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0年7月17日,在美國國會大廈前一個樓梯上,一個穿著破舊衣服,像個乞丐般的老人突然倒在地上,再沒有醒過來。
大家抬起這個老人的屍體,從他的口袋裡發現了一個申辯書。打開一看,驚呆了。
在這個申辯書里,他聲稱對一筆巨大的財富,或者一座城市擁有所有權,如果他的辯書成立並且能夠得到執行的話,他無疑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這個人叫蘇特爾,瑞士人,在去世的四十六年前,他跟無數追尋美國夢的人一樣,從法國搭船來到美國。
來到美國之前,蘇特爾是一個失敗的商人,欠下了巨款,還是一個在逃犯,罪名有偷盜跟偽造證券,顯然,他在歐洲已經混不下去了。給他的出路只有一個,到美洲大陸來。
於是,他偽造了身份,又騙了點錢,搭上了開往美國的輪船,為此,他還丟下了妻子跟三個兒子。
來到美國之後,以前的經驗給了他幫助,他很快在美國立足,一開始打雜工,又當了藥劑師,還乾上了牙醫等活,最後盤下了一個客棧,當上了老闆。
可是,生存並不是蘇特爾的最終目標,他的血液里天生有一股冒險的精神。
他準備前往西部,因為那是傳說中的富裕之地,是撒下種子就能收穫的地方。
蘇特爾賣掉了客棧,踏上了西部之途。
同行的有傳教士,有軍官,有婦女。
婦女在途中餓死了,傳教士走到溫哥華就不願再前行,軍官也退出去了。只有蘇特爾依然朝著目標前行。
最終,他坐上帆船,到過夏威夷,在那裡招聘了一些人,再沿著阿拉斯加海岸線前進,終於,他們來到了傳說中牛奶遍地流,花蜜喝不盡的聖弗朗西斯科。
說起聖弗朗西斯科,大家會想到金門大橋
會想到唐人街
而蘇特爾剛來時,這裡還是一個小漁村。
但蘇特爾馬上發現這是一個很肥沃的地方,他可以在這裡大展拳腳,開創一個王國。
蘇特爾找到了統治這裡的西班牙總督,把這整個地方租了下來,租期十年。
蘇特爾在這裡開始了建設,他開荒種地,建立牧場,種植葡萄,飼養牛羊。
這裡的土地給了他豐富的回報,當地的產出是其它地方的數倍。很快,他修起了倉庫、莊園,並修建了碼頭,道路,使這一個小漁村成為一個新興的家園。
這裡的物資源源不斷運往美國各地,錢財迅速在蘇特爾身上積聚起來,他運來了蒸汽機,建立了葡萄園,修建了越來越多的房屋。
到了他45歲,也就是他離開法國到達美國的十四年後,他達到了人生的顛峰。
他甚至把自己拋棄的妻兒從歐洲接了過來,過上了安穩富足、歲月靜好的日子。
一切都朝著可控的幸福方向走去,不出意外,他會是美國的大農場主之一,就像現在美國的布希家族一樣。
可一個意外改變了一切,一開始,這個意外顯得特別的美好。
有一天,他安排一個農民去修鋸木場。可一天,這個農民非常激動地找到他,將他帶到一個房間,鎖上門之後,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泥土。
拔拉了一下,泥土裡露出發光的黃色金屬。
金子,這是金子。而且是一鋤頭就挖出來的金子。
在自己的土地上發現了金子,蘇特爾的心情當然是激動的,但他知道,在牛仔橫行,法律缺位的西部,這種發光的物體也是危險的代名詞,於是,他叮囑農民不要把這個消息說出去。然後封鎖了那條流淌黃金的河流及周邊的土地。
可消息還是流傳出去了。
他手下的一個農婦向一個路人透露了這個消息,而為了證明自己沒有撒謊,她展示了一個黃金粒。
事態從此不可控制,一傳十,十傳百,先是農場的人知道了。
為蘇特爾工作的農民丟下手中的活,開始衝到那條河邊篩起了黃金。他的農場再沒有人照顧,很快就荒蕪了下來,而這僅僅是悲劇的開始。
他的農場發現黃金的消息很快傳遍了美國,無數的人湧來,帶著對黃金的慾望,也帶著粗暴的面孔跟槍。
當時的美洲大陸是一片准法外之地,誰的膽子大就可以占有東西,這些人淘了黃金,也就順便把蘇特爾的農場給霸占了。
越來越多的黃金從蘇特爾的農場被篩洗出來,可這跟蘇特爾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了,不但沒有了,蘇特爾的所有財產都被非法占領了。
蘇特爾沒有認輸,他開始走上法律控告的道路,當時的加州已經加入美國,等於有了政府。於是,蘇特爾告上法院,他將一千七百多名農戶告上法院,要求他們離開聖弗朗西斯科,因為這是他的土地,他要求所有淘金者分給他相當的利潤,他更要求州政府賠償他二千五百萬美元。
這個金額可是相當巨大的,看過《西部的一百萬種死法》,對裡面一個鏡頭應該很有印象,兩個人為了美女下了巨額賭注,多少錢呢?就是一美元!
當地人極少看到一美元的鈔票。
而美國總統傑斐遜從法國皇帝拿破崙手裡買來了路易斯安那地區,總共只花了一千五百萬美元,摺合一平公里不到五美元。
這個申訴太誇張了,奇葩的是,法院的院長湯普森宣布,蘇特爾勝訴,他的要求合情合理。
蘇特爾一舉成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但是,誰來執行呢?
湯普森的宣判一出來,加州就暴動了,掀起了一個美國版打倒大地主的運動。
這些人衝進蘇特爾的最後一個莊園,把蘇特爾的家給砸了,東西給搶了。他的二兒子被人殺害,大兒子被包圍後開槍自殺,三兒子逃跑時掉時池塘淹死。
而這些暴徒還宣稱要抓住法官湯普森,處死他。
蘇特爾不但沒有拿到一分錢,反而徹底破產,家破人亡。
但他沒有認輸,他也無法認輸,此後的二十多年,他一直在華盛的法院、國會進行申訴,他的索賠金額也提高到了數十億美元。
可是,誰也不敢替他出來主持公道。
因為支持他,就意味著要跟整個州的人為敵。
最終,蘇特爾懷裡揣著沒能執行的判決書,成為最富有的乞丐,死在了國會的樓梯上。
他的故事,顯然是人類史上一個最典型的例子。
它給出的思索是,怎樣做才是公平的,可以因為大眾的利益就剝奪一個人的權利嗎?
這個問題,現在還沒有真正明確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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