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顧中國田徑歷史上,「嚴師」的教練不止有馬俊仁,王德顯也是很出名的田徑教練。長期在他們手下訓練的弟子,很難避免產生矛盾,自然是爭議不少。
郭萍就是其中一位,曾是中國著名馬拉松運動員的郭萍9歲開始練體育,15歲被王德顯招入隊中,曾獲得1998年日本舉行的國際馬拉松比賽亞軍,從事體育的12年間,郭萍為中國拿到了大大小小16塊獎牌。2001年,郭萍腳趾開始變形回老家治療,之後病情不見好轉,2012年到北京治療。2012年12月,生活窘迫的郭萍被迫出售獎牌。
遙想當年運動隊常年在基地中訓練,導致郭萍曾5年沒回過一次家。回憶起訓練的細節,郭萍說:「無論是給家裡打電話還是外出採買,總是有人跟著,如有訴苦或有異議,就會遭到教練的責打。剛進隊時她對教練說,自己的強項是中長跑(800、1500米),想專攻此項;可隨後教練卻讓她加練長跑(5000、10000米)和馬拉松,稱「是讓她全面發展。」「事後想想,我就是教練的實驗品。」郭萍說。
遙想當年運動隊常年在基地中訓練,導致郭萍曾5年沒回過一次家。回憶起訓練的細節,郭萍說:「無論是給家裡打電話還是外出採買,總是有人跟著,如有訴苦或有異議,就會遭到教練的責打。剛進隊時她對教練說,自己的強項是中長跑(800、1500米),想專攻此項;可隨後教練卻讓她加練長跑(5000、10000米)和馬拉松,稱「是讓她全面發展。」「事後想想,我就是教練的實驗品。」郭萍說。
但這都是萬種困難中的一小部分,據郭萍回憶,隊員們平均每天都要跑六七十公里,比賽前會更多。可她們的伙食一般卻是饅頭鹹菜雞蛋,凍豆芽和爛白菜,偶爾也會改善伙食,一般就是牛肉丸子湯,一頓8斤牛肉餡,20多人吃,營養能好麼???
中國有多少體育人,吃苦、挨餓、受打罵、傷痛纏身、收入微薄,都為著退役後隊里能分配工作。郭萍也是如此,當初被招進隊,最大的誘惑就是教練承諾「退役後能分配在鐵路系統工作,可能是老師或公安。」郭萍想當後者,「公安多威風啊。」
2002年,郭萍終於「等」到了這一天,她因腳傷離隊,翌年退役。然而當初的承諾一直沒有人兌現,2011年3月,郭萍致電教練問工作的事,教練說工作的事兒他說了不算。郭萍找到火車頭體工隊,一領導答覆,說她不是正式隊員,戶口也沒過來,不可能分(配工作)了。國家不管,只上過一周英語課和兩天大學的郭萍,雖然有大學的畢業證書,但是郭萍實際上只有小學的文化水平,除了體力勞動,幾乎沒有出路。
而那時的郭萍別說體力勞動,就連基本的走路都有困難。由於訓練不科學,她的十根腳趾全部骨折過,每一根都是嚴重錯位的,一遇雨雪天和走遠路就痛。「我一度不敢去浴池洗澡,不敢上街買鞋,怕別人看見我的腳……」
在田徑場上跑了這麼多年,為國家和隊里取得了那麼多榮譽,可除了病痛和傷心,她們卻什麼也沒有。退役後的郭萍也干過服裝,當過體育老師,但只上了半節課就不行了,有的學生甚至叫她瘸子……體協幫忙在鐵路上找的工作,郭萍完全做不來。「燒鍋爐或者加水,我的腳根本支撐不住。」從此,給郭萍治病,再加上沒有經濟來源,讓家庭變得日益貧窮。
2002年,郭萍幾乎已不能下床走路,她多次給教練王德顯打電話,索要一些治腳費用和當運動員期間的工資,「換回來的都是一頓臭罵」。郭萍說,王德顯先後匯來的醫療費,總共也就3000元。郭萍被逼到了絕路。為了她的腳傷,父母財產已被掏空。
2006年,郭萍問母親要了10元錢,謊稱出門買東西。回來時,她把偷偷買回來的安眠藥藏在了枕頭下,她對自己說,「就此一了百了,父母也就解脫了」。當晚,母親回家發現異樣,她瘋狂地翻找,把安眠藥猛砸到牆上,藥丸撒了一地。
「死都不怕了,我還怕什麼?」2006年下半年,郭萍和隊友艾冬梅一起,在北京海淀區法院狀告王德顯,稱其侵吞運動員工資及運動員在比賽中獲得的獎金。
2004年,郭萍才從王德顯那裡拿到了工資,只有7000塊。2005年,在和隊友一起打了針對王德顯的官司後,郭萍得到了10萬元。她用來給父母買了個小平房,然後還了這些年家中為給她治病欠下的債。
2007年,郭萍收穫了自己的愛情,她與丈夫相識,第一天見面,她就脫下鞋,讓他看自己畸形的腳。她說:「你要不能接受,咱們馬上分開。」丈夫靜靜地幫她穿上了鞋,抬頭微笑:「我不會嫌棄。」
第二年,他們結婚了;一年後,一個小男孩降生,慰藉了郭萍的心靈。然而現實大於理想,生活並沒有就此擺脫窮困,甚至每況愈下。丈夫每個月只有1300元的工資,郭萍因腳傷只能在家養病,加上還要供養兩位老人,一家五口日子過得越發緊巴。
兒子已經到了上幼兒園的年紀,但郭萍無錢供他上幼兒園,無錢給他買衣服,無錢給他買玩具。因家中沒錢買煤,博博的臉上手上都是凍瘡,每每看見此景的郭萍淚如雨下。
經過媒體的報道,2012年12月初,郭萍接到了北京一家骨科醫院的電話,對方表示要為她免費治療,「你的病是一個典型案例,我們想幫你」。最終經過兩次手術,郭萍手術成功。
而兒子上幼兒園的願望也在她住院期間實現,她帶著的當年獲得的16塊獎牌,在北京拍賣,最終被好心人以66000元成功買走6塊。
「我要用換來的錢,送博博去讀幼兒園,開一個小餐館,讓一家人吃飽飯。」郭萍說,如果有一天,她掙夠了錢,她會再把獎牌贖回來。這些獎牌,雖是她痛苦的根源,也是曾經的榮耀,證明她曾經活過。
對於郭萍的遭遇,媒體記者也採訪過國家體育總局田徑運動管理中心的一名工作人員。他表示,郭萍的傷比較特別,屬於個案,「這肯定與訓練方法不科學有關,但造成此種結果,並非普遍現象。王軍霞、周春秀、朱曉琳等長跑名將都沒有這種傷病。」
談到愛跑跳的兒子,她說她不會讓他再練體育。如今的郭萍已經消失於公眾的視線,想必她的腳傷已經恢復,兒子也順利進入幼兒園,獎牌也如願贖回,而小編最最期望的就是,她的飯館已經順利開張。丈夫做飯,郭萍收錢,兒子放了學到飯店吃晚飯,當傍晚來臨食客散去,一家三口手牽手向著那個溫暖的家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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