了一條煙，用於晚上提神。

開了一會，二叔和華偉聊起了《新白蛇傳》，侃著侃著，華偉冷不丁來了句，說剛才上車的時候，看到有條黃綠色的蛇停在車頭位置，也不動，打盹似的。

二叔吃了一驚，連忙問他，蛇是在車輪處，還是在車頭處，車會不會壓到它。

華偉笑了，說，「叔，你看你這是咋了，遇到一條蛇這還有什麼說辭？」

二叔把車子停在旁邊，看著前面的高速路口，深深地吸了口煙，「你先跟我說，孩子，那條蛇在車的哪個位置？」

華偉說是在車頭位置，二叔開車壓不到它。

二叔吐出一片煙霧，說，「這趟車不出了，走，回去吧。這是蛇攔路，我們干這行的，最忌諱這個。當年我的一個同學，開車，車正走著，碰到有條蛇竄到路中間，這傢伙不等蛇過去，就開車壓了過去，那條蛇粗的很，他回來的時候，還比划著是哪個車胎壓的，我一看，那隻車胎上還有血跡，就對他說，車胎沾血，太不吉利了，洗了吧。他也不知道是懶還是忘記了，就沒辦，過了兩天，便出了車禍，在北關碾住了個老太太，你猜咋了，就是那個沾著蛇血的輪胎碾的，老太太腿壓斷了，賠了十來萬。」

華偉眨眨眼，表示自己在仔細聽著。

二叔又說，我開長途二十年，就是地上有隻螞蟻也要繞著過，這是干我們這行必備的德性，善待這些生靈。隔壁村的王來鳳，你不是知道？也是跑長途，上車時看到有條蛇臥在前輪輪胎處，拿著棍子趕了半天，蛇才慢慢離開，他就推遲了一天出門，結果怎麼樣，要不是這條蛇攔著路，他爹恐怕當夜就得急病死了吧，幸好他在家。

二叔又告訴華偉，公路上碰到蛇趕路，看見了一定要繞行，或者等它過去，千萬千萬別碾壓，要是開車出發時，有蛇或者黃鼠狼啦貓啦之類的有靈性的動物攔在車頭處，這趟車就別趕了。那是它們在給你通風報信呢。

他們沒有上高速路，反是轉了個彎，回鎮子，說是避避風頭，剛到鎮交界處，後胎就爆了，二叔甩了一把冷汗，說裝這麼多貨，要在高速路上爆胎，非側翻不可，到時候是生是死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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