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前的一個星期六早上,我還正在睡懶覺,手機突然響了,我接過電話,那裡面傳來的聲音讓我睡意頓消。「是江明嗎?我是莫莫,我能見見你嗎?」
莫莫是我的前女友,我們自三年半前分手後,就一直斷了聯繫。她現在突然找我幹什麼?
帶著疑慮,我們在肯德基碰了頭,莫莫還是老樣子,性格直爽,口無遮攔。一落座,她就給我看她的手機,我不明白她要做什麼,還是看了,手機的屏保上是個可愛的小女孩,留著妹妹頭,在吃冰淇淋,我想這肯定是莫莫的女兒了,連忙讚嘆,「這麼久不見,你都有女兒了,你女兒真是太可愛了,恭喜你啊。」
莫莫掏支煙出來,拿在手上玩,就看著我笑,她說,「你再仔細看看,我女兒像誰?」我看了一下,就覺得眼熟,我轉換話題說,「我們幾年不見,見了你就讓我看照片嗎?」「既然你看不出來,我就告訴你吧,這是你的女兒,我和你的女兒!」
莫莫的話簡直就像是在我的頭上打了個雷,我驚呆了,「怎麼可能,怎麼回事?!」
三年半前,莫莫跟我提分手,理由是性格不合,我賺錢少工作又沒什麼前途,非要分,當時她就已經查出懷孕了,這我是知道的,我不願意分手,她的態度卻非常堅決,我們兩方的父母都來勸也不行,最後我給了她兩萬塊錢,她就走了,一個星期以後她給我發了簡訊,說孩子打掉了,我父母將她大罵了一頓,當然,也把我狠狠地教訓了一番,我也被她徹底傷透了心,從此,我把莫莫的聯繫方式都刪掉了,我們就再也沒有聯繫過。
現在過了三年多了,卻突然從天而降一個女兒,我的腦袋都成了一鍋糨糊,她沒有打掉孩子?那為什麼當時不告訴我?現在再來找我,是要我做什麼?離婚跟她結婚嗎?給女兒一個家?
莫莫還是那種無所謂的表情,她說,「江明你不要胡思亂想,我當年留下孩子,只是覺得她是一條生命而我無權剝奪,我自己決定要做個單親媽媽,所以我從來沒有找過你,現在來找你,只是因為孩子已經三歲多了,對父愛的渴望非常強烈,所以,我來找你,她的親生爸爸,你該履行你的職責了。」
我在暈暈乎乎中極力保持冷靜,我說,「這事來得太突然,我要好好想想。」莫莫同意了,她要我第二天給她回信息。我趕緊回家找我爸媽去商量,兩老面面相覷,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我媽說,「這個莫莫真是,太過分了,這麼重大的事情都不通知我們家,現在女兒也搞出來了,又來找爸爸,這叫什麼事!」我爸說,「她是不是想跟你復合?那曉芸怎麼辦?」
曉芸是我現在的老婆,莫莫打電話這事,我都不敢跟她說,我很愛曉芸,我可不想我的家因為這件事情散了,一想到這我就很恨莫莫,當時她那麼決絕地要分手,分手了,就斷個乾淨嘛,幹嘛又扯出一個孩子來!孩子是小貓小狗嗎?想生就生,生出來那是要對她負責的啊。
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也許有人還要笑我,「多好啊,撿了個現成的便宜爸爸當」,可有誰知道,我這個「便宜爸爸」因此而焦頭爛額!
我第二天把莫莫又約了出來,我們商量好,以後每個周末的兩天我都會來陪女兒,我給莫莫兩萬塊錢,莫莫不肯要,我說,女兒從出生到現在我一分力也沒出過,收了錢我心裡會舒服一點。她這才收了。
第一次見到女兒,我很手足無措。說實在的,我和曉芸結婚兩年因忙於工作沒要孩子,正打算要個牛寶寶,誰會想到從天而降一個這麼大的女兒?
女兒很可愛,那眉眼一看就知道是我的翻版,她是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初見面時,莫莫要她喊我爸爸,她把小嘴一撇,「不認識!」呵,給我一個下馬威。整整一天,我陪她們母女倆吃肯德基,去中山公園坐過山車,走得腳都磨破了,女兒咯咯地笑得很開心,我看見她笑,不知為什麼,我自己都感覺,好像全世界的珍寶都堆到了我面前的那種幸福感。我幾乎都有種錯覺,我和莫莫,加上女兒,就是一家子,從來不曾分離。
分別的時候,女兒的話讓我心酸,她一遍遍地跟莫莫說,「媽媽,星期一上幼兒園,我要跟豆豆他們說,我有爸爸,我爸爸還會來接我呢。」莫莫說,「爸爸出差,只有周末才能回來陪你兩天,不過,你從今以後就會有爸爸了。知道嗎?」
第二天,我帶著女兒回了我家。我爸媽剛開始也是手足無措,不過,乖巧的女兒很快就讓他們愛上了,我爸做了很多好吃的,我媽就一直抱著女兒不撒手。一天過完了,莫莫來接女兒,我媽都有點捨不得,莫莫她們走了好遠,我媽還在窗口看,我要她不看,她還罵我,「早要你和曉芸生孩子,你們不肯,現在搞出這麼大個孩子來,偏偏又是別人的,我這個當奶奶的還不能多抱下,真是作孽啊。」
我和莫莫孩子的三人約會進行了三個星期,老婆曉芸起了疑心,因為以前每逢周末,雖然我們倆經常是各過各的,我愛睡懶覺嘛,但我不會天天外出不在家,更不知怎麼的,讓她發現了那兩萬塊錢的取款單,第四個星期的周日,我又帶著女兒回我媽家時,萬沒想到,曉芸也敲開了房門。
我有女兒的這個秘密,再也無法向曉芸隱瞞下去。我們暴發了最激烈的爭吵。我一再解釋,我自己和女兒相處也不過才三個星期,可曉芸卻什麼都不聽,她一氣之下,搬回了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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