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光一切的希拉蕊, 終於能不再孤獨

我愛中華| 2016-11-10| 檢舉

希拉蕊·柯林頓輸了。

就在前一天,她還一大早從紐約出發,馬不停蹄地跑遍了東北部的三個搖擺州。在丈夫比爾·柯林頓、現任總統歐巴馬及其妻子米歇爾的陪同下,昨天的希拉蕊說,不希望明天醒來為今天不夠努力而後悔。

時評作者、清華大學副教授劉瑜曾說:「有時我會想,希拉蕊·柯林頓是否感到孤獨。衛斯理大學第一位被邀請做畢業演說的學生、羅斯法律事務所第一位女性合夥人、唯一有自己的成功事業的總統夫人,唯一在丈夫卸任後謀求公職的第一夫人... ...」

今天,69歲的希拉蕊沒能在自己「第一」的榜單上新增一項:美國第一位女總統。

這次,她似乎開始終結擁有太多「唯一」的孤獨。

總統

在希拉蕊其中一則競選總統宣傳片裡,身著亮紅色衣服裡的她認真地說:「每一天,美國都需要一個冠軍,而我希望成為那個冠軍。」 換在中國,與希拉蕊年紀相仿的大媽們應該在爭奪廣場舞冠軍,很難想像這個年紀還在電視中開展罵戰。選舉長跑路上的希大媽似乎從來不累,這讓人想起了當年報導「水門事件」而導致尼克森下台的調查記者卡爾·伯恩斯對她犀利的評價:咄咄逼人、溫柔體貼、插科打諢、生硬粗暴、熱情讚頌、冷嘲熱諷、理性分析、熱情似火或者熱烈奔放。很難說這些褒貶不一的評價哪個更適合此時的希大媽。但是如果把這所有的形容詞放在她69年的人生軌跡裡,又似乎可以發現一個從未改變過的希拉蕊,一個永遠都在做第一的人。當年跟隨報導希拉蕊的記者寫下的希拉蕊·柯林頓式生活:車隊在雨水飛濺的街道上蜿蜒疾行一個多小時,等在旅程盡頭的是公開會議和閃光燈,籠罩著她的聚光燈20年不曾消失。「一切就彷佛2008年的美國總統選戰根本沒有結束。」

儘管如此拼,但希拉蕊和川普一樣不怎麼受美國民眾待見。雖然她的願望清單裡有很多不錯的條目,例如加大基礎設施投資以及改革職場福利以更好地適應21世紀的經濟。但是「郵件門」、對待貿易協定中黃金標準前後不同的態度、早年支持出兵伊拉克、包括其丈夫性醜聞等因素,直接把她拉到與從未參政的商人川普相近的起跑線上。

一些當地人甚至認為,他們要做的,是在兩個差的總統裡面挑一個更好的。2008年競選總統失敗後,不斷地有人問她是否要退出政治舞台,她為高風險的政治生涯做好了現實的認知與準備。「捲入政壇的女人似乎註定要背負沉重的歷史負擔。」她說。更多時候,希拉蕊在選民心中像個老練卻缺乏個性的品牌。在候選人對應的美國品牌調查中,相較於難以用任何品牌定義的川普,希拉蕊是歷史悠久的美國航空、耐久可靠的美國郵政。這可小看了希拉蕊及其身後的團隊。希拉蕊的科技團隊有50多人,相當於一家小有規模的矽谷創業公司。除了推出過「希拉蕊APP」等產品外,還從競選網站、電郵、視頻等方面推波助瀾。那些成員清一色地來自網際網路大公司,谷歌、Facebook、IBM、Adobe……也為希拉蕊贏來了諸如蘋果的CEO庫克、Linkedln、Netflix等矽谷大佬們的公開支持與捐款。出生於1940年代末美國嬰兒潮的希拉蕊,在1960年代的學生運動與嬉皮士文化中長大,從小到大都剛剛好歷經了美國歷史的變革。「甚至在後來她第一次開始競選總統的2008年,也是社交網絡開始改變選舉格局的開端。」 希拉蕊的總統念頭在人生的不同時期早有萌動的跡象。在全美人民一同經歷過的,甘迺迪總統遇難的那一刻,希拉蕊與母親一樣難過,但那時16歲的希拉蕊就有個念頭:我也為我們的國家感到難過,希望多少能幫點忙,儘管我不知道從何幫起。在衛斯理大學撰寫畢業論文時,她早就有了決定,參加法學院的入學考試,從體制的內部進行改革。希拉蕊那句天花板上的裂痕常被援引比喻。上一次競選失敗後,她向歐巴馬錶示支持:「儘管我們這次未能如願打破最高、最堅固的玻璃天花板,但因為你們,我們仍然造成了天花板上的1800萬道裂痕(指支持希拉蕊的女性選民的選票數),而穿過這些裂痕照進的光線將前所未有地照亮我們,讓我們充滿希望,讓我們堅信,下一次這條路將更加平坦。」 但這次,她仍然沒能打破那道天花板。沒人能知道時代浪潮中希拉蕊是否孤獨。曾經有人問她,為什麼當年失敗了還能加入歐巴馬的隊伍,當時那位剛過六十歲的國務卿無奈地回答:這就是政治。

女兒

從名字上,希拉蕊就註定要做第一。

希拉蕊的母親給女兒起名的時候,覺得「希拉蕊」這個名字聽起來充滿異國情調,顯得與眾不同,這在1947年的中西部地帶,可以被看做是驚世駭俗之舉。在後來當上總統夫人後,希拉蕊堅持說,這個名字取自世界上第一位登上珠穆朗瑪峰的埃德蒙·希拉蕊爵士的姓氏。她出生於一個價值觀衝突的家庭,父親是死硬的保守派共和黨人,母親暗自支持民主黨。夾在父母中間長大,使得希拉蕊的政治信念打上了兩方面的印記。她一直在逃離父親的影響,後來很少在公開場合提起自己的父親,但身上不免落下保守派的痕跡。

兒時的希拉蕊刷完牙沒有旋緊牙膏蓋子,父親會把牙膏丟到窗外,讓孩子們去找,即使在下雪天,他們也得受凍在屋前的灌木叢裡找蓋子。那種記憶延續到現在,希拉蕊每次都會把吃完的橄欖放回管子,把吃剩的乳酪包好,再小一片也不丟掉。

母親則告訴她要活得與眾不同,「你可以有自己的想法,我不管別人怎麼做。我們跟別人不一樣,你也跟別人不一樣」。

女人

從第一夫人到國會議員再到總統候選人,希拉蕊的形像一直在發生變化。大批錐形褲套裝披掛上陣,頭髮也變短了。

作為參議員時,她有一次對學生髮表演講,當學生全神貫注聆聽時,她一本正經地說:「今天,我必須對你們說最重要的一點,是頭髮很重要……你的頭髮,會向周圍的人傳遞出重要信息。」

20多年來,希拉蕊一直處於國際政治中心,她的一舉一動都受到全球媒體的關注。在一些民眾看來,希拉蕊外形的改變顯得她認為自己必須證明點什麼,或者她害怕自己身上的女性特質。如《金融時報》所言,她所希望的不過是找到一種讓所有人都閉嘴的風格。

作為女人,年輕時的希拉蕊曾遇到過性別不平等而帶來的孤獨。1964年,總統參選人瑪格麗特成為美國歷史上第一位進入主要政黨提名程序的女性,卻在政壇強大的男權主義氛圍下,止步於黨內提名這道坎。在此之前,作為參議員中唯一的女性,她被迫使用僅有的男廁。

希拉蕊將其視為自己的偶像。後來希拉蕊看到甘迺迪總統公布將人類送上月球的計劃後,興奮地寫信給國家航空航天局,表明志願參加宇航員培訓,卻收到回信稱不接受女性報名。那是她第一次覺得「再怎麼努力、再怎麼有決心也沖不破的障礙」。

妻子

希拉蕊一直將獨立延續到婚後,沒有冠以丈夫的姓氏。

在那個男人不能陪同妻子進產房的年代,她還說服柯林頓參加「助產爸爸」的課程。1980年,柯林頓經由院方同意,成為阿肯色州第一個進入產房的丈夫。沒過多久,院方就修改規定,准許丈夫在太太進行剖腹產時進入產房。只是到了1980年,為了柯林頓的政治生涯,希拉蕊開始改變,她開始接受世俗對女性的看法。她摘掉厚厚的眼鏡,開始化妝並染髮。在柯林頓再次宣布參加州長競選時,希拉蕊正式冠上了夫姓。此後,在公眾場合,她開始變得更像一個20世紀80年代初期政治家的妻子:自省、莊重而內斂。但幕後的希拉蕊,因其從事的律師職業,與兒童保護基金、美國律師協會和各大律師事務所保持著廣泛而緊密的聯繫,積累了大量的人脈和支持。或許希拉蕊最孤獨的莫過於妻子這一角色。柯林頓一而再再而三地拈花惹草,希拉蕊仍然能夠容忍。在「萊溫斯基事件」發生後,夫婦二人接受采訪時,希拉蕊堅定地緊握雙拳說:「I'm not sitting here some little woman standing by my man like Tammy Wynette. I'm sitting here because I love him and I respect him. (我不是像塔米·懷尼特那樣小女人般地坐在一旁,我坐在這是因為我愛他,我尊重他。)」

那種孤獨或許從原生家庭帶來,希拉蕊的父母間維繫著難捱的婚姻,為了給父親的所作所為找到合理化的解釋,希拉蕊採取了「憎恨罪行,卻愛犯罪的人」的信條。

如貝齊·埃布林說的,希拉蕊「既可以表現出她父親的性格,也可以表現母親的性格,只是不同時期和不同情況下展現出來的特質不同而已。」奧斯卡·道迪說: 「希拉蕊繼承了母親有條不紊的頭腦,也繼承了父親疾風暴雨式的脾性。」

希拉蕊的一生經歷過許多的第一,但回歸到社會中最基本的女孩、女人、妻子,她總是孤獨且不容易被滿足。47年前,希拉蕊在畢業典禮上說:「我們探索的是一個沒有人能理解的世界,而我們試圖在這種不確定性之下有所創造。」 結束演講後的希拉蕊跳進「禁止游泳」的湖中,將半截褲腿的牛仔褲、T恤衫和飛行員式眼鏡一起堆在岸邊,穿著泳衣游到湖中央。回到岸上,她卻找不到衣服和眼鏡。校長從家裡看到希拉蕊在湖裡游泳,指示警衛沒收她的衣服。顯然她後悔讓希拉蕊上台致辭。

由於近視,周遭景物有如一幅印象派繪畫。校內的四季美景給了她不少慰藉,游泳是最後一次向它告別。那時她是無憂無慮的希拉蕊。

如今她是輸光一切的希拉蕊。也許,這是她不再孤獨的開始。她終於可以平常而熱鬧地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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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來源: https://www.twgreatdaily.com/cat37/node1335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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