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童命運大都不好,但此人卻百鍊成精

神童命運大都不好,但此人卻百鍊成精

從古至今,中國的神童命運都不大好,大多先甜後苦,命運多舛。為什麼?

因為出名早,心智尚未完全成熟,優越感造成孤傲,乃至脫離社會,被社會淘汰出局。所以,實踐和反思對他們就非常重要,如果及時內斂,低調換高調,穩重換狂妄,則是必成大器的。

熟悉明史的觀眾大概都知道,大明有三大才子,他們分別是:解縉、楊慎、徐文長。這三大才子自小聰明,都是遠近聞名的神童,但是他們的官場命運卻非常悽慘,解縉被投入大牢凍死、楊慎流放病死、徐文長發瘋貧病交加而死。

是不是凡是神童進了官場,都不得好呢?

也有例外。比如我們眼下說的這位張居正,原名張白圭,這個名是他當秀才的曾祖父即太爺爺起的。圭是古代王室的高貴禮器,太爺爺希望這個重孫子光宗耀祖。據說兩歲時就認字,三歲開始讀四書五經,七歲時就對儒家經典有了自己的看法。絕對神童。但這個神童與諸神命運不同。不是高開低走,而是高開高走,從神童一路做到了國家最高執權的高位。

為什麼神童張白圭能做到獨善其身、且一路高升不倒呢?

我們不妨從他的出道說起。

公元1536年,即明嘉靖十五年三月十五,湖北荊州知府府衙舉行一場讀書人的大考:童試。通過這個考試的稱童生,俗稱秀才,才有參加每三年一次的科舉考試資格。知府李士翱翻開花名冊開始點名。

第一個考生叫「張白圭」,當他站到李士翱眼前時,李大人非常驚訝,張白圭是個十二歲的少年。考試結束後,張白圭的文章觀點獨到,敘述流暢,旁徵博引,如黃河滔滔,飛流而下。李士翱看得是眉飛色舞,拍案叫好。

他找來張白圭,兩人暢談許久。李士翱決定把張白圭取為頭名,並給他改了更響亮的名字:張居正!於是,張白圭在十二歲那年高中本地秀才第一名,就變成了張居正。這個名字確實比原名更響亮,更易於流芳千古。少年得志的張居正躊躇滿志,非常自信,意在更進一步。

公元1536年,即明嘉靖十六年八月,三年一次的朝廷開科取士拉開大幕。想進官場的秀才們要過三關:鄉試、會試、殿試。即全省統考、全國統考和皇帝主持的當廷測試。

13歲的張居正帶著超級自信,進了鄉試考場,湖廣省會武昌城。自認為勢在必得:不存在考上考不上的問題,只是第幾名的問題。但榜單一發布,傻眼了:落榜。這是他始料未及的,也可以說是栽了平生第一個大跟頭。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張居正試卷答題發揮得不好嗎?

並非如此。原來是人為因素決定了考試結果。這次鄉試的主考官是湖廣最高行政長官、湖廣巡撫顧璘,此人是個學者型官員,文學家,一般這樣的官員和普通官僚不同,國家的使命感和責任感比較重,因為自己本身也是人才,所以對人才有愛惜之心,且頗有遠見。顧璘批閱到了張居正的卷子,非常驚喜,這考生太有才了,字字珠璣,但同時他也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傲氣。顧璘心想,此子確實是個奇才,但小小年紀,心高氣傲,過早成名步入仕途,會毀了好苗。於是便成心殺殺他的傲氣,刻意沒有點他,令其名落孫山。但為了讓張居正不氣餒,他特意召見了張居正,送了少年張居正一首詩:他山有礪石,良璧愈晶瑩。

什麼意思呢?我們知道,所謂玉器,就是好石頭。但不是所有的石頭都能成為玉,只有少數的結過磨礪的好石頭,最後才能變成一塊好玉器。而如果你是玉器的苗子,是越磨越成器、越磨越晶瑩剔透的。

顧璘說完這句話,少年張居正開始了人生的第一次反思和徹悟。常言道,人生成功,離不開貴人引路。可以說,顧璘是張居正遇到的第一個貴人,幸遇顧大人,神童的傲氣得到及時收斂。最可貴的,是顧璘指導張居正,要趁年少博覽群書,尤其是經世致用的書,這些書雖然科舉不考,但卻是你人生最重要的知識學識積累,不要早早投入枯燥的八股中、變成了一個無用復讀機。這對張居正的影響很大,使他終生脫離了學究氣、平添了現實的知識力量。回到老家後的張居正,變得謙遜內斂低調,海納百川,走向成熟。什麼叫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他用行動知識積累而不是語言做到了。

又三年過去了,16歲的張居正再次參加鄉試,性情已經沉穩了許多,學識更顯厚重,於是順利高中,16歲就成了舉人。但是好事多磨,第一關過了,隨後又卡在了第二關:會試上。不是他沒考好,而是根本沒考。鄉試及第後,家鄉突然傳來一個不幸的消息:爺爺去世了,於是張居正放棄了參加會試的機會,回家奔喪。三年後,方再次捲土重來。

嘉靖二十三年即公元1544年,19歲的張居正滿懷希望地參加全國統考,這是他的第一全國統考,但可惜再遭挫折,沒通過,又一次名落孫山。

有了這麼多年的磨礪,他的心智已經足夠成熟、意志相當堅強。張居正沒有氣餒,三年後再來,嘉靖二十六年、公元1547年,23歲的張居正再考鄉試,終於高中。殿試之後,賜二甲進士。進翰林院,成為翰林庶吉士,皇帝備用秘書。

初入官場的張居正激情四射,幹勁十足。23歲就要陪王伴駕了,他看到了成為年輕的政治新星的希望。五年後,由翰林庶吉士升為翰林編修的28歲的張居正,給皇帝寫了奏疏,《論時政疏》。這是青年張居正政治思想的全面展示,書中指出了大明王朝的五大時弊:藩王亂象、財政疲軟、邊防不整、吏治不振、君臣交流不暢。希望皇帝勵精圖治,大明王朝激濁揚清。他的五大時弊論,20年後積重難返,體現了張居正政治上的敏銳、先知先覺。

但是,上書沒有得到當朝皇帝嘉靖的積極呼應,或者可以說,沒有呼應,置之不理。豪情滿懷的張居正嗅到了一股不祥的氣息。張居正想起了自己的前輩、有著大明第一才子之稱解縉,就是因為不斷上書太祖成祖皇帝,提意見,一步步走向深淵,最後死於非命的。雖然當朝皇帝嘉靖不是朱元璋朱棣那樣殺人不眨眼的暴君,但也不是個明白人,他一生追求的是長生不老,最信任的不是大臣而是煉丹的老道術士,說是昏君也不為過。跟這樣的皇帝講道理,政治大道理,說得通嗎?這個嘉靖皇帝,雖然不像祖爺爺那樣嗜殺成性,但是對於不聽話屢犯龍顏的大臣,也是善用廷杖大刑的,一旦在廷上被用了此刑,脫褲子棍棒狠揍,也是凶多吉少啊。

於是,遭皇帝冷遇的張居正及時剎車了。請假回家,休病假。三年後再回中央,已是更加穩重低調。嘉靖一朝,不再上一書,專心內斂沉澱,不動聲色。這就是他高於其他神童前輩之處,有悟性,能隨時自我調整,包括自己的情緒性情。

當然,他的進一步成熟,還得感謝貴人相助。這就不得不提到他人生的第二個貴人:恩師徐階。這是個比較有性格、但又處事謹慎、善於相機而動的老練官員。時任內閣次輔,跟首輔嚴嵩搭班子。徐階非常欣賞張居正,在張居正剛進官場、還是庶吉士的時候,徐階就擔任張居正的教習,相當於現在的博導。看到張居正,徐階似乎看到了自己年輕時的影子,於是細心栽培。在恩師的指導下,張居正在官場中與人為善,行事低調,內抱不群,非常有城府,表現出與年齡不相稱的老道。於是在嘉靖朝嚴嵩執政期也能保全上升,嚴嵩徐階名為內閣同伴,實為政敵對手,而張居正做事得體,左右逢源,對二位閣老都很尊重,竟贏得了二位政敵的欣賞,他們都很器重這個充滿才氣的年輕人。於是一路提拔。

上書遭冷的張居正因為及時內斂,又左右逢源,不僅沒有因為之後的低調而湮沒於仕途,反而不動聲色地厚積薄發。公元1564年即嘉靖43年,不惑之年的張居正時來運轉,步步高升。從右春坊右渝德兼國子監司業到准帝師,為三皇子裕王朱載垕的侍講侍讀。朱載垕成了隆慶皇帝後,張居正以新皇舊臣擢升吏部左侍郎兼東閣大學士,進入內閣,後升任禮部尚書、武英殿大學士,正二品大員。到了隆慶駕崩前,他已僅次於首輔高拱,坐上朝臣第二把交椅,成為內閣次輔。

這一年,張居正48歲。能力成熟,經驗成熟,已經完成了從一個讀書神童到政治老戲骨的蛻變,就差更大的機遇與助推器飛得更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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