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德鄉甲村的陳道義，四十歲不到就死了老婆。

他一個人，白天種幾畝責任地，夜間撈魚摸蝦，總算把唯一的兒子陳大喜拉拔大。並建了三間大瓦房，給他成了家。

本以為苦盡甘來，終於可以緩口氣了。沒想到，兒媳婦進門沒到一個月，他的噩夢便開始了

02

老陳的兒媳婦毛臘梅，一臉彪悍，一隻眼還是假的。據說，裝的是只狗眼。

毛臘梅眼裡容不下陳道義，以分家單過為由，將陳道義趕進西牆下的豬舍。責任田也不給他一分一厘。說他歲數大了種不動。

陳道義身為公公，不好跟兒媳婦話長理短，指望兒子給他做主。可只要毛臘梅瞪著狗眼，尖起嗓子一吼，陳大喜屁都不敢放一個。

陳道義想想，自己咋都能活人，只要兒子日子好過就行，於是就把豬舍拾掇拾掇住了下來。即便如此，毛臘梅每天還要指桑罵槐。

村裡的鄉幹部武鋼實在看不下去，出面跟村長商議，將村裡以前打麥場上的兩間庫房，先撥給老陳住著。遠離惡媳。

03

老鄰居們見老陳可憐，張家給他20斤麥、西家給他30斤稻，老陳心裡感激。平時得空，村裡誰家有事，他都主動去幫忙……人家都管他吃飯。

這樣一來，他的日子反倒過得滋潤起來了。

毛臘梅心裡卻窩火，她不但大罵老陳吃家飯拉野屎幫別人幹活，還連帶上別人一起罵。村人知她脾性，都懶得理她。

她把所有的憤怒發泄到公公身上，拿把釘耙，一次次衝到陳道義住處，扒他的灶台、拆他的床……

武鋼見不是個事，又懶得跟潑婦理論。悄悄讓村長通知陳道義，趁著天黑，卷上鋪蓋卷，去鄉政府看大門去吧。管住，每月再給1000元工資。

04

鄉政府離陳家也就七八里地，毛臘梅心裡天天記掛著老陳的那點工資。

自己又不敢去要，一到周末，便打發10歲兒子去找爺爺，要吃要喝要東要西。七八年下來，老陳也沒存下幾個錢。只是過了幾年清靜日子而已。

那年，老陳在上班時，突發中風，嘴歪了不能說話，半個身子不能動彈。武鋼一邊把他送到鄉醫院，一邊知會村長通知陳大喜趕緊去照料。

毛臘梅一路小跑去了鄉政府，老陳住的那間宿舍，將旮旮旯旯翻尋了遍，每件衣服使勁抖來抖去，終於找到一張存摺和三百多元現金。

她把這些揣進貼身口袋放好，站在鄉政府門口大聲嚷：「人是給你們上班時中的風，你們不但要負責治病，還得給我們家屬各種補助費。否則，我們不管。」

毛臘梅不但自己不照顧，還去醫院把陳大喜也揪回了家。

05

陳道義又急又氣，一口氣沒上來，死了。

毛臘梅還是不管不問，全部扔給鄉政府。武鋼說服鄉政府和村裡各拿了點錢，把陳道義火化，葬進了公墓。

而毛臘梅第一時間，把麥場上陳道義住過的兩間房占了下來，靠馬路這邊，裝了兩扇大玻璃門，開起了小賣部。

村裡幾次三番要她退還，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嘴臉。

夏夜，家裡熱，村人三三兩兩坐在空曠的打麥場乘涼，毛臘梅突然嚎哭著在地上打起滾來，邊哭邊喊：「啊呀，陳大喜，趕緊把你爸拉開呀，死鬼踢我踹我吶……」

村人面面相覷，但誰也看不見陳道義。平時都說她狗眼看人低，難道還能看見鬼？於是，半是害怕，半是幸災樂禍地一鬨而散。陳大喜連忙把老婆扶回店裡。

毛臘梅四處託人幫忙，找個陰陽先生來作法，趕走陳道義的鬼魂。但沒人願意幫她。此後，三天兩頭，晚上9點多，毛臘梅就在地上打滾、嚎哭，說死鬼陳道義踢她踹她……

一個多月折騰下來，人像生了大病一樣憔悴不堪，瘦的不像樣。

陳大喜擔心她有個三長兩短，勸她把房子還給村上得了。毛臘梅只能答應。

說來也怪，搬出去後，她竟好了。常常的，她看著那兩間被鎖的小賣部，不甘心，卻不敢再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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