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說過最恐怖的鬼故事是什麼?
北方雪鄉,在深山老林深處有一名為『東城村』的地方,淳樸的民們時常打趣玩笑的說道:「去啥子城裡喲,咱這兒就是東城哩。」
久而久之,『東城村』也就省去了村字,叫起了東城,即便是出門在外,也不忘介紹道,俺來自東城。
92年的初冬,儘管是十一月的季份,但在北方已經是白雪皚皚,動物們也都進入了冬眠,只有像狍子,山雞這種動物時常出來覓食。
那時候,雙十一不是購物節,也不是光棍節,只是一個尋常的日子。但對於東城來說,這卻是一個不尋常的夜晚。
入冬時節,在那個時代並沒有什麼娛樂項目,家家戶戶早早的就閉門關戶去休息去了,唯獨村長老孟家仍是燈火通明,家裡人滿頭大汗,焦慮的盯著帘子內的房間。
一陣陣苦痛的哀嚎和接生婆的催促聲音傳了出來,讓孟家的幾口子在門口是越發的緊張起來,就連汗水落在地上的聲響都格外清晰。
這一天,正是東城孟老村長孫子出生的日子。
這一折騰可是急壞了所有人,恍惚之間已經到了凌晨,可房間內仍然沒有消息,這六七個小時可是讓眾人備受煎熬。
窗外的明月不知何時被烏雲籠罩開來,如同一道道夢魘一般,鑽入各家各戶。
哇哇哇!
過了許久,幾道清脆的哭喊聲劃破夜空。伴隨著接生婆那聲:「恭喜,恭喜,是個男孩!」一同傳了出來。
眾人暗自送了一口氣,老村長凝視著被抱出來的孫子,臉上的褶子笑的都擰在了一起,如同一個包子一般……
孩子的父親一頭扎進了產房,憐愛又心疼的看著初為人母的妻子,久久不能釋懷。
此時已經過了一夜,雖然伴著漆黑,但外面的公雞已經開始鳴叫起來,意味著人們的一天又要開始,馬上就要起床了。
而這個小生命的名字也被落定了下來,就叫孟起……
直到將近八點,天才開始亮了起來,孟家仍沉浸在三世同堂的喜悅當中,東城的村民也開始陸陸續續的走家串戶起來,畢竟在秋收之後也沒有什麼事情好忙了。
而今天家家戶戶的話題卻有些怪異,從初始的交頭接耳到最後的聚集。慢慢的讓幾十戶的村民人人臉上掛著不安與焦慮。
直到傍晚,一聲倉促的呼喊才把孟家從喜悅的氛圍中拉了出來。
「孟虎村長,不好了,李屠夫,李屠夫快不行了。」
一中年漢子面帶愧疚之色跑到了孟家大喊起來。若不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想必村民們絕對不會打攪這剛當上爺爺的老人。
孟虎眉頭一皺,兩道劍眉鋒利無比。要說老人也是不簡單,早些年當過兵,扛過槍,抗過日。聽說最後還當了官,若不是最後犯了紀律,也不會在這深山養老。這話暫且不提,如今這六十多歲的老人二話不說,就隨著中年男子走了出去。
「啥情況,慌成這個熊樣,不知道老子剛當爺爺?」孟虎有些不悅,昂首闊步的朝著李屠戶家走去。
「哎呀!老村長,趕快走吧,晚了這李屠夫就要被自己砍死了。十幾個大男人拉都拉不住,還砍傷了兩個。」
老爺子一聽,暗道不好,這農村時常有些怪事發生。若是遲了,說不定出了什麼亂子。想到這裡,孟虎不在言語,腳步更加快上了幾分,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踩踏起來。
一旁的中年男子時隔半晌,怯懦的開口:「老村長,你昨天夢到上輩子是幹什麼的?」
孟虎一怔:「夢個屁,老子一晚上沒睡。」
緊接著老人感覺有些不對,疑惑的問道:「什麼夢,什麼上輩子,給我說明白點!」
這時中年男子才反應過來,昨天正是小孟起出生的日子,想必孟家是徹夜無眠,更別說做夢了。
中年男子嘆了一口氣:「別提了,你說也怪,昨天夜裡,全村的人都夢到自己上輩子的事情,夢到自己做什麼的,怎麼死的,哎!別提有多鬱悶。」
「我倒好,上輩子就是個普通人,除了村裡那些閉口不提的人最怪異的就屬李屠夫了,口中喊著『我不是劊子手,你們別來找我』的話。然後到下午就開始揮刀割自己的肉,若不是村民攔著,想必早就完了。」
「所有人?」孟虎頓時心驚,這可非同小可,自己遇到過怪事,但如此怪異的還是頭回聽說。同時也暗自慶幸了下,自己沒有做那狗屁的怪夢。
要說人也是怪,總是想知道自己有沒有上輩子,但是真的知道了的話,說不定會是什麼情感,會惹上什麼麻煩。
攀談中,二人已經走到了李屠夫家的門口,此時裡面傳出了李屠夫聲嘶力竭的叫喊和撲通撲通的倒地聲。
老爺子打眼望去,不大的院子當中備是狼藉。一腳深的雪地上已經被染的猩紅,空氣中瀰漫著鮮血的腥氣,氛圍格外壓抑。
「混賬!你在作什麼妖兒?」
孟虎看見那李屠夫不停的揮刀朝著自己的身上砍去,猛然一喝,徑直的沖了上去。
就在這如猛虎咆哮的嗓音下,似乎冰天雪地的空氣都凝固了起來,包括李屠夫在內的所有人都肅靜了起來,鴉雀無聲。
大手一揮,老當益壯的猛虎一把奪下了那李屠夫手中的菜刀,順便將李屠夫踹到在地。要知道老爺子當年打仗的外號便叫做『猛虎』,倒在他膠皮鞋底下的兵,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瘋魔許久的李屠夫眼睛恢復了些許的神采,不像最初的那般渾濁,連滾帶爬的摸索到孟虎的腳下,哀嚎起來。
「孟村長,孟虎叔!救我!我真的不是什麼劊子手,我只是個屠夫啊,只是個殺豬宰牛的啊。」
挺大個人竟然就在孟虎的腳下哽咽起來,嘶竭的嗓子帶有著驚恐,愈發的抓緊孟虎的褲腳:「孟虎叔,你告訴他們,我不是劊子手,不是殺人的,不要來找我啊!」
李屠夫眼中空洞無神的倒在了地上,手指不停的朝著眼前揮舞了起來:「我不是屠夫,不是殺人的屠夫。」
緊接著便又朝著菜刀爬去,樣子十分的狼狽和無奈。
一記掌刀落下,孟虎眉頭緊皺的掏出菸袋,看著倒在地上已經昏迷的李屠夫,無奈的嘆了嘆氣,擺了擺手,叫來了幾名中年男子。
「小子們,入冬了,道路不好走,你們要注意點,別被狼叼去嘍。」
孟虎深知這事情的非同小可,也明白這不是尋常人能夠解決的事情,如今這不僅僅是李屠夫一個人的事情,更是一個全村人的噩夢。
若是其他人也瘋魔起來,這東城村可要雞飛狗跳了。
「孟村長,有什麼你儘管吩咐。就這天兒,哥幾個還想著弄幾隻狍子回來呢。」幾名精壯的漢子毫不含糊,連拍胸脯說道。
「前些日子,南安村出了當子怪事,聽說來了不少有能耐的先生,你們去南安,看看人家還在不?要是在,就把這裡的事情講講,看看人家來不來。」
孟虎吸了口大菸袋,嘆了口氣。這人老成精,打眼一看便非同小可,這種事情雖說見過不少,但絕非尋常人能夠解決的。
幾個漢子連忙打包票的應了下來,要知道這等怪事,可是關係著全村子的安慰,若是處理不當,倒霉的可不是這李屠夫一個人。
說完,幾名漢子便收拾東西,連夜敢去,沒有絲毫的拖拉。
隨後孟虎又招呼幾人輪流看守這李屠夫,便讓眾人散了。
雖說村民都散了,但可以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到濃厚的擔憂和驚恐。更有一些知道自己前世的人,慢慢的發生這一些內心深處的改變。
這東城怕是不太平嘍。
老爺子回到家裡,神色倍加凝重。如此天大的怪事,竟然落在了東城村的頭上。
當初他帶兵打仗的時候,在屍橫遍野的戰場上雖然也有過匪夷所思的事情,但都沒如此的駭人聽聞。
難道真的有前世?
「爸?怎麼了。你老人家可是很少露出這樣的神情。」
孟起的父親抱著裹著嚴嚴實實的小孟起,有些擔憂的問了起來。要知道這個老人可謂將一切看的風輕雲淡,不然也不可能安居在這樣偏僻的小山村,能讓他露出有些憂慮的事情,絕對非同小可。
老人先是一笑,憐愛的看著懷中的小孟起,欣慰的沒有說話。老來才祖孫三代,儘管天大的事情也比不上這後續香火的愉悅。
小娃娃倍加秀氣,儘管是剛出生的嬰兒,也能看出那俊俏的底蘊。看著呢眯縫的眼睛,老人再次會心一笑。
過了許久,孟虎才將昨夜的事情告訴了自己的兒子。敏銳的老人下意識的看了看孟起,心中想該不會有如此巧合吧,但這個想法轉瞬即逝。
孟起的父親孟庭饒是震撼:「竟有這種事?」
「你也不要過分擔心,我已經讓二虎他們去請先生了。不要想那麼多,快讓我抱抱大孫子。」
孟虎不在提起這件事,也省的家裡人過分憂慮,沉浸在三世同堂的喜悅中。家中再次回到愉悅的氣氛,如同那個年代的大年一般。
……
次日清晨,一夜無夢。
一陣陣敲打木門和呼喊將孟家從睡意中拉了起來。
「孟虎叔,不好了,李屠夫,李屠夫他死了。」
聽了外面的叫喊,孟虎連忙穿好衣裳,飛快的跑了出去。來的中年漢子不是別人,正是昨天他安排幾個看守李屠夫中的其中一人。
「不是叫你們看住他嗎!」
孟虎吹鬍子瞪眼的吼道,整張臉充斥這憤怒。
「孟虎叔,真,真的不關我的事兒啊。李屠夫,他,他是被嚇死的……」
中年漢子說道這裡有些哽咽,面容上也充斥著擔憂,顯然李屠夫的死對他來說也造成了極大的陰影和震撼。
再次來到了李屠夫的家中,就連久經風霜的孟虎都有些震撼,久久未能平靜。
只見李屠夫面色蒼白,雙眼瞪的老大,就連眼眶裡的眼珠子都要掉落了下來,神色上的驚恐和不甘震撼著每一個人,就連他僵硬的手臂仍然指著面前,沒有放下。
而那把屠刀,徑直的插在他面前的水泥地上,不知道用了幾分力道。但要是說是李屠夫自己插上去的,想必沒有人會相信。
「先不要挪動,等先生來了再做定奪吧。」
孟虎吩咐眾人之後,便讓所有人都離開了。在眾人離開之後,一名老嫗走了過來,和孟虎攀談起來,來人正是那晚替孟起接生的接生婆。
「孟兄弟,小傢伙還好吧。」
接生婆對著孟虎和藹的問道,但目光時不時的看著已經有些僵硬的李屠夫。
「王婆。」孟虎開懷的笑了一聲:「托您福,俺那孫子,棒的很。」
王婆可是村裡出了名的接生婆,也是唯一的接生婆,從中年到少年,大多數都是經過她的手誕生的。在那個年代,雖然醫院已經普及,但這種偏僻的村落,還是保留著接生婆的這個行當。
也是可憐了這個老婆婆,接生過無數的小生命,但自己膝下卻無一子一女。
「走吧,去你家看看,正好囑咐你兒媳婦需要了解的一些知識。」
王婆說完便和孟虎走了回去。
二人在雪地上踩踏的嘎吱嘎吱作響,有一句每一句的攀談著。聊到怪夢的時候孟虎才想起來,除了自己家人,這王婆正是村中唯一一個沒有做夢的人。
想到這裡孟虎有些欣慰,畢竟那夢可是讓人不太舒服。
直到走到了孟家院子不遠處,二人發錢了一團黃色的東西趴在門前,身上還飄落著風揚起的白雪,正在虎視眈眈的望著屋內。
「黃皮子!」
王婆有些震驚的喊道,和孟虎小心翼翼的朝著院子走去。
在北方這黃皮子正是黃鼠狼,這個東西可是邪的很,平時偷雞偷米倒是小事,但惹上這玩意絕對不是什麼好兆頭。
黃皮子可是報復心很強的動物,更是北方盛傳的『五仙』之一的黃仙,被他折騰死折騰殘的故事可是不少。但這麼個東西卻出現在孟家的門前。
「喝!」
孟虎大步向前,怒喝一聲,跺了跺腳,想將這黃皮子從自家的門前趕走。雖說這玩意不好對付,但嚇唬它一下還是沒問題的。
但沒想到那黃皮子只是微微的轉過了頭,不屑的望了一眼二人,便繼續虎視眈眈的看著屋內。
沒錯,那眼神正是不屑。這黃皮子定是成了精的玩意。
「好傢夥!」
孟虎脾氣上來,飛奔到院子當中抄起了一根棍子,便沖了出去,朝著黃皮子打去。
「孟兄弟!」
王婆剛要勸阻,孟虎手中的棍子已經打了出去。哪知道那黃皮子靈活的很,上躥下跳,讓老當益壯的孟虎根本摸不著頭腦,累的氣喘吁吁的他竟然連毛都沒有碰到一根。
「吱吱!」
那黃皮子嘴中發出怨恨的聲響,退了幾步,眼中流露著陰狠的神色,但仍匍匐在視線可及孟家房屋的地方,看著整個孟家院子。
不好招惹,還對付不了,索性二人也不在搭理,走到了屋內。
孟虎啐了一口,罵了幾聲晦氣,然後怒而關門。
兩天的事情下來,孟虎也是心力交瘁,盼望著不要在出什麼亂子,也希望能請到先生,早點回來。
孟虎坐在炕上抽起了大菸袋,而王婆進裡屋去交代事情去了。
轉眼傍晚,王婆婉謝了孟虎留下她吃飯的邀請,便離開了孟家,而孟家吃過晚飯之後,便早早的休息了。有了這兩天的忙碌,在加上小傢伙的半夜鬧騰,他們都需要好好休息。
走出孟家不遠處的王婆停下了腳步,朝著右側的一棵樹下望去,許久用著有些沙啞的嗓子喃喃道:「你這個小黃皮子還真是不知死活,連老嫗的東西也敢插手。」
那隻黃皮子猛然一驚,如同如臨大敵一般,身上的毛瞬間炸了起來,驚恐的看著這個平凡無奇的老太太,向後退了幾步。
此時的王婆眼神陰鬱,臉上的褶皺不停的擰扯,變得猙獰起來。
只見她雙手一揮,那蒼老的手掌開始蜷縮起來,同時她的指甲瞬間蔓延,足足延伸到幾米外的黃皮子身旁。
黃皮子起身一躍,驚恐的朝著外面跑了出去,但沒跑出幾步,那如同鋒利刀尖的指甲便抓住了那隻黃皮子的雙腿。
咔嚓,咔嚓!
兩道清脆的骨骼碎裂聲響傳了出來,那黃皮子的兩條後腿,竟然被硬生生的扯了下來。流落了一大灘鮮血灑在了雪地上。
那黃皮子不停的顫抖起來,匍匐在雪地上面,已經忘記了疼痛,合攏兩隻前爪,不停的朝著王婆做跪拜的模樣。
「回去告訴你們家三太爺,這件事情不要插手……」
說完王婆便轉身離開,一步步的踩踏在雪地上面。
那黃皮子滿眼怨恨,匍匐的在雪地上爬了出去。
萬萬想不到,這接生了半輩子的王婆,竟然隱藏的如此至深,即便是面對如此護短報復心強的黃皮子居然都如此強勢。
此情此景,這王婆的本事可見一斑,而且絕非善類。
這樣一個強悍如斯的存在,竟然會在東城這個小村子隱藏如此長的時間,究竟有什麼東西讓她不惜藏身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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