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賓總統杜特爾特此前對美駐菲大使菲利普·戈德堡的辱罵言論還未澄清，10日，他不顧美方警告，再批戈德堡，一周內兩度指責其干涉菲律賓內政，與白宮再生嫌隙。與此同時，菲律賓前總統拉莫斯正在香港進行中菲雙方的「破冰之旅」。自杜特爾特上台後，逐漸改變對美國「一邊倒」的外交策略，並積極尋求與中國對話，背後有何意圖？

核心是反對美國干涉內政

杜特爾特上周在一座軍事基地會見士兵時，指責美駐菲大使戈德堡干涉菲事務，並稱其為「狗崽子」、「偽娘」。美國政府要求杜特爾特針對侮辱性言論做出解釋，並要求菲駐華盛頓大使館臨時代辦派屈克·丘阿索托來國務院。昨日，他再批戈德堡干涉內政，完全不顧白宮警告。

杜特爾特與戈德堡

而在今年4月，在菲律賓總統選舉競選期間，戈德堡曾就人權問題指責杜特爾特，雙方隨後連續發聲，言語衝突激烈。杜特爾特對戈德堡干預選舉表示強烈不滿，甚至威脅要在當選總統後斷絕與美國的關係。

中國社科院亞太與全球戰略研究院研究員許利平主任告訴長安街知事，杜特爾特目前的核心意圖，與他的言辭一致，就是反對美國干涉菲律賓內政。

美國干涉菲內政在阿基諾三世執政時期達到頂峰。兩國在南海議題上保持高度一致，簽署了為期十年的《美菲加強防務合作協議》，今年3月菲律賓更是向美國開放5個軍事基地，引發了菲律賓民間的公開反對。

菲律賓民眾焚燒美國國旗

與菲前總統阿基諾三世軟弱、「賣國」的執政方式截然不同，杜特爾特在做市長時就以「鐵腕」著稱，做事有魄力有想法，主張嚴厲打擊犯罪，被冠以「懲罰者」的綽號。杜特爾特上台後，美方對內政的諸多干預對他而言如鯁在喉。

既是平衡，也是博弈

與美國嫌隙叢生的同時，菲律賓在積極尋求與中國的對話，對於菲前總統拉莫斯到訪香港，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也表示十分歡迎，稱「中方對中菲雙方以各種形式進行接觸持開放態度」。菲方似乎想改變之前對美國「一邊倒」的外交政策，在中美之間保持平衡。

許利平談到，與中國加強合作，對於菲律賓來說既是平衡，也是博弈。

南海仲裁案結果公布後，菲律賓與中國關係惡化，在經濟上受到了相當嚴重的損害。杜特爾特深知因南海爭端而全面得罪中國並不划算，其在競選時就表態：「毫無疑問，中國是亞洲最富有、最大，也是最強大的國家，我們是鄰居，必須跟中國打交道。即便我們不能解決南海領土爭端，但還是可以跟中國繼續做生意。我們歡迎中國的投資，也希望他們幫助我們發展基礎建設。」

而多年來，美國對菲律賓的承諾可謂是「口惠而實不至」，無論是經濟援助還是軍事援助都少得可憐。美國在南海問題上對菲律賓不斷施壓，但在實際執行時卻總開空頭支票，美菲存在嚴重的利益不均等。杜特爾特與中國恢復關係，一方面符合本國利益，另一方面也是對美國施壓。

首要任務是解決國內問題

杜特爾特的上台主要歸功於在民眾中的良好口碑，他曾擔任菲南部最大城市達沃市市長22年，在其任期內，這座高犯罪率的南部城市已變為菲律賓最安全的地區之一。競選總統時，他以1660多萬張選票高票當選總統，比第二名多出660多萬張。杜特爾特接受法新社記者採訪時就曾說：「我極為誠惶誠恐，我接受人民賦予我的權力。」

杜特爾特宣誓就職

所以對於杜特爾特來說，目前菲律賓國內存在的問題更加重要。腐敗、犯罪、貧窮以及和平進程等問題一直困擾著菲律賓普通民眾，而這些問題一件比一件棘手。

有報道稱，在今年5月上台後，杜特爾特已經處死了數百名涉毒嫌犯，有些毒販據稱已被義務警員控制，約50萬人自首。但美方對杜特爾特的禁毒手段存在強烈不滿，美國國務院發言人伊莉莎白•特魯多說：「我們對菲律賓的這些羈押行動，以及個人因涉毒被處決的情況表示關切。我們強烈敦促菲律賓確保執法行動遵守其人權義務。」

杜特爾特所鼓勵的「法外處決」實際已成為美菲關係的障礙，如果這樣的政策持續下去，美國國會將在9月起干預對菲的相關軍事和經濟援助政策。

即使矛盾叢生，也不會對菲美關係產生實質性的影響。杜特爾特本人10日也表示，美國是菲律賓唯一的簽約盟國，有著牢固的同盟關係。目前來看菲律賓還無法擺脫美國的控制，但正在爭取獲得更多的外交自主性。杜特爾特的外交平衡戰略能否奏效，還需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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