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印象中,最開始和先生在一起的時候,我同他吵過嘴。可是後來問起他的時候,他說他不記得我有吼過他,因為他只記得我笑得很燦爛。
我一直認為一定是我的美貌打動了他。可是先生說他是因為第一次遇到我的時候,我正在給病人做治療,那天的我笑得很溫暖。
顯然,先生並不願意承認我長得還不錯。每次看到電視上的美女,我總會用我胖胖的手,指著先生說:「我瘦的時候,比她還漂亮。」
先生總是翻著白眼撇著嘴說:「嗯嗯嗯,你最好看。」
事實是,我的確不是那麼好看,用我父親的話說,只能算不醜。
先生比我大四歲,是我見過最大度的男人,他從不會因為我和某個前男友講幾句話就生氣。他總是說:「過去的事我不想過問,只要你現在身體和心都在我這裡就行了。」
還沒結婚的時候,我和先生已經同居。我們曾經有過一個孩子,不幸的是,我們那會兒還沒有經濟能力去撫養一個孩子。要去打掉孩子的頭天晚上,先生抱著我失聲痛哭,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先生哭,還哭得像個孩子。
先生對我總是特別縱容,我到現在都還不會炒菜。
我的母親直到現在還在問我:「如果他出差了,你是不是準備和你兒子在家餓肚子?」
我總回答同一句:「不是有外賣嗎?」
先生就會在我說完這句話後憨憨地笑。
結婚那天,是我第二次看到先生哭,好在不像第一次哭得那樣兇猛。
我站在台下,他從舞台中央迎來,我看到他的眼中噙著淚花。
他單膝跪地,舉著捧花對著我笑,我知道他肯定很是激動,誰說不是呢。能娶到我這樣的小嬌妻,還會扮演各種不同的角色,滿足他的玻璃心。
父親是在先生說要他老人家放心的時候,才極其不舍地把我的手給交出去的。認識父親的人都知道,我是他的小棉襖,他一直幻想我最好是嫁不出去的。
先生是在父親對他說好好待我,要像哥哥、像父親般愛我的時候,眼淚突然爆發的。
後來我經常問他,那天是不是特別激動,娶到我,就覺得什麼都完美了,所以才會哭得那麼文藝。
先生每次都說:「我一想到我以後要和你這麼丑的人過一輩子,我就哭了。」
聽了他的回答我怒了,我每次都會撲過去,咬他幾口,不甘心地時候還要補上幾腳。
懷孕的時候,先生特別忙。總是到處飛來飛去,他一有空的時候,我就會讓他不停地對著肚子說話,意在培養他和兒子的感情。
先生習慣了以後,總是對著肚子聊天。
「兒子,你看你媽,看個偶像劇還哭。」
「兒子在你看你媽,又打我了。」
「兒子,你快出來,我們一起欺負你媽……」
這個時候我總是拿鄙視的眼神看先生,我想,老一輩的人不都說,兒子粘媽,女兒粘爸嗎,看他以後怎麼得意。
可是肚子裡的兒子就像是回應著他父親的話,在肚子裡手舞足蹈,讓我每次都沒有辦法對他父親拳腳相加。
所以,現在的結果也的確是,他們倆經常合夥欺負我。
只怪他還在肚子裡的時候,我就不應該讓先生和他有那麼多溝通。嘴上雖然這麼說著,心裡其實幸福感爆棚。
有次先生去海南出差,我讓他給我帶件禮物。
我滿懷欣喜地想著是各種珍珠,寶石,先生帶回來的卻是一條30元的海南島島裙。
先生回答說:「這是海南最有特色的特色了。」
我生氣地把那條裙子壓到了柜子最底層,我恨這條破裙子,奇怪的是,我並沒有想過要扔掉它。
先生知道我喜愛吃餃子,又特別愛吃我父親做的韭菜豬肉餡餃子,他就特地打電話去請教父親。
有時候我偶爾說起想吃餃子了,回家進門的時候,就會聽到先生招呼我趕緊洗手吃餃子的聲音。
有時候,先生也會捉弄我。
在我說想吃餃子的時候,先生故意說起太晚了不好買材料,我就要生氣地叫他去給我到處找,威脅他如果找不到我就不吃飯了。
其實我知道,先生從來沒有對我食過言,只要我說吃餃子,晚上一定會看到我最愛吃的韭菜豬肉餡餃子。
只是我也會裝作不知情,讓他看到我假裝生氣的樣子,為了讓他有點捉弄我的成就感。
在我與先生共同生活的五年里,先生曾經犯過一個不大不小的錯,是與某位「交心朋友」在微信有曖昧對白。
先生在看到我拿著刀子往手背上捅的時候,嚇白了臉,興許是他一直以為我不是那種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女人。
可是他錯了,哪有一個女人在遇到自己愛人犯錯的時候還能保持理智,我這都算是發揮失常了。
我給先生的那位「交心朋友」發了一條簡訊,嚇得那個女人以為我會把她從網絡的那端給人肉出來。
這樣無頭無腦只剩一對胸的女人,我是瞧不上的。
我對先生說:「我都看不起她,才不屑和她比較。」
雖然,我只是個B罩 杯。
先生在處理完這件事後,對我更是言聽計從,我指著東,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敢往東南走的。
這也煉就了我那一點就著的爆脾氣,先生也早已習得了一身本領,每當我吹鬍子瞪眼的時候,他就扯起了那雷一般的鼾聲,讓我一身「正氣」無處發泄。
前天晚上計劃好第二天怎樣冷落他的方案,總會在第二天清晨被他的早安吻搞得無跡可尋。
每天一個早安吻,一個晚安吻。這是先生從我父親那裡學過來的。
父親曾說過,讓他像父親一般待我,先生從來沒有忘記。
重慶天氣特別熱的時候,先生就想與我外出覓食。
而我貪涼,不願挪動,對著空調在沙發里擺出大字型。
先生見我一直不動,就假裝對我說:「天氣這麼熱,反正我是不想做飯了,不然你做飯吧。」
我把大字型漸漸收回,擺成性 感的人魚狀,懶懶地回答他:「我倒是可以做,問題是你敢吃嗎?」
那天,先生飛快地將我從沙發里抱起,替我整理好涼鞋的左右順序,拖著我在外面有空調的飯館,吃了將近兩個小時。
先生幾天前就出差了,而我因為怕黑,一直住在單位,和先生也只是偶爾發個微信。
在發表了第一篇文章過後,我早早地通知了所有人,唯獨沒有通知他。
待他問起我的時候,我便隨口打發著:「男主角又不是你,你看啥子看!」
先生就假裝生氣不再與我講話。
其實,那篇文章是在回憶少不更事的自己,還有對初戀的零星追憶,我只是怕先生看完以後會誤會而已。
萬一先生承受不住打擊,只怕以後不給我包餃子吃了。
先生現在可能早就在海南的某個酒店打著驚天動地的鼾聲,而我值著夜班,想著寫篇我和先生最平淡的日常生活,犒勞犒勞我那溫暖的先生。
是誰說過,幸福就是要你知道我絕對不會離開你。
這是責任感。
而我也知道你絕對不會離開我。
這是安全感。
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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