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眾多的中央機構中,一位部長能成為下屬們的偶像,估計也只有王毅外長一人。
8日上午的人大記者會,王毅部長剛剛走進會場,坐在我邊上和前面的外交部幾位女幹部,興奮得如同見到劉德華一樣:「哇,你看你看,部長來了。」接 著,便高高舉起手機連拍,還一邊相互交流:「你看,他托下巴的姿勢多深沉啊!」這一拍,一直拍了1個半小時,直到記者會結束,並發了一路的微信朋友圈。
結果我發現,我用相機拍攝的王毅部長照片中,一直有前面這位「王粉」的虛影。
中國外交部長王毅
確實,王毅外長不僅長得帥氣,而且口才也實在驚人,是難得的一位共和國帥才。
王毅部長的記者會,歷來是兩會期間最受關注與歡迎的記者會之一,因此我提前一小時趕到梅地亞的兩會新聞中心,會場已經坐滿。最前排的,幾乎是清一色的美女級記者,都搞不懂她們是什麼時候占到這些座位的。
中國外交部長王毅
我預先做了功課,期望在王毅部長的記者會上,獲得提問的機會。因此準備了三個題目:一是南海問題,二是朝鮮問題,三是中日關係問題。
結果,除了中央電視台的搖臂掃過我頭頂一次之外,舉了N次手,都沒有被主持記者會的外交部新聞司司長和全國人大新聞局長瞄上一眼,我開始懷疑自己哪裡長得不對?
每日新聞社記者的提問是這樣的:在日本有「正在好轉」和「情況沒有改善」的不同看法。請問王毅部長如何看待兩國關係現狀呢?如果部長認為現狀不是很樂觀的話,那你認為問題出在哪裡?改善日中關係,雙方需要做出怎樣的努力?
聽完每日新聞社記者的提問後,王毅沒有露出一絲的笑容,態度突然變得很嚴肅。他作了以下一段即興回答:
王毅回答中外記者提問
「由於日方在歷史等問題上的錯誤做法,這些年中日關係確實傷得不輕。儘管在雙方有識之士努力下,兩國關係出現了改善跡象,但是前景仍然不容樂觀。因 為日本政府和領導人,一方面不斷地聲稱要改善日中關係,一方面又不斷到處給中國找麻煩。這實際上是一種典型的雙面人的做法。中日兩國比鄰而居,隔海相望, 兩國人民也有著友好的傳統,我們當然希望中日關係能夠真正地好起來。但是俗話說『治病要斷根』,對中日關係而言,病根就在於日本當政者的對華認知出了問 題。面對中國的發展,究竟是把中國當作朋友還是敵人?當做夥伴還是對手?日方應該認真想好這個問題,想透這個問題。」
日本每日新聞社記者提問
我當時在筆記本上,將王毅部長的這一段話,做了三點分析:
第一,中日關係前景依然嚴峻,不容樂觀。
第二,安倍是一個兩面派,無法信任。
第三,根本問題是日本沒有想清楚「中國到底是日本的誰?」
王毅部長是學日語出身,前前後後在中國駐日本大使館工作過近10年。雖然離開大使的位子已經好多年,日本社會至今還嘮叨著他,日本政界和輿論普遍認為,王毅是最懂日本的一位中國外交家。
王毅部長對於中日關係的分析判斷,是中國最權威的分析判斷。從他的回答中,我們可以看到,中國對於安倍首相最頭疼的一件事,是「給中國找麻煩」。安倍上台3年多來,他給中國找了些什麼麻煩呢?
中國外交部長王毅
第一,宮古海峽的麻煩。宮古海峽位於日本沖繩本島與宮古島之間,是目前中國海軍艦隊進出太平洋的唯一航道。在中國艦隊和戰鬥機群進出這一航道時,安 倍政府先是派自衛隊護衛艦和戰鬥機抵近跟蹤監視,後來乾脆在宮古島和石垣島等處部署地對艦、地對空飛彈,搞實彈跟蹤。被中國認為是安倍政府對中實施「鎖喉 行動」。
中國外交部長王毅
第二,南海的麻煩。日本在南海既無領土,又無領海,但是對於南海問題,聲調越來越高。不僅與美軍在南海展開聯合軍演,更是在拉印度和澳大利亞等一起 在南海參與「維護航行自由」行動。更令中國不安的是,日本不僅向菲律賓提供海岸警衛隊海警船,還計劃向菲律賓「出借」配置先進裝置的海上自衛隊教練機,作 為偵察機開展對南海的監控。在越南也計劃營建可供日本海上自衛隊艦隊停靠的碼頭。
快到記者會結束時,新聞司司長終於點了日本媒體的名,是每日新聞社的記者。
第三,生意的麻煩。在亞洲基礎設施建設市場,凡是中國期望獲得的項目,總也會發現安倍首相帶著一大批企業家跟著就到了這一個國家。無論是印尼還是印 度、泰國,中日兩國的高鐵之爭已是公開的秘密。在中國領衙的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上,日本也是滿是嫉妒恨,不僅自己不參加,還期望其他國家也不參加,讓中 國獨坐冷板凳。
日本找中國這些麻煩,自然會有它的理由和利益的考量。但是,這些麻煩顯然讓中國感到極大的不悅。因為,安倍首相口口聲聲說希望兩國友好,甚至擺出了 一種「求中國友好」的架勢。但是,在涉及安保和商業行為上,他老是採取一種抵制、干涉、參與的立場,經常給中國添亂。因此,王毅部長給安倍下了一個「兩面 人」的定義。
日本首相安倍晉三
之所以,安倍政府老是「要給中國添麻煩」,最關鍵的問題,還是相互之間的不信感。日本往往在安全保障領域,將中國當成敵人。而在商業領域,將中國視為對手。這兩個立場就直接導致了日本政府誕生了「摁倒中國,讓日本站起來」的怪異思維。
王毅部長的答日本記者問,其實是給日本政府開了一個處理兩國關係的8字偏方:「調正心態,不找麻煩。」
日本首相安倍晉三
那麼,日本政府在聽了王毅部長的這一段談話後,會作何種反應呢?日本內閣官房長官菅義偉在下午的記者會上回應說:「日中兩國是對於世界的和平與繁榮 負有責任的大國,在戰略互惠關係之下推進兩國合作是不會改變的。」他直接避開了對王毅部長「8字處方」的回應,表述堅決態度曖昧。
2016年,如果安倍政府在南海問題上再高調介入的話,那麼,好不容易復甦起來的中日關係,將會重新走進黑暗的胡同。安倍首相應該明白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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