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色,在視覺中的衝擊力和記憶點遠高於圖案、文字,因此許多商標在設計上都會著重於某個顏色來加強大眾的印象。而國旗,作為一個國家的象徵,尤其是如此。
但奇怪的是,世界上各個國家的國旗,幾乎已經把各個顏色都用盡了,甚至連黑色和褐色也都擁有了姓名,卻很難發現紫色的蹤影,難道是因為大家都嫌棄紫色嗎?

紫色雖然在現代是一種很普通的顏色,但在古代,無論東方和西方都將其擺在十分尊貴的位置上。
清朝時皇帝將自己居住的皇宮稱為紫禁城,西方世界裡,紫色也是帝王和貴族專屬的顏色,平民是絕對沒有機會穿一身紫的,也根本穿不起。

「紫袍」相當於「龍袍」
紫色在世界範圍內都如此受到尊崇,並非什麼神秘力量所造成的巧合,其中唯一的原因就是真的太貴了。
也因此在1856年量產紫色染料發明之前,根本沒有哪個國家可以負擔得起在國旗上大面積使用這種顏色。

相比較於從硃砂、雌黃、孔雀石等石頭礦物質中就可以提取到的其他顏色,製作紫色染料的繁雜工程的確令其價比黃金。
以中國為代表的亞洲國家,盛行用根部含有紫色素的紫草來進行提取。人們將紫草根碾碎並兌入酒精,以60度高溫熬煮,使紫色素溶解於溶液,並過濾殘渣,便可以得到紫色的染料。

然而又由於紫草色素在高溫環境中極易分解這一特性,因此很難提取到十分純正的紫色。如果想用紫草色素染出一件正紫色的布料,那麼必須得經過多次重複染色,工作量十分大。
所以在當時的亞洲,想用紫草色素來大面積進行織布浸染是不可能的,而反觀同一時期的歐洲地區,也同樣為了紫色染料頭禿。

紫草色素製成的絲巾
歐洲人主要是從兩種動物身上提取紫色素——蝸牛和骨螺,但這種方式不僅提取的難度大且收益非常微小。
雖然人們發現海底蝸牛可以分泌出紫色黏液,但實際操作起來卻沒有那麼簡單。一隻海蝸牛要進行十天左右的浸泡才能分解出非常非常非常稀少的紫色色素,而從2000隻左右的海蝸牛身上也只能提取出一盎司(≈28.3克)的紫色染料。

沙灘上的海蝸牛
因此為了能染出足夠給貴族使用的紫色布料,那個年代的蝸牛付出了很多,要說到了快被人為滅絕的地步也不為過。
而使用骨螺提取紫色素的效率就更低下了,並且十分殘忍。

染料骨螺是一種分布於地中海沿岸的骨螺科動物,它們的鰓下腺會分泌一種紫色素前體以及催化該前體的酶,這種無色物質經過氧化後會變成紫色。
而為了能反覆利用同一隻骨螺,人們通過不斷的擠捏刺激其鰓下腺來獲取紫色黏液,直到被生生擠死也就不再具有價值了,但25萬隻骨螺也僅能提取20克左右的骨螺紫。

骨螺紫所染布料
所以說紫色的難得和尊貴就不言而喻了,因此西方有一句諺語,用Born in the purple(生於紫色)來表示一個人是名門望族出身,是帝王后代。拜占庭王朝時期也有「紫衣貴族」這一稱號,且只授予帝王的部分子女。
直到1856年,紫色才從神壇上走下來,而這一切源於一次美麗而又相當值錢的意外。當時年僅18歲的威廉·珀金正為了奎寧這一種治療瘧疾的藥物頭疼,卻在一次實驗中無意間發現了苯胺紫這種染色性極強的化學物質。

瓶中裝著最原始的苯胺紫染料
於是他轉而開始研究起苯胺紫來,幾個月後便申請了專利。自那之後紫色染料得以大規模生產,人類終於不用滿世界逮蝸牛和骨螺了。
不過,雖然紫色染料價格變得低廉,但1856年之後建國的國家,卻還是在國旗上集體避過了紫色。

據推測還是因為同一個原因,那就是紫色實在是太尊貴了。在大眾心目中已經間接性的與極端王權、宗教有了聯繫,因此在設計國旗時通常不會大面積採用這種顏色。
而象徵自由的藍色,象徵勇敢的紅色,象徵和平的白色等更受青睞,中東、非洲等沙漠地區則更偏愛綠色,總之紫色是不能擁有姓名的。

沙漠地區國旗多有綠洲寓意
不過隨著時代的演變,紫色在人們心目中的尊貴地位逐漸下降,也有國家開始在國旗上使用紫色,只不過所占面積並不是很大。
1971年開始採用的尼加拉瓜國的國旗,正中間的三角形區域中的彩虹,最下方一條為深紫色。

1978年啟用的多米尼克國旗正中間的鸚鵡,頭部和腹部採用了淡紫色。

而除了這兩面在角落裡點了一點紫的國旗,其他國家的國旗中都沒有紫色,更沒有大面積紫色的國旗。
對於集體避過紫色,目前較受各方所接受的說法就是源自紫色染料本身的特殊性,之前想用的用不起,後面用得起的不想用。
沒想到在現代生活中非常普通和常見的紫色,曾在歷史上有過那麼崇高的地位。不過也因此難以在國旗界擁有一席之地,這大概就是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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