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狙擊手 Chris Kyle
2010年一月份裡的一個寒冷清晨,Chris Kyle開著一台黑色福特(這台型號F350的貨卡配備著黑色輪框和特大型越野輪胎)進了一間位於南達拉斯第67公路某處的加油站。黑色車頭裝的是防爆式保險桿,福特的標誌也被換成了一顆鍍鉻閃亮的骷顱(似Marvel漫畫中的The Punisher徽章),散熱器格柵上還鑲著兩個字:ROAD ARMOR。那時他剛從美國海軍的海豹部隊退役,回到了德州。
電影《美國狙擊手》裡面Bradley Cooper扮演的Chris Kyle開著福特的Pick up truck
加油站裡面的兩個男人突然拔槍走向他,叫他把身上的錢和卡車鑰匙交出來。Kyle慢慢地舉起了雙手,開始打量這兩位搶匪當中,誰最了解自己手上那把槍。
Kyle知道拿過槍應有的樣子。他是美國軍事史上至今最致命的狙擊手。美國五角大廈所提供的官方記錄為擊斃160名敵軍,可是依據他自己和他在海豹突擊隊的隊友們的統計,實際數量應比估計多上一倍。他在海豹部隊服役期間,曾派駐伊拉克四次(總十年),Kyle獲得兩枚銀星勳章和五枚銅星勳章。他存活了六次引爆式攻擊,三次槍傷,兩次直升機墜毀,和無數次的手術,多到連他自己都無法記住。海豹部隊上的弟兄們都稱他為」The Legend」(傳奇),但他的敵人卻是稱他為」al-Shaitan」(魔鬼)。
他冷靜地告訴搶匪他必須伸手回車內領取鑰匙。當他轉身時,他右手滑進了他的冬天大衣裡面並抓住了他係於的腰帶上的Colt 1911(一把自動式手槍)。他從自己左腋下的縫隙開了兩槍,第一人的胸前中了兩發。然後,他稍微撇身並再次開了兩槍,打中了第二人。兩人當場倒地死亡。接著,Kyle靠在他的卡車上,等待警察抵達現場。
當警方趕到時,他們拿了Chris Kyle的身分證,在警車上的電腦搜尋他的個資。可是系統跑出來的結果不是他的名字、地址、出生日期或前科等,反而是一個美國國防部的專線號碼。當他們撥過去後,兩位刑警才發現他們面前的這位男子是美國軍史上最強的士兵之一。隨後,他們調了監視器影像,還原當時現場所發生的事,確實符合Kyle與他們所描述的。警察也非常諒解,而且也非常不想要害一位戰功卓著的退役老將捲進一場頭痛的官司。
Kyle當下沒有感到不安或是困擾,反而相反。自從退役後,Kyle一直心情鬱悶因為要突然適應平民生活並不容易,而在加油站所發生的一切反而因為更貼近他所習慣的生活讓他感到興奮快活。
那天晚上他打給他妻子Taya時(妻子與孩子們正在搬家,從加州搬回德克薩斯州),他們聊了Taya的一天以及孩子們的狀況。直到要掛電話時才記得他自己當天所遭遇的事:」喔,對了,今天有兩個傢伙要搶我的卡車,我把他們殺了。」
加油站事件其實也有出現在Kyle的海豹戰友Marcus Luttrell 2012年所出版的書裡《Service: a Navy SEAL at War》,可是他卻沒有在自己的暢銷書《American Sniper: The Autobiography of the Most Lethal Sniper in US Military History》中提到。在Kyle被謀殺前,D Magazine在他辦公室採訪他時有提問到這段故事,原本專訪是要探討他服役時的狀況和他之後是多麼努力去調整自己的心態,讓他可以成功地再次融入社會,以及他是如何成為一位偉大的父親和虔誠的基督徒。
Chris還有老婆Tanya在婚禮上面
Craft International,一家Kyle所成立專門提供軍事及執法型狙擊手的訓練的企業。要到這家公司所在的樓層,大樓的警衛還必須全程陪你上樓直到公司門口。大廳的正中央有個玻璃展示櫃,裡面放著卻是一本罕見又珍貴的收藏書:1661年英文版的《伽利略對話錄》。會議室裡的牆上掛滿著巨大的槍枝,而要合法擁有這些槍是必須要有國防部的合約才行的。
Kyle是一位很高大的男人(38歲、身高188公分、104公斤),他脖子、肩膀和前臂發達的肌肉使他顯得更大隻,像個滿臉留著鬍子的巨人。當他跟我打招呼時,他直視的我雙眼並與我握手,那巨大的熊掌完全籠罩了我的手。那天,他穿著一雙靴子,牛仔褲,黑色T衫而且還帶著一頂棒球帽。他後來透露,其實他每天的打扮幾乎都是差不多如此,不管是進辦公室,看他女兒的芭蕾演出,或是在電視上接受Conan O'Brien或Bill O'Reilly的採訪。
今天是他行程上難得有空接受采訪的時刻。在接下來的三天裡,他會前往達拉斯特警隊教狙擊射擊課程,有三次新書籤名會:一次是在Tyler的某間醫院(一名癌症末期病患的醫生向他提出請求),一次是在達拉斯的一間體育用品店Ray's,一次在維吉尼亞州的沃斯堡。他之後還必須飛去奧斯汀,因為Crafts International專程為了美國眾議院議長John Boehner和其它國會議員籌劃了一個射擊活動。
」我們做這些當然不是免費的,」他說著,似乎以為我會追問他對政治的看法,」我們接受共和黨和民主黨,只要有付錢對公司來說都一樣。」
幾個星期後,他也不得不取消一些週末的會議因為他受George W. Bush(小布希)的邀請去拜訪他。當被問說還有沒有多的陪同名額時他說,」對不起,連我老婆都無法來。」
他熱愛達拉斯牛仔隊和德克薩斯大學的Longhorns美式橄欖球校隊。他很喜歡去阿拉莫,欣賞那些歷史文物。他卡車上的車牌有著德克薩斯革命中所使用的旗子,加上一個大砲和一顆星星,上面還寫著一句話:COME AND TAKE IT,象徵著他那不易屈服的精神。作為一名軍人逼著他和他的家人常要搬家,而因此他的兩個孩子都不是在德州出生的。但是當每次孩子要出生時,他都會請親朋好友從家裡寄一盒土來,這樣他孩子們所踏出的第一步永遠會是在德克薩斯州的土地上。
他對很多議題也算是直言不諱。他認為每個人都應該擁有槍枝的權利,所以對於槍枝管制,總是會語帶保留的譴責那是難以置信和愚蠢的。他還說他當初很猶豫,不知道要不要去看電影《00:30凌晨密令》,因為他聽說那部電影只是想為歐巴馬政府做宣傳。有一次,他甚至還上了他的臉書粉絲頁上貼了這段話:」如果你不喜歡我所說的話,代表你忘了一件事:I don't give a shit what you think. LOL.(你怎麼想對我來說就跟屎一樣不重要,哈哈)」就連他創辦的Craft International,公司的口號是:」雖然你媽可能小時候跟你說過些什麼,可是暴力是可以解決問題的。」(Despite what your momma told you, violence does solve problems.)
他的觀點也非常細緻入微。」如果你討厭戰爭,很好,」他告訴我,」但是你還是應該支持國家的部隊。他們沒有得選他們被派到哪裡。他們只是給了美國人民一張空白支票,裡頭包括著自己的生命。至少心存感激吧,請他們吃頓晚餐、幫忙修剪他們院子的草、或是幫他們做些餅乾都可。」
」要形容Chris最好的辦法就是,」他的妻子Taya說,」他是一位非常多才多藝的人。」
他是一個殘酷的戰士,但也是一位溫和的父親和丈夫。他是一個有耐心的教練,同時也是一個熱衷於開玩笑的人。如果你被他登入你的臉書帳號的話,他可能會向你所有的朋友和家人宣布說你終於出櫃了,是個同性戀。如果他想看到你急躁的樣子,他也有可能會偷偷把你的手機偷走然後看你手機裡的照片,威脅著要公布你和你女朋友的裸照。
Kyle其實喜歡人們把他看作是一個愚蠢的鄉巴佬,但他吸收信息的能力卻非常強,無論是任務簡報或是公司會議的細節,就連有關他心目中的英雄等資訊也是過目不忘(他非常欣賞越戰時期的狙擊手Carlos Hathcock)。當他在操作狙擊步槍時,Kyle也必須做複雜的數學運算,包括風速、子彈的旋轉、弧度和地球的旋轉等,他都必須迅速的做計算,而且是在非常激烈的壓力下。就是這天份,使他被封為The Legend。
他最常被問的問題反而對他來說是最容易回答的問題。他從來不對他殺的人感到後悔,不論是男是女。
」會讓我感到遺憾的是,我沒在他們殺我的兄弟前把他們先殺死,」他說。
他指明他本身並不喜歡殺人,但他喜歡保護和捍衛美國人民和盟國的平民。在戰場上他就是死亡之神,平趴在屋頂上,反戴著德州大學Longhorns的鴨舌帽,他一個接著一個奪走敵方目標的生命,在他們可以傷害他的兄弟們之前。他就是他們的守護者,被派去看守著露天市場和公開選舉,恐怖份子最有可能襲擊的地方就會有他。
」你不會認為你殺的那些人是人,」他說著,」他們只是目標。你不能想說他們是有著家庭和工作的人。他們的生存之道就是恐嚇那些無辜的人。他們會做的事:砍頭、把美國士兵活生生的拉上街頭、對小男孩和女人進行恐嚇……」他停頓了一下,並放緩。」其實這部份很容易,我心理面在這方面絕對是沒有任何遺憾。」
他不覺得自己是個英雄。」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傢伙罷了,」他說,」我只是在做我應做的工作。我的確可能在執行任務時很猛,可是那也不光是我的功勞。我和我的隊友們聯手讓那些事情變得有可能。」他很謙虛的說他其實不是海豹隊最厲害的狙擊手,」我的排名可能只在中間吧。我只是在正確的時間在正確的位置而已。」
對於他來說,其實當兵最困難的事情是退役。
」當我離開的時候我經常會想說,取代我的那傢伙如果死了,或者他搞砸了而導致其他人的死亡,這些都是算在我頭上。會讓你覺得你好像在辜負你那些曾經與你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們。」
Chris為電視節目拍的宣傳照
最難的部分?」想念我的兄弟們。想念與他們出任務的時光,因為這就是你多年以來的生活。我討厭這樣說,但是當你回來後,你在百貨公司裡逛街時,我感覺很到我孬。 」這一直困擾著Kyle。」當你聽到有人停在紅綠燈抱怨時,你腦海裡就會想說,『伙計,三個星期前我身邊都是子彈在飛,你在抱怨什麼我其實也懶得鳥。』」
那段時間他非常掙扎,為了重新適應他的家庭生活。」當我回到家時,我幾乎認不出我的孩子了,」他說,」連我的妻子我也差點認不出來。在我退役前的三年裡,我在家裡總共只待了半年的時間。對我來說,重新適應是一件很困難的事,生命中重要的事物的排序從上帝、國家、家庭變成上帝、家庭、國家。」
儘管如此,三年後他還是選擇了離開海豹突擊隊。他有了一份喜歡的工作,也偶爾可以做一些他真的愛做的事:使用大型槍、引爆炸藥、跟一群退役的特種部隊士兵在一起。他的婚姻也終於回到了一個美好的地方。他還有一本書的暢銷排行榜上。他甚至還有機會透過一些慈善機構去幫助退伍軍人。
」這些傢伙也很懷念被自己的兄弟包圍著的時光,」他說,」他們需要懂得與他們交流的人,而不是一些用異樣眼光看著他們的人。」
他經常會帶這些退役軍人去打靶。有著相同經歷的人陪同總是會讓他們的心情更放鬆,如同群體療法一般。
與他的家人,與培訓的人,幫助其他人,這些事情讓他找到了新的目標。Chris Kyle一旦有了目標,就是凡事都做的到的人。他一直都是這樣的人,從小就是如此。
Kyle的雙親一位是教會執事,另一位是主日學老師的兒子。因為他父親的工作,chris-kyle-deployed他們也常常在搬家。Kyle雖然是在奧德薩(Odesssa, Texas)出生的,但他經常告訴大家他是德州各地長大的。當他達到學齡以前,他就已經愛上了槍,他經常與他的父親和弟弟去打獵。在他的生日派對上,他總是想要有BB槍大戰。他都會躲在房子的屋頂上等待他的朋友們穿過院子。雖然他那時候還不是很準,但至少會有一個朋友被Kyle的BB彈給打中。
在Midlothian高中時,他打美式足球和棒球。他和他的朋友常開車到附近的沃克西哈奇(Waxahachie)去把妹。他也很喜歡打架。但他的父親嚴厲警告他,叫他不可以是開頭的那一個。可是他發現,如果他是在幫忙他的朋友,或是為那些比較弱小,無法還擊的小孩而戰的話,他不但能打架還可以當好人。一旦他覺得他做的是正確的事,他就從不會退縮。
Bryan Rury是Kyle在高中時的好朋友。Rury比他的好友矮很多,但他們似乎總是站在彼此旁邊。」我認為其實是因為Chris喜歡別人覺得他是個巨人,」Rury說。有一次,有一個新的男生來到了他們學校並利用欺負Rury的方式來建立自己的威名。Kyle那天來到學校看到Rury心煩意亂。」他問我發生了什事,到底是誰做的,可是我什麼也不肯跟他說,」Rury說,」但是他自己聯想的能力很厲害。」
Kyle走到了這男生的桌子前,告訴他,他最好不要再來找他朋友的麻煩,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那男的站了起來,然後他們就當場開打了。Kyle幾乎從來不會是找人打架的人,但他總是那個會結束那場架的人。」當他們把他拉進校長辦公室時,我還記得他經過我身邊的時候對我露出他那巨大的微笑,」Rury說。
高中畢業後,他為了不要這麼快出社會,所以就讀了塔爾頓州立大學(Tarleton State)兩年。但是在就學期間,他寧願在農場上工作,而他花在喝酒上的時間比在唸書還多。但他知道他的未來應該是在海軍陸戰隊,他是一直這麼認為的,直到海軍招聘人員告訴他所有海豹部隊會做的事情。他也想通了:不應該在繼續浪費時間,是時候加入海陸了。
Kyle輕輕鬆鬆地通過了海軍的基本訓練。他也用堅忍的意志力通過了BUD/ S(基本水下爆破/海豹)訓練。他描述他在海灘上躺著的故事,他的手臂和他的隊友們連著,他們的頭剛好浮在寒冷的海浪上。他知道,如果他站起身來,去敲了那個鐘,如果他退出,他就可以立刻得到一杯熱咖啡和甜甜圈。而那無法控制的顫抖,他們稱之為」jackhammering」持續了數小時,但他從未想過要停下來。他開玩笑說,他只是懶惰,如果那座鐘要是離他再近一點點,也許他的生命就會有所不同。但事實上,沒有什麼是可以阻止他去達成他的夢想。
」他有的意志力比我見過的任何人還強,」Taya說,」只要是他在乎的東西,他是永遠不會退縮的。如果你從不放棄,你就不可能會失敗。」
Taya是在聖地亞哥的一家酒吧遇見Kyle。他當時剛通過BUD/ S,而當她問他是做什麼的時候(因為Kyle滿身肌肉所以猜他是一位職業軍人),他告訴她,他開著一輛卡車賣冰淇淋。她雖覺得他很傲慢,但卻驚訝地發現他很有理想。儘管如此,Taya對於她倆之間仍持懷疑態度,因為Taya的姐姐就是跟一位試圖要成為海豹部隊的士兵離婚的。Taya也有明確表示說她不可能嫁給這種人。
但是Kyle卻非常的貼心。他能夠讀懂她,比任何人都來的好。甚至當她以為她維持著一個美好的假象,他也總是能看穿她的心。而因此,他們也無需一直討論彼此的情緒或是不斷地重新評估他們的關係。他們不久之後就結婚了,就在他準備第一次派駐伊拉克前。
擔任一名SEAL(海豹部隊)狙擊手還是需要很多年才能得到他人的信任。即使在狙擊手學校畢業後,Kyle不得不在激烈的戰場上一次又一次的證明自己。他其實在被派駐阿富汗和伊拉克之前就已經有在其它地方執行過各種任務了,可是他不能討論這些任務因為許多都還被美國政府列為機密。
在他的書《美國狙擊手》裡他描述他的狙擊步槍首殺是在2003年三月下旬,在伊拉克的納西里耶。他所效力的海豹突擊隊在最初入侵後不久,三號的」Charlie」排成功地在早晨清空了一座大樓,使他們能夠在屋頂上掩護街上所行動的海軍陸戰隊。當時他手裡拿著一把螺栓行動的.300溫徹斯特馬格南(這把Winchester是屬排長的槍)。透過狙擊槍的瞄準鏡頭,他看見了一名女子,約50碼外,正接近這批海軍陸戰隊,該女子拉了手榴彈的保險。好萊塢可能害你覺得狙擊手所謂的」一發一殺」是用爆頭的方式,但是有效的狙擊手瞄準的是胸部中間為準心。
Kyle扣了動扳機兩次。
」大眾一般比較軟弱,」他說,」他們毫無頭緒。」而就是因為他所說的那種軟弱,所以他在他的書所談到的這個故事,和其他的故事也一樣,都必須經過國防部的核准才可納入題材。
他很希望外人知道美軍在那到底是面對著什麼樣的邪惡。但他也明白,為什麼五角大廈不希望給他們的敵人任何宣傳。他知道大眾不希望聽到關於戰爭的殘酷現實。
Kyle四次派駐伊拉克執行任務,參與了戰爭的每一個重大戰役。2003年,最初入侵時他在地面上協助入侵。2004年,他在費盧傑。2006年,他在拉馬迪。然後在2008年,巴格達,在那裡他被命令去薩德爾城守住綠區。
他排上大部分的隊友在2004年前就已部署在太平洋戰區。Kyle比較早被送到費盧傑,去協助海軍陸戰隊清除叛亂分子。而他在戰場上的英勇故事很快的就流傳回到他的隊上。他原本應該是在一個安全距離的高處看守地面上的士兵,但他認為以他的經歷,如果他與海軍陸戰隊一同在大街上掃房,他可以提供更大的幫助。在一次交火中,據報導,Kyle跑過槍林彈雨拉出一個受傷的士兵。他的隊友,聽到這些故事,開始諷刺地稱他為The Legend。
到了他第三次派駐伊拉克時,他英勇的戰鬥故事變得更精彩。一名年輕的SEAL隊員當時和Kyle來到了拉馬迪某建築物的頂部,突然間他們遭到了攻擊,而猛烈的砲火害的這位年輕的SEAL躲到了內牆後。當他回神抬起頭時,他看到Kyle站在他的旁邊,手上的槍不斷噴出子彈,並且不停的喊出敵方位置給其他隊友知道。
Kyle說他最後一次派駐伊拉克是最糟的。2008年,以薩德爾城的敵人擁有著比以前更好的武裝。似乎他們每次出任務都會受到攻擊,有時戰役還持續了很多天。也就是在這一次的派駐讓Kyle成為了美國軍事史上最致命的狙擊手。
他位於村子邊緣的一棟房子裡的二樓。使用著他的338拉普麥格農(.338 Lapua)的瞄準器,他開始掃描更遠的距離。下一個村子,遠在1.6公里外,他看到一個人在屋頂上,可是似乎沒什麼動靜。但是當天晚上,當美軍的陸軍車隊正要經過時,Kyle再次檢查了早上所看到的位置,這次他看到了那個男的拿著很像RPG火箭筒的武器。在這種距離,Kyle只能估計他的計算。
他扣下了扳機,並透過他的瞄準器看到這名在1.9公里外的伊拉克人,從屋頂掉了下來。這是世上第八遠的殺射。後來,Kyle稱它是」真的,真的很幸運的一發。」
Chris Kyle也不太符合那慍怒、孤狼(Lone wolf)狙擊手的刻板印象。從很多方面看,他其實與模範軍人有著很大的落差。雖然他始終會清理他的武器,但是他的生活空間並非如此。有些海豹說,到要回家的時候,他的房間總是變得很噁心,六個月內所吐的葵花籽殼圍繞著他的床,每次幾乎都要花兩天才能清理完畢。
他也很少會穿著軍裝出現。他的隊友們還記得他常在他身上的鎧甲,頭盔,甚至他的槍上畫出Punisher的骷髏頭標識。他還把他襯衫的袖子給剪了。他穿著平民狩獵鞋而不是作戰靴。他避開了芳綸頭盔的保護,選擇戴著他的老Longhorn鴨舌帽。他告訴大家說,他戴著那頂帽子是要讓敵人知道德克薩斯州代表著」德州人射得直」(參考德州美式橄欖球隊)。
Kyle也有聽過人說狙擊手是懦夫。可是他指出,狙擊手在城市戰爭裡面,扮演著減少平民傷亡人數的角色。他也說,」如果你正在威脅美國人的生命的話,我會出手,並且一定會逮到你。」
當時,他真的是以一位民族英雄的身分在恐嚇他的敵人。2006年,情報人員報告指出Kyle的頭上有著$20,000美元的賞金,後來,更是漲到了高達$80,000。他開玩笑說,他甚至不敢回家了,」我很擔心我老婆會把我給賣了。」
在過去的歲月裡,Taya經常被問到她是如何看待或接納兩個不同的Kyle:訓練有素的殺手和充滿愛心的丈夫和父親,會圍繞著他的孩子並且與他們計劃歷史遺址的旅遊行程。就連派駐在外地時,他也無時無刻打電話回家(有一次,他以為他關掉了電話,但她卻聽到了整段交火的現場聲音)。她總是在擔心他,但也可以了解他為什麼會去做這些事。
」Chris在那裡與他的兄弟們奮鬥著因為他愛他們,」她說,」他想保護他們,並確保他們都能回到家人身邊。」
他從來不在乎多談他殺敵的確切人數。雖然數量的確引起大眾的關注,但它並無法敘述Kyle的故事。他告訴人們,他希望自己能以某種方式來計算他曾救過的人。」這才是我關心的數量,」他說,」我會把這個數字到處宣揚。」
雖然射殺敵人的時候毫不手軟,但是當他身旁的朋友出事的時候他卻很難接受。當同排的戰友Marc Lee於2006年8月戰死的時候(第一位於伊拉克戰爭戰死的SEAL),Kyle當時感到非常的悲傷。當時大家都準備要在為Lee舉辦於拉馬迪葬禮上面說幾句話,Kyle雖然事先寫好了一篇演講稿,但是在葬禮上面他每次想嘗試說的時候都會泣不成聲而放棄。
『他後來上來抱住我,』一個還在當兵的SEAL成員說道,『他對我說對不起,我真的很想嘗試說出來,但是我卻不能。』
在SEAL的下一個成員Michael Monsoor,一位為了要保護隊友跳到手榴彈上面壯烈犧牲的喪禮上面。Kyle在喪禮上面因為前明尼蘇達州長Jesse Ventura說了『你們失去幾位同袍活該!』的話而把前州長揍倒在地上。
Kyle於2009年為了Taya和兩個小孩離開了SEAL,根據Taya的說法,他非常喜歡當一位爸爸。而在2009年的時候,Taya受夠了當時的生活,他和Kyle說他長時間不在,她不管住哪裡對Kyle來說都沒差,而這對於Kyle來說就是他的最後通牒了。根據Kyle說,SEAL的離婚率高達90%,他知道自己沒辦法兩者兼顧,所以於2009年他離開了SEAL。
Chris Kyle和他妻子
美國傳奇狙擊手Chris Kyle的真實故事(下)
轉載請註明來源:今天頭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