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死後,有人說頭七那天看見她在我家門口站了整整一夜4

王重陽是誰?宋朝時期一統道教的人,至於他的豐功偉績那是一時半會也說不完的,那也都是後話了,以後再提。

從王神婆家出來以後,我們在路上遇到了一隻黑色的小狼狗,這狗看起來是老郭叔家裡看門兒的蛋子。

在農村裡誰家養個狗用來看個家護個院兒那都是很正常的,我跟它也沒見過幾次而且看門兒的狗都是很兇的,所以也就沒在意。

可誰知道,這隻小黑狗也不回家就那麼不緊不慢的的跟在我的身後。

我停下來看著它,它就那麼拿眼睛瞅著我,然後它竟然哭了。

眼淚就那麼樣的從它的眼睛裡掉了出來,給我看的心頭一木。

事出反常必有妖。

林入畫彎下身看了看它,問我:「這是誰家的?」

「好像是村口老郭叔家的。」我回答。

林入畫想要伸手去抱它,可沒等林入畫靠近,它就齜著牙喉嚨里呼呼的叫著,這是狗最基本的警惕。

林入畫不是我們村裡人,農村看家護院的土狗都是十分認生的,所以她也只得作罷。

「唉,本來還想友好一下的,算了,走吧,那就去它主人家吧。」林入畫站起身,抻了抻剛才被弄得褶皺的衣服,然後讓我走在前面給她帶路。

它依舊是跟在我的身後。

進了老郭叔家的門兒,老郭叔不在,倒是郭嬸子看到我們就熱情的把我們迎進了屋,先是因為我家祖墳出事的事兒寬慰了我幾句,然後就叨念著求著林入畫給看看面相,問問她自己還能不能懷個娃兒生養生養。

也是了,老郭嬸子也是三十好幾的人了,膝下還沒個娃娃,為此啊,聽村裡那幫愛扯東家長西家短的婆娘們說這老兩口也沒少因為懷不上孩子吵架,郭嬸子給送子觀音像磕頭都快磕出血了也不見自己肚子有半丁點的動靜,於是就尋思著林入畫是有大本事的人,就求著林入畫給算算命相。

林入畫耐心的給老郭嬸子看了手相,把了把脈搏然後掐指算了算,笑著對她說:「您啊,別急,明年一入秋保准你能懷上個大胖娃娃。」

老郭嬸子一聽,臉都快樂出花了,忙不迭的說著謝謝,就這麼會功夫,那隻黑狗進了屋趴在我的腳邊嗚嗚的低哼唧著。

「蛋子,誰讓你進屋的!還不趕緊回院兒里去!看我不打你的!」郭嬸兒一看見黑狗就立刻作出脫鞋要打它的架勢。

可它愣是沒動地方依舊趴在我腳邊。

這不像是一隻狗該有的反應,正常的狗看到主人舉鞋要揍它的時候它一定是會逃開的,可它竟然一動不動,但是身體卻在發抖。

林入畫故意咳嗽了一聲,郭嬸兒趕忙一邊念叨著「失禮了失禮了」一邊踩上鞋子。

「大姐,這狗是怎麼回事啊?」

「誒呀,我跟你說,你是不知道,這畜生前兩天不知道跑哪野去了!家也不回!這不嘛!回來了以後肚子裡頭就不知道揣了哪只野東西的崽子了!我這正準備這兩天給它扔出去呢!」

農村不像城裡把狗當寵物當兒子養,在農村一般人只養看家狗或者肉食狗,狗太多就不說別的,光是喂食兒對於農村人家來說也是個麻煩,所以懷了小狗不能再看家護院的狗大多就丟掉了。

林入畫聽了同情心泛濫,然後就語重心長的跟郭嬸兒說:「諸餘罪中,殺孽第一,諸攻德中,放生為大。大姐我跟你說,這狗肚子裡也好歹是生命,你還不如好生喂養著,也算是給你未來的娃娃積了德了。」

郭嬸兒一聽林入畫都這麼說了,就趕忙答應了。

林入畫坐了一會就帶著我離開了,郭嬸子還沉浸在自己快要當娘了的喜悅中要留下林入畫這個「活菩薩」吃飯,被林入畫謝絕了。

沒走幾步就看見了一個本家親戚,這個人我是要叫他二爺爺的,於是,看到他我就禮貌性的問了一句「二爺爺好。」

二爺爺看到我連聲說「你也好。」再而看到林入畫的時候眼神變了一變,然後又和我問話。

「天都這黑了咋還不回家啊伢子,早些回去你奶奶還等你們回去吃晚上飯呢。」

我還沒等回答,林入畫就跟我小聲說讓我和二爺爺說去他家看看。

我照著她的意思和二爺爺說自己都走了一天了,渴了,想進他家討口水喝,二爺爺看了林入畫一眼也沒說什麼就讓我們進屋了。

進了屋,很普通的一間平房,和我們農村的大多數屋子都是一樣的,因為二奶奶走的早,所以二爺爺一個人的生活也很簡單,屋子裡一共就一張炕,一個木桌子和兩把椅子,真搞不懂林入畫她是要進來看什麼。

二爺爺給我們倒了水,然後就一個勁兒的誇獎林入畫本事大,說要不是當年多虧了林入畫啊,我爺爺早就被我娘給害進閻王殿里去了。

我聽了不太高興,畢竟是我爺爺奶奶對不起我娘在先的。

林入畫期間出去接了個電話,因為在這種山村兒里,信號本來就是不咋好的,於是她就拿著手機出門兒了。

林入畫前腳剛邁出屋子,二爺爺後腳就拉著我和我說:「伢子,依我看那女娃娃喪良心。」

「咋的了二爺爺?」我知道他說的那個女娃娃就是林入畫。

「伢子你想啊,她一個大城市裡來的女娃娃為啥要到咱這窮地方來,還對你那麼好,她肯定是心裡有鬼圖易你家啥,保不齊是要騙了你進城裡再把你賣了哩!」

雖然我是對林入畫沒多少好感,但是平心而論她確實幫了我家那麼多事,雖然我承認我心裡也確實相信她肯定是有所圖,但是我的直覺也告訴我她不會害我,於是就跟二爺爺辯解道:「人家修道人咋會那麼壞心眼,二爺爺你想多了。」

「我的傻伢子,你說你是信二爺爺不信?你看看,她當年來了把你娘給當小鬼兒鎮住了,這次再回來祖墳就出事了,還不是這女娃娃是個喪門星!」

「不會的,她是好人。」

我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竟然會幫著她說好話了,但最起碼,我在心裡應該是不討厭她的了。

林入畫掛了電話就喊我說李大川說我奶奶做好飯了叫我回去。

臨走前,二爺爺還跟我嘰咕嘰咕眼睛,那意思是告訴我多提防著他們。

我和林入畫並肩往回走的時候,林入畫笑的那叫一個燦爛,她問我:「你二爺爺沒少說我壞話吧?」

「你咋知道?」我猛的一脫口,這才發現想要收回剛才說的話已經晚了,就又問她:「你在屋外偷聽了?」

林入畫大方的承認了,她說:「嗯,掛了電話就在屋外聽了一會。」然後她又說:「你知道為什麼我要你進你二爺爺屋裡去看看麼?」

「為什麼?」她這麼問了就代表她肯定我是不知道的,不過我也確實不知道。

「因為你二爺爺有問題。」

「我二爺爺有問題?我沒感覺出來啊?你不會是因為我二爺爺說你壞話你就記恨他吧?」在我的印象里,二爺爺一直就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村人,和我爺爺和我爹一樣,愛抽那個嗆人鼻子的老旱菸,他一直就是個靠土裡莊稼養活老命的老人而已。

沒想到林入畫聽我這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後竟然狠狠的拿眼睛剜的我一眼,然後這才跟我解釋:「你沒修道你當然看不出來。」

「那你看出來啥了?」我問她。

「你二爺爺眉心有黑氣,正常人是不會有的。」

啥?我二爺爺眉心有黑氣?

回到家時,奶奶已經把晚飯準備好了,依舊是滿滿一大桌子的菜。

我有點心疼了,不知道自從這林入畫兩個人來到我們家以後,我們家死了多少的雞鴨鵝。

我知道奶奶是想讓他們買她個好兒,要不是為了我,就奶奶這種扣搜的性格是絕對不會捨得的這麼鋪張浪費的。

席間,奶奶又端上來了一大碗熱熱的骨頭湯,那骨頭上沒有連著一絲一毫的肉,加了把蔥花就被奶奶端上來了。

李大川看了一眼那大湯碗里的骨頭棒子,神情有點奇怪,他擰緊眉頭然後看了一眼林入畫,和她對視了幾秒鐘之後收回了目光把重心又盯在菜上面不再看她了。

如果不是因為看到他替我收了唐小灣,我真的就以為他只是個貪吃的江湖騙子。

奶奶放下湯碗就要給林入畫和李大川盛湯,一邊起身一邊跟他們說:「你們快嘗嘗,這是咱本家兄弟送來的,說是老虎的骨頭,可是大補的!」

林入畫直接婉拒了,她很認真地對奶奶解釋道:「我們是出家的道士,這湯我們是不能喝的,還有長生,他也要修道了,所以這骨頭湯他也不能喝。而且老虎是百獸之王,有靈性的很,所以我看大家都不要喝了,免得有損了陰德。」

奶奶長長的「啊」了一聲,十分可惜的放下了盛湯勺子,然後又不住的給林入畫夾菜吃,林入畫說的話就像古代皇上下的聖旨一樣,奶奶是十分聽的。

那一碗湯果真就沒人再動了。

吃過了飯,林入畫幫著奶奶收拾碗筷的時候很不經意的和奶奶閒聊似的問了一句:「那骨頭是誰送來的啊?」

「是老頭子本家兄弟他二哥哥送來的,說是吃了大補能延年益壽呢!」奶奶還從灶台旁邊扯出一個麻袋,撐開袋子的口子把裡面剩餘的骨頭給林入畫看。

爺爺在家中排行老三,所以奶奶口中的本家二哥哥就是我們今天遇到的那個二爺爺。

這番話讓林入畫若有所思的想了幾分鐘,然後她跟奶奶說道:「我知道是誰撅的你家的祖墳了,明天一早咱們就去找他。」

一聽見祖墳,奶奶聽了眼圈瞬間又紅了,也顧不上這張老臉的顏面了,立刻就要跪下來給林入畫磕頭,感謝她的恩德,但是被林入畫給拉住了。

林入畫告訴我撅我家祖墳的兇手是我二爺爺的時候,被我當即就給否決。

但凡林入畫換個人說我都信,哪怕她說是郭嬸子我都不帶含糊的去跟她拚命去。

但是說是我二爺爺,我是不會信服她的,畢竟那是我親二爺爺,是我爺爺的本家兄弟!同根生的親兄弟意味著什麼?等同於我家祖宗也是他的老祖宗,他就算是再糊塗也不會犯了破壞自己風水的造孽禁忌啊!

林入畫也沒有再多跟我解釋,只是告訴我明天早上她會讓所有的事情水落石出的:「到時候是不是他你自己看。」然後就起身去找李大川商量什麼去了。

這天晚上,我無心睡眠,不是因為身邊睡的穩如死豬的李大川的呼嚕聲,而是心裡很亂,很亂,我有很多事都想不通,如果真的是我二爺爺做的那他豈不是糊塗了?他這麼做能有什麼好處?

那在農村,祖宗風水不可破可是天大的禁忌,二爺爺一個土裡生土裡長的農村人不會連這點都不知道的!

所以說是我二爺爺是很難讓我相信的,可眼下是板兒上定釘,不信也得信了。

早上日曬三桿的時候,林入畫請村長把村裡的老少爺們兒們都叫到曠地上集合,然後跟大家宣布已經知道是誰撅了我家的墳墓了。

村民們先是免不得誇獎林入畫這位「活菩薩」的本事高,緊接著就開始議論猜測起來這喪盡天良的缺德鬼到底是誰。

林入畫讓大傢伙在周圍圍起一個圈,然後在圈中心撒豆成兵,並且讓我盤坐下來。

村民和爺爺奶奶都瞪大眼睛死死盯著林入畫,生怕錯過什麼一樣。雖然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是在村民們眼裡林入畫那可是做大本事的人。

我在林入畫的指示下坐定,而後只見她在我周圍撒下一百二十八顆黃豆,然後念起了咒語一樣的我聽不懂的話。

慢慢的,我失去了意識……不知過了多久,只聽見一聲大喝,我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此刻的我,不知是怎麼走回了家,站在自家的灶台前,手裡還拎著那個麻袋。

眼前的村民看我的眼神都變了,二爺爺的眼中更是驚恐不堪。

林入畫跟大傢伙兒解釋說剛才是隨機挑選星斗之中的神進到了我的身體,藉助我的血液來感應我家祖宗的。

這叫豆占術,實際用途就是借用一脈血液引仙指路。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要找到那個一,才能施展豆占術,之前毫無線索,無法找,現在可得而方可用。

林入畫說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其實根本不用這麼麻煩的,現在用豆占術,只是為了確定一下而已,也算是之前在大傢伙兒的面前打了保票現在來給村民們有個交代。

林入畫接過袋子指著裡面的骨頭說:「這就是長生他二爺爺送來的,這裡面是死人的骨頭。」

奶奶一聽哐當一下就暈死了過去,作孽啊!她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作為老趙家的媳婦兒不但沒有守住祖墳,還把老祖宗的遺骨給燉了湯了!

爺爺當即就抄起傢伙破口大罵二爺爺是個缺死德沒人性的狗東西,要一榔頭打死他。

二爺爺一看情況不妙,嚇得屁滾尿流就往家裡跑去,爺爺跟在二爺爺的後面追的氣喘吁吁,攆著二爺爺破口大罵著,村民們吵吵著「可別再鬧出什麼人命呦」就跟著爺爺一同去了。

爺爺一路罵著最惡毒的話一面踹開二爺爺家的房門,可看到二爺爺後嚇得話也咽進了肚子裡。

一語成讖,終難逃劫,我想,這也許就印證了是李大川曾跟我說的那句「禍從口出」的意義。

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原本上一秒還在逃跑著怕挨了爺爺打的二爺爺此刻就像一條被曬的臘肉一樣,被一根繩兒吊在了裡屋的中間,兩隻眼睛就想要瞪出來一樣,長長的舌頭也吐了出來,那樣子猙獰可怖,他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撅了祖宗墳的二爺爺也死了。

村民們看到這一幕也是被嚇壞了的,有人顫著膽子說二爺爺是做了大不敬祖宗的事被自個兒家的祖宗遷怒了帶走的,也有說他畏罪自殺的,農村人嘴皮子的功夫真不是吹的,光是一個人就能給一件事找出上百種解釋。

林入畫圍著二爺爺吊在房樑上的屍體轉了一圈,神色複雜,而後她認定:「時間這麼短,而且連魂兒都沒了,這不是自殺而是他殺,他是被鬼害死的。」

我二爺爺死了……他是被鬼害死的。

人死後會有三魂七魄停留在身體里一段時間,不管在城市還是在農村,人死後都不能馬上入殮,必須停上三日才可出,三日後魂魄下了陰曹地府去投胎以後才能入土。

可二爺爺在這前後腳兒的功夫里連魂魄都被打散了,林入畫說這肯定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要麼是會法術的人做的,要麼就是鬼,而在我們這小小的農村,是後者的機率最大。

因為村裡人都目睹了二爺爺這一死法,也聽得了林入畫說的話,一時間又流言四起,大家都一口認定了要麼是老祖宗發威了,要麼是我娘還在憎恨主角奶奶,挖了趙家祖墳來迫害趙家後人。

後來不知怎麼的又開始說什麼爺爺都是疼孫子的,就算再怎麼樣自己家的老祖宗也不會對自己家的人這麼心狠,畢竟都是一個娘根兒里的。

這樣一來,撅我家祖墳,殺我二爺爺的兇手就被鎖定成了我娘——畢竟他們都知道我娘怨死以後化成鬼害病我爺爺的事兒,他們說是我娘迷惑了二爺爺指使他這麼做的。

爺爺也聽了村兒里人的猜測,有的嬸子甚至還來勸說我爺爺和奶奶去我娘墳前磕頭認個錯兒,求她放過老趙家,也放過村兒里,別再讓大家也跟著受罪了。

爺爺跟奶奶這麼一商量,可也是,俗話講冤有頭,債有主,倆人當即就決定了要去後山腰的娘的墳頭去找娘磕頭謝罪。

他倆是不想因為自己當初造的孽再牽連了老趙家的後人。

林入畫對此也沒有阻攔,她也覺得雖然這麼多年過去了,但是我爺爺奶奶始終是欠我娘一個賠罪的。

爺爺奶奶揣上一土筐的香燭和值錢剛走不大一會兒就神色慌張的趕回來了。

他們被嚇那剛才在後山腰兒看到的場景嚇壞了。

他們說,看見我娘的墳墓也被人撅了,旁邊的那顆百年的歪脖子老樹也斷了……

文/《枉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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