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哥哥離奇死去媽媽卻說是詛咒,幾年後爸爸去世遺言讓我驚恐!

雨夢| 2016-02-17| 檢舉

原標題:過年

1

「又要過年了。」

媽媽說這話的時候憂心忡忡,爸爸也在一旁陰沉著臉。每年臨近春節時,爸媽臉上就掛了一層霜。

爸爸問:「鞭炮準備好了嗎?」媽媽點點頭。

上四年級的哥哥正在用一支鉛筆練字,忽然從桌邊蹦了起來。

「老師說,放鞭炮不好,會污染空氣!」哥哥說這話時眼睛裡放著光。我相信他是對的,畢竟比我大兩個年級,念的書也比我多。

媽媽勉強笑了笑,摸了摸哥哥的頭。

「過年會有不好的東西來家裡,放鞭炮是為了趕走它。」媽媽說這話的時候,眼裡帶有一絲憂色。

但哥哥不滿地撅起了嘴,滿臉不信的樣子。

除夕。

哥哥把一盒火柴的頭全部掰斷扔進垃圾箱,我蹲在一旁崇拜地看著他。

「這樣爸媽就放不了鞭炮了。」哥哥說著又把家裡唯一的打火機扔出窗外。

快到凌晨,爸媽帶著我到樓下放鞭炮。哥哥害怕爸媽發現後訓斥他,躲在床上裝睡。

「軍軍呢?」爸爸問。

「睡了。」媽媽說著看了看錶:「快到十二點了,準備點炮吧。」

爸爸點點頭,從懷裡摸出火柴盒,打開時臉色一變:「壞了。」

「家裡有打火機,我回去拿。」爸爸說著跑回了家,一會兒又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打火機不見了,我去借火。」

「已經十二點了,怎麼辦啊?「媽媽著急地舉著手錶,聲音裡面已經帶有一絲哭腔。

別人家的鞭炮聲透過漆黑的夜空刺入耳膜,我呆立在一旁,忽然感覺一股寒意撲面而來,穿過我的身體,我的內臟和骨骼一起打了個寒戰。

我回頭看向黑暗的樓道,那裡什麼也沒有。

我們家在一個快要拆遷的老舊小區,幾乎沒有其他住戶。十幾分鐘後,爸爸終於帶回了一盒新的火柴,點燃了鞭炮。聽著鞭炮的炸裂聲,爸媽的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一些。

「放完了,回家吧。」爸爸說。

我們回到家,媽媽脫下外套,看著虛掩的臥室門對爸爸說:「軍軍這孩子,今年怎麼睡這麼早?」

爸爸疲憊地笑了笑沒說話,媽媽走過去推開了房門。

媽媽臉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秒,然後雙手用力揪著自己的頭髮,發出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哀號。那哀號聲從那一刻開始撕裂著我的心,直到我後來長大成人。

我走了過去,只看到一個畫面,就被爸爸捂住了眼睛。

我看見哥哥平躺在床上,兩條腿繃得筆直,一隻手緊緊抓住被子的一角,另一隻手耷拉在床邊。

一隻灰黑色的木筷從他的左眼裡插進去,只露出根部熟悉的花紋。血順著哥哥的眼窩流下來,把我們一起睡過的床單染成暗紅色。

2

媽媽瘋了。

從那以後,媽媽整天站在哥哥寫字的書桌旁,看著書桌上的課本和半支鉛筆發獃。

我總能聽到媽媽在自言自語:「不放鞭炮就會死人,這是詛咒,是詛咒。一家人都是被詛咒的,先是爸爸,然後是軍軍……」

有時媽媽會看著爸爸,眼神呆滯地說:「我為什麼要嫁給你,我為什麼要嫁到你們家,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

有時媽媽情緒激動的時候,會用力拍打爸爸的胸口,一邊打一邊哭著說:「你把兒子還給我,把兒子還給我。」

爸爸沉著臉不說話,我們家就在這樣壓抑的氣氛中又度過了一年。

除夕當晚,爸爸準備好了一掛嶄新的鞭炮,等著凌晨的時候出去點燃。鞭炮的顏色真紅,紅得像從哥哥眼窩裡流出來的血。

媽媽看見了鞭炮,原本清亮的眼神逐漸變得癲狂。

「放鞭炮……放鞭炮……」媽媽的病情最近好不容易有些好轉,看見鞭炮又開始犯病了。

「不要放了,軍軍說了,放鞭炮污染環境……」媽媽喃喃地說:「今年也不要放了,讓我也去死吧,讓我去陪軍軍。」

乘著爸爸不注意,媽媽舉起鞭炮,狠狠扔進一個裝滿水的盆里。爸爸聽見聲響回過頭,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你陪著媽媽在家,哪兒也不要去。爸爸出去買鞭炮。」說完這話,爸爸就衝出了門,可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再過半小時就要到凌晨了。

媽媽坐在書桌前,捧著哥哥用過的鉛筆自言自語。我坐在電視前看春節晚會,看到主持人們一起倒計時:「四,三,二,一!」

窗外響起陣陣鞭炮聲,新年來了,可爸爸還沒回來。

我縮在沙發上,忽然覺得很冷,是從骨頭裡面透出來的寒冷。然後就有一股困意襲來,我閉上眼沉沉睡去。叫醒我的是樓下響起的鞭炮聲,我睜開眼,知道爸爸終於回來了。

電視里還在唱歌,但是書房裡已經沒了媽媽的聲音。

我爬下沙發,小心翼翼地走到書房門口。

媽媽坐在地上背靠著書桌,兩條毫無生機的腿略微分開,她的頭仰著,灰白色的瞳孔望著我的方向,嘴巴微張,好像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想要告訴我。

可我知道,媽媽永遠也說不出話了。因為她的脖子上插著一支鉛筆,鮮血正從那裡不停地冒出來。

3

警察把媽媽的死因判定為自殺,和哥哥一樣。

在學校里,同學們都離我遠遠的。有時我能聽到他們在討論我,說我們一家人都有精神病,我的哥哥和媽媽,都是因為精神病發作才自殺的。

我哭著回家問爸爸:「我們是不是都有精神病?哥哥和媽媽是不是自殺的?」

爸爸狠狠地吸了一口煙,沒說話。

在哥哥死之前,爸爸從來不抽菸。

老房子拆遷了,我們有了一大筆錢。爸爸帶著我去了另一個城市,那裡沒有人會把我們當作精神病,只要每年春節在家門口點一串鞭炮,來年就會平平安安的。

十八歲時,我考上外地一所醫科大學的精神病學專業。我對爸爸說,也許沒有什麼詛咒,是我們自己心裡的問題。

爸爸只是笑了笑,說:「過年記得回來放一串鞭炮。」

我在學校很刻苦,寒假也沒回去,做了幾份臨工。除夕那天我還在一家餐館裡打工,晚上我給爸爸打了個電話。

「今年想掙點錢,除夕我就不回來了。」我對他說:「爸,你在家記得放鞭炮,年初四我回來看你。」

「你自己多注意,別累著了。」

爸爸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有氣無力的。我想起最近和父親通話,他似乎精神不是很好,還經常咳嗽。於是我問:「你最近怎麼總咳嗽?」

「沒什麼,可能是天冷了。」爸爸聲音依舊很微弱。

我心不在焉地隨便說了些什麼,爸爸忽然在電話里說:「昨晚我夢見你媽和你哥哥了。」

我的心沒來由地一跳。

「如果哪天爸爸要是不在了,你要記得每年除夕都要放鞭炮。」爸爸說:「家裡還有點存款,夠你舒舒服服活完這輩子。」

「怎麼突然說這些?」

「老了,有時候容易多想。」爸爸笑著說。他的話讓我心煩意亂,我隨意敷衍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年初二的下午,我接到公安局的電話,他們說我爸爸出事了。

鄰居做了不少炸肉圓,想給我爸爸送點。走到我家門口發現門是虛掩著的,推開門就看見爸爸靠在沙發上,神色安詳,胸口正插著一把剪刀,鮮血把衣服染紅了一大片。

警察還告訴我,客廳的桌上還放著一掛嶄新的鞭炮。

4

從此以後,只有我一個人過年了。

我不知道年是什麼。傳說年是一種凶獸,只有鞭炮的聲音能嚇走它。對我來說,年是更加可怕的東西,因為它總藏在看不見的地方,一不小心就帶走我身邊的人。

我從爸爸的遺物里找到了一隻筷子和一份肝癌晚期診斷書。那隻筷子是爺爺曾經用過的,它的另一半後來插在我哥哥的眼窩裡。

大學畢業,我賣掉了房子,孤身一人四處闖蕩,後來做生意賺了點錢,日子過得還不錯。

二十七歲,女朋友帶著公司的一大筆錢和我最好的兄弟失蹤了。我的資金鍊條斷裂,很快公司破產。

除夕之夜,欠了一屁股債的我躲在郊區一間逼仄的租房裡,忽然想起自己還沒有買鞭炮。

於是我摸了摸口袋,只有兩個鋼鏰,除此之外身無分文。

我嘆口氣,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窗外傳來鞭炮和煙火的聲音,我卻沒來由地感覺到一股寒意。當我睜開眼,看見爸爸站在我床邊,手裡拿著一把刀。

爸爸的臉色很蒼白,嘴唇也是蒼白的,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你媽接走了我,現在輪到我來接你了。」爸爸嘴角微微扭曲,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跟我走吧,一大家子都在等你過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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