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富案歹戲拖棚，日昨下午1點竟由行政院突擊通知，說國防部要開懲處記者會，搞得軍事記者一頭霧水。消極的國防部幾乎就是被高層押著出來開記者會。然後國防部發言人陳中吉少將與總督察長室軍紀處長莊惠安公布懲處名單。

懲處幅度與強度蔚為兩大奇觀。第一、大官輕懲小官中懲，沒有將官重懲2大過以上，除了採購室與軍備局2位將軍，記過以上的全部都是校級軍官。將軍犯錯，下屬扛責。第二、一堆被輕懲的將軍早就退伍，包括海軍前司令陳永康與李喜明兩上將。記者追問：已退休的將軍記他申誡兩次能夠實質罰到什麼？只見莊惠安不斷跳針說，一切按照《陸海空軍懲罰法》，然而該法總則第一條寫得很清楚：為導正陸海空軍「現役」軍人之違失行為，特制定本法。

兩個被懲處的主要單位屬海軍與軍備，顯然在替國防部長馮世寬保烏紗帽，然後馮世寬臉皮夠厚，到最後如果撐不住，也可以被辭職來個棄軍保帥，以挽救小英的聲望。但是馮世寬顯然還不打算下臺，記者會上發言人轉述部長的說法是：馮已被小英總統告誡，後續要好好處理慶富案，要有好的應對。發言人結結巴巴卡了半天，就是聽不到部長已經向總統「自請處分」4個字。看來懲處記者會都要被押著開了，國防部長這頂烏紗帽非得也要總統親自揮手拍掉，馮世寬才會乖乖就範。

國防部長雖是文人，但馮世寬一樣從軍方來，軍人最珍貴的就是格調與靈魂，陸軍官校門口對聯寫著「貪生怕死莫入此門，升官發財請走他路」。一路來爭議不斷、自我感覺良好也打死不退的馮世寬，卻是最好的負面教材。從大鵬部長、雄三誤射、募兵跳票、一百分部長、上班爬山、慶富造船詐貸案，簡直罄竹難書。更誇張的是，馮部長在立法院國防外交委員會因為幻象2000訓練失蹤一事接受質詢，竟然爆粗口還揚言封殺電台記者。

軍方今天在台灣社會常受責備，還要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十足弱勢職業。但此弱勢絕非源於軍人這個職業，而是源於太多缺乏理想性格的人來從軍。社會上一直有「好男不當兵，好鐵不打釘」的說法，但其實這很不公平，因為職業軍人奉獻青春保衛家園，貢獻絕對不遜於任何文職公務人員。然而當過兵的義務役男生都知道，當兵時最能學到敷衍、造假與拍馬屁的習慣，高裝檢槍枝零件短少總有辦法從士官長那裡的百寶袋補幾件回來，軍中比爛而非比好的文化下，理想性格的軍人永難出頭。

慶富案幾乎已經確定全民要花125億元的納稅錢來替慶富造船擦屁股，然後負責獵雷艦設計的美商洛克希德馬丁公司，也表示僅自慶富收到部分款項，即刻起全面停工。小英總統的國艦國造到底還要不要推？整個國防部上下星星滿天飛，卻對一個地雷公司一籌莫展，這種嚴重失職，馮世寬位子還能坐得安心，小英還能用得放心，選民也只能對綠營執政徹底死心。

（作者為東海大學政治系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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