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1年,69歲的影山先生因為在超市偷盜了熱狗麵包和炒麵,而被捕入獄。這是他第三次入獄。
影山先生曾經當過40年建築工,而現在,他成了日本眾多「銀髮扒手」中的一員。
他第一次犯罪被捕,是在2008年3月,在火車上搶劫醉酒的乘客未遂被抓,因此被判緩刑。那一年,影山先生已經67歲了。
兩個月後,影山先生再次被抓,因為他從超市偷米飯和豬肉。這一次,他被判入獄兩年。
影山先生也知道被抓不好,但為了生存,他已經不在意這些了。
在銀髮扒手看來,犯罪換來的不是代價,而是獎賞。
偷竊一份200日元的三明治,就可以換取兩年的有期徒刑。這兩年時間,監獄可以保證他一天三頓飯,一周洗兩次澡,不用忍受風吹雨淋,生病也能獲得及時醫治的生活。
而一旦離開監獄,即使這些老人們節衣縮食,住最簡陋的房屋,一個有著最小儲蓄的日本退休人員的生活成本仍要比78萬日元每年的養老金高出25%。
2014年9月,影山先生出獄時,身上大約只剩2萬日元,無依無靠。72歲的他住在一個勉強能擺下一張床的房間裡,地板已經腐爛。
他在新宿區清掃街道,這份工作可以讓他的收入達到最低工資標準。他也領取社會福利,政府也一直在計劃削減福利金。
對於影山先生來說,日子非常難過,錢少的時候就只能吃點便宜的食物,連200日元的公共澡堂也不能去得太勤。
如果再餓肚子,影山先生依舊會去偷盜,或為暫時填飽肚子,或為設法回到監獄。
在過去的十幾年間,類似於影山先生這樣沒有家庭或者社會關係,因重複犯相同罪行超過6次而在服刑的老年罪犯人數已經攀升了460%。
嚴重的老齡化問題正折磨著整個日本社會。因為養不活自己,又沒有年輕的監護人,許多老人寧願選擇到監獄中度過餘生。
因為老年人犯罪實在太多,廣島附近的尾道監獄整一層樓都已經被改造成一個老年監獄實驗點。政府還在全國其他三個監獄內投資了1億美元以建造更大的設施,同時還打算再多建些。
在這座被改造的監獄裡,廊壁上的扶手一直延伸到盡頭,用來幫助老年犯人從一頭走到另一頭。成人尿布整齊的疊放在角落裡。當一名犯人因吃米飯嗆住而咳嗽的時候,獄監會急忙趕過去輕揉他的背部。
同時,監獄還增加了職業教育和福利計劃,以此來幫助老年人重返社會。
不過,3000萬日本老年人,當然更期待這些福利能在監獄外享受到。如果不是走投無路,誰會喜歡在監獄裡度過餘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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