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時候有多好,分手的時候就有多糟

薇一足跡| 2016-09-01| 檢舉

愛的時候有多好,分手的時候就有多糟

我知道,自己能成為男閨蜜,暖男或者說知心大叔這類群體,是有徵兆和鋪墊的。

這些人當中,有的是天生情商很高,有的則是後天閱歷豐富,我想我是後者,願意替人分憂。

還是參加工作那年,剛離開校園,每個人似乎都擔心自己不入流,害怕周圍沒朋友,所以認真記下彼此的電話,動不動就聯繫一下。更有甚者,連幼兒園的小夥伴,也被他們在校內網上人肉出來,要出聯繫方式。

而我,則是常被要電話的一類人,也是眾多同學的傾訴對象。因為打小兒起,我不喜歡炫耀、不樂意講話,時間久了,便常被拿來當作聽筒。

上班後不久,記得是一個大周末早上,我未全醒,接到一個匿名電話。剛一接通,耳朵未湊到聽筒,就聽出電話那邊是個女生講話,還微微啜泣。

剛想問她是不是打錯了,電話那頭搶先一步,說出了我的名字。

因為她情緒波動,時哭時停,所以好多信息我都沒聽清。大費周章過後,才搞清楚此人是我初中同學楊伊曼,恰巧也在北京。我的手機號,是她輾轉幾個人才費勁巴拉淘到的。她此次來電的目的,是希望我能出面,陪她分手。

陪她分手?老實說,當時我也一頭霧水,只記得據她描述,跟她交往那男的對她說,要分手可以,但臨走前,得和她算一筆賬。

她說同行的還有一閨蜜,要我去是考慮到我比較高大,若有突發狀況,閨蜜可以報警,在警察來前,我可以幫她擋一擋。

要說人一無所有的時候,是最重感情的。我根本沒考慮後果,也沒想像血腥的場面,就記下了時間地點,答應了她。

見面的地方,是某家肯德基店,剛邁進店門,就被裡面的安靜嚇到了,心想這地兒和咖啡館、小書店也沒什麼區別,根本沒有分手吵架的意境。

見面的時間,是八九點鐘,我沒遲到,看了看手機,才發現好幾個未接來電,還有兩條簡訊,告訴我她在二樓,已經到了。

點了份最便宜的套餐,裝作路人甲,我走上樓梯,可樓梯剛爬一半,就聽到有爭吵聲了,上去一瞧,整個樓層就仨個半人,伊曼和一男的坐在靠窗一邊,另一個女生坐在五米開外,負責清潔的大媽,則跑上跑下。

那女生用唇語示意一下我,我心領神會,坐在她旁邊。我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他們的側臉,爭吵聲卻能聽得一清二楚。

我坐下的時候,正撞上那男的發飆,他不停質問伊曼:「我現在這樣,你開心了吧?滿意了吧?舒坦了吧?」

伊曼擦了擦眼淚,也沒說什麼,保持沉默。

看她這樣,男的似乎更有理了,於是提高了音量,說了一堆:「楊,伊,曼,這麼跟你講!要不是你,要沒有你,我現在也不至於這樣,整天在家呆著,跟一群賣菜的天天砍價兒。」

伊曼有點忍不住了,好像說了句「我也沒逼你辭職」這樣的話,她哭啞了,聲音又小,我沒太聽清。

「蝴蝶效應,你知道什麼叫蝴蝶效應嗎?從和你分手,到我裸辭,再到我找不到新工作,沒什麼必然聯繫嗎,就?」這種反抗,好像真戳中了男生的軟肋,所以他又扯著嗓門,喊了一通。

伊曼又不做聲,接著抹眼淚。正巧清潔大媽上來擦地板,男的有意識地壓低了音量,這會他們說什麼,就聽不清了。

「怎麼回事兒,怎麼越聽越糊塗呢?伊曼橫刀奪愛,鬧得人家妻離子散,還是怎麼著了?」這個時候,我也顧不上自我介紹了,把音量壓到最低,問對面的女生,伊曼的閨蜜。

「什麼啊,你想多了,就普通的分手。」

「那男的說的什麼辭職,什麼在家呆著,都哪兒跟哪兒啊?」顯然,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於是我接著問。

「伊曼沒跟你說麼?」閨蜜詫異地望著我。

「那天我沒睡醒,再說她邊打電話邊哭,沒怎麼聽清。」

「挺簡單一事兒。倆人同事,上班時候處的。那男的,怎麼說,挺拔尖兒,也挺好面子的,公司換領導,他跟新來的上司合不攏,就一心想要辭職。可伊曼人緣好啊,交際各方面也不差,到哪兒都能吃得開。誰知道,他一看伊曼和領導說話就生氣,後來倆人就總因為這點破事兒吵來吵去。最後沒辦法了,他就逼著伊曼也一起辭職。」

一句話太長,她喝了口可樂繼續說:「伊曼幹得好好的,怎麼能辭職呢。接著那男的就說分手,完了一氣之下也辭職了。不過後來,好像一兩個月了,也沒找到個像樣的,現在在家呆著呢吧,可能。」

「那目前是——」

「倆人早就掰了啊,只是這男的不甘心,前兩天又吵著說,讓伊曼把他之前送給她的東西,全還回來。」

「哦哦,難怪那天說什麼算賬。」聽完閨蜜一番敘述,我終於大徹大悟。原來此男此行,只是想找一出氣筒,撒他一腔邪火罷了。

前後想想,伊曼到底做錯了什麼?

她與老闆之間,關係好不好都與男人無關。只在男人看來,我跟他不和,你就必須隨我。

她辭不辭職,也和男人未來的前途沒邊。分手是他提的,裸辭是他選的,即便千萬隻蝴蝶,也扯不出伊曼的絲毫瓜葛。只是男人覺得,我喜歡你,你就順從我。

說白了這哪叫愛?不過是一個極度自私的男人,打著愛的旗號,肆意指揮著一個玩偶,幫他實現慾望罷了。在他眼中,愛最多算是名義、手段以及藉口,使你更加聽命於他。

他過得不好,他也要你陪他一起遭殃。

即使分手,他也要濺你一身狗血,讓你懷揣愧疚,不得安寧。

但對待這樣的男人,伊曼為何還是一副愧疚樣,忍耐對方?當時我不明白,只是捋順了事情的前因後果,辨別了是非對錯。

接下來幾分鐘,我也就繼續裝著路人,吃著薯條漢堡。而對面的兩位,似乎又回到了前面的循環,一個不斷叨唸,一個不停哭泣。

也不知那句話,終於激怒了伊曼:「算了!求你別說了!」這兩句,是我聽她說過最清晰的話了,一字一句,鏗鏘有力:「你要的東西,我都帶來了,一樣不落,全給你!」

拖地的大媽愣住了,趕緊簡單收拾幾下,提著水桶下樓離開。

再順勢望去,伊曼起身,把手提包放在桌上,一邊掏一邊數:「這是水杯、手鍊,這是膠卷、相機……你自己看吧,還缺什麼。」

本以為此男會留點節操,收起東西也就罷了,誰知他卻當著對方的面,一一清點起來。我和閨蜜對視一下,眼神裡透出的,皆是鄙視。

沉默一段時間,怎料此男竟大言不慚,對著伊曼淡定地說:「我怎麼記得還有一個抱抱熊?去年生日我送你的。還有……這相機你都用過了,得給我折舊費。」

伊曼氣壞了,起身就摑他一嘴巴,然後轉身跑開。那聲音,大快人心。

此男正要追出去還擊,我和閨蜜兩人都起身了。兩三步,我就跑上前薅住那男的的衣領,給他拽了回來,然後按到座位上。

年輕氣盛,我正想揍他兩拳,伊曼跑回來叫住了我,說不值得。我鬆開他,掏出錢包,扔給他500塊錢,然後故意抱著伊曼,抱她離開。

走出餐廳,已是半夜,路燈把三個人的影子照得好長。三個影子,分明連在一起,可伊曼還是那麼孤獨。

回過神,我鬆開手,她隨即又撲在閨蜜的懷裡,放聲大哭。

我不知道放開她對不對。我知道她是需要安慰的,卻又不知道說點什麼,如何開口。

我不知道剛才出手,算不算過分。或許這樣,多少能讓她好受,或許此刻,她不希望自己好受。

「至少你現在知道他什麼樣了,不是嗎?」閨蜜拍拍她,似乎讀懂了我的尷尬。

「至少你現在知道他什麼樣了」,這話多耳熟,多響亮。

有人常常誇耀自己的功德,只說自己為愛,一心付出。但事實上,這些人的愛,很多時候也不過是個幌子,自私才是本性。

有人善良至極,總想替對方找藉口,說他都是因為愛,才會如何如何。實際上,不是她們心善,而是她們太蠢,一直忽略對方的人品,甚至,為此背負半生。

花前月下,更多的荷爾蒙掩蓋了更多的缺陷。

不管戀愛多久、結婚多長,或許你都無法真正了解另一半,可一旦分手離婚、瓜分財產、撕破臉皮以後,你才能看清他的人品與真容。

愛的時候有多好,分手的時候就有多糟。

此刻秋風刺骨,卻吹醒了一個啼哭之人。

擦了擦眼淚,她說走吧,我請你們喝酒,今晚一醉方休。

醉了,她勸我們別替她擔心。

她說徹底看清,才會徹底放下,不把往日情分全部打翻,也不會真正甩手分開。

不過是一次別離,看透一個人,甚至比愛上一個人更重要。(文/閱讀時間作者·老醜)

文章來源: https://www.twgreatdaily.com/cat40/node1240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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