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

台北騎車飆去壢新醫院

不知道闖過幾個紅綠燈

途中腦海不斷迴盪媽媽打來的驚慌和哭聲

趕到醫院但我卻看不到玻璃另一邊的情況

跪在急救室的門口前

因為我已經手足無措

接下來的畫面跟戲中的劇情一模一樣

醫生眼眶濕紅走出來說他已經盡力了

媽媽無力的跪在地上

在場的人好像都習以為常這樣的場景

只有我跟媽還來不及反應這樣的無常

早上八點

在遺體冰存室看著爸爸

我不斷的想這是真的嗎

眼眶流不停的淚水讓視線看起來很模糊

但還是看的見另一個哭著更難過的媽媽

下午五點

安靈室看著爸相片掛在靈堂

花束水果紙錢擺滿在靈桌上

到此刻我還是完全不敢相信

我居然站在這裡

面對這樣的事情

昨天此刻的我

還正準備家教

今天此時的我

為什麼會這樣

晚上爸爸才和媽媽一起吃飯聊天

但卻在睡著之後一切都無法預料

我知道人生很無常

但這無常要怎麼令人接受

隔天早上八點

站在中壢殯儀館的路口

等著趕來關心的親戚們

看著眼前的所有人事物

心裡想為什麼是選擇我

為什麼我要參與這場停不下來的夢魘

被推著走，而我想停下來都沒有辦法

辦理除戶證明的那天

我忍不住在戶政事務所大哭

忍不住的眼淚又這樣潰堤了

爸爸真的完全消失在這世界

連僅有的文字也都被按刪除

接著的兩個禮拜

我和媽媽每天幫爸爸送他喜歡吃的菜

雖然理性告訴自己說這已經於事無補

這些都像是在自欺欺人一般

欺騙自己不願意接受的事實

但只要有千萬分之一的機會另外一個世界存在

而爸爸能夠真的吃到這些我們準備的

做的這些就非常值得

出殯當天

也許冥冥之中爸爸給我力量

這天的我反而沒有這麼感傷

整場儀式我都在想著和爸爸的點點滴滴

記得大二那年我做了一件非常特別的事

隱瞞著爸爸媽媽帶著他們出國玩了一周

在此刻想起，覺得是我此生最正確的事

所有和爸爸過往的一切回憶

在當天都在腦中瀏覽了一遍

抱著爸爸的骨灰甕的路上

還記得是下著濛濛的細雨

眼淚還是不知覺得流不停

人的生老病死

爸爸沒有經過病這階段

但是這卻太早也太突然

你總是以我為傲

但是卻沒等到我穿學士服和你合照的那天

但是卻沒等到我工作後好好孝順你的那天

如果可以

我會把總是盯著的手機放下

好好的陪著你聊聊天

如果可以

我會把回家這個選項放前面

好好的陪著你吃吃飯

如果可以

我真的好想抱著你和你說

謝謝你的付出，我愛你

如果可以

在看這篇文的大家

多多陪陪最愛自己的家人吧

文章來源: https://www.twgreatdaily.com/cat40/node1043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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