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逝水如斯，而不舍晝夜，人生無常，唯獨愛有永恆，讓我們繼續寵愛張國榮。」

——唐鶴德寫於張國榮逝世十周年。

與君離別12年，回首20年往事，生離死別之痛，都化作思念。

多希望時光退回至12年前，那時還能看到他的笑臉；

多希望時光退回至32年前，那是Cheung（張國榮）與Tong（唐鶴德）故事的開端。

*1982年/相愛

1982年的12月9日，Cheung與Tong在香港麗晶酒店相遇了。

他們是兒時玩耍的夥伴，上一輩的結實另他們相識。

那一年，26歲的Cheung是步入歌壇的新起之秀，24歲的Tong已是金融界的精英。

沒有緣由的，他們相愛了。

*1987年/唐老鴨

Tong陪伴著Cheung，為他打理財務，也在他經濟困難的時候傾囊相助。

在香港明星問答QA中，Cheung被問到最愛的人是誰，他笑著說「唐老鴨」。

那段日子，是他們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

*1989年/溫哥華

為了堅守這份愛情，Cheung選擇告別樂壇。為了走出眾人的矚目，Tong向公司申請駐加工作。

在綠草成蔭的溫哥華，沒有干擾和羈絆的天空。

在山頂的小屋裡，看著昆德拉的小說；鄰居家的小鹿偶爾闖入，Cheung都親切的喚它「斑比」，Tong都笑著看著。

*1994年/相伴

在《東周刊》的訪問中，Cheung說：「我倆在一起將近十五年了，什麼？你說我的樣子不像可以守在一個人身邊這麼長時間麼？感情這回事就是這般奇怪。我倆真的是一對很奇妙的結合。」

回到香港之後，Cheung不再懼怕媒體。

他告訴世界：「我就是我，是顏色不一樣的煙火。」

在他的身後，Tong永遠都陪伴著他。幫他理財，一起打球，開車接送。

*1995年/溫暖

「男女之愛在我理解是一種一瞬間的火花，很容易消失，很難保存最初的感覺。男人和男人間我認為不是這樣的。男人們之間的感情比較寬容和溫馨，有一種堅實的依託感。」

各種宴會，Tong都不動聲色的站在Cheung的身邊。只要有他在，Cheung總是快樂得像個孩子。

Cheung的性格衝動易怒，Tong的一句話就能平復。

他們在一起的每時每刻，都是浪漫的時刻。

一天下雨，Tong匆匆趕來接Cheung。

他遠遠的下車，冒雨跑來將傘遞給Cheung，再跑回去將車泊到Cheung面前。

Cheung微笑著舉著傘，靜靜的注視著車裡他深愛的人。

多少情意綿綿，如同思思細雨，來不及間斷。

*1997年/堅定

1997年的1月4日，在萬眾矚目的演唱會上。Cheung身穿著打好領結的黑色禮服，唱著「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月亮代表我的心。」

他向世界宣告：「這首歌送給我的母親愛的，也送給我生命中一位最摯愛的好朋友。其實你們也猜得到是誰，還不就是唐先生麼！」

多年以來，Cheung在人前人後提起Tong，總是讚不絕口。

他尊重Tong，會對他說「我永遠愛您」；他說他對不起Tong，害Tong受到狗仔的騷擾而不得不放棄事業；他說Tong給了他太多太多，他一輩子都感謝他...

Cheung高興的聽著電視節目裡主持誇讚Tong，說「佢是我的情人、朋友、弟弟、妹妹，是主賜給我的禮物。」

Cheung所有的禮物都是和Tong共享的，他開的所有公司都是和Tong聯名的，連他愛車的車號「DC339」，也意味著「唐張長長久」。

*1998年/共苦

對於Cheung來說，這是艱難的一年。

最愛的媽媽離開了他。在靈堂，Cheung滿眼淚光。

Tong以乾兒子的身份排在子女中打點一切，陪伴著Cheung燒金銀、摺紙錢、送走母親...

在Cheung的心裡，真愛容不得半點虛假。

「我這樣說好了，每個開始，我不曾騙過對方，而且除了我的愛人之外，我絕不會對第二個人說『我愛你』三個字。」

「從來沒有？」，「從來沒有！我說不出口，因為我只愛他。」

Tong辭去了年薪幾百萬的職位，隱於愛人身後。

他陪著Cheung去世界各地工作，打理資產、安排起居、分憂解難，犧牲許多，都無怨無悔。

從那以後，Cheung和Tong經常出雙入對，以致於簡單的出街購物，都會變成頭版頭條。

但他們相愛，即使千夫所指；他們相愛，即使沒有一紙婚書或子女維繫。

*2000年/異樣的愛

「上帝造人是公平的，不分男女，不分種族，不分黑人、白人，有些人喜歡貓，有些人喜歡狗，有些人喜歡一些特別的人，這樣他們才會開心，為什麼我們不可以成全他們...只要他們開心，其他人無權過問！」

在2000年《熱情》演唱會上，Cheung說出心聲。

Cheung和Tong並不是完全意義上的同性戀。

在和Tong相愛之前，Cheung也有過幾段戀情，比如倪詩蓓、楊諾詩和雪梨。他甚至還向毛舜筠閃電求婚，不過以失敗告終。

Cheung和Tong單純的彼此相愛，「其實同一個人生活這麼多年後，結不結婚都已不重要。我覺得我們已經結了婚。無論多忙，無論相隔多遠，我們每天給對方打電話，我是一個愛家的人。」

*2001年/執子之手

9月27日的晚上，Cheung在灣仔會展欣賞完I.T的時裝秀後，去跑馬地酒吧Alabar消遣。

途中發現有狗仔偷拍，他不但沒有可以保持距離，而是毅然牽起Tong的手給他們看。

他們牽手過馬路，牽手走進屋中，他們緊扣的十指不再分開，不再管眾人如何看待。

在過了許多許多年發生了了許多意想不到事情之後，本照片屢次被各大雜誌網站評選為：

「本世紀最偉大的牽手」、「本世紀最堅定的牽手」，以及「本世紀最感動的牽手」。

Cheung說:「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一件事是我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我愛人對我的愛。」

說這話時，他的表情是柔軟的，驕傲的，幸福的。

Cheung的每一次演唱會，Tong必去參加。

他悄悄藏在歌迷中，專注的看著台上神一樣的愛人。

他和排山倒海的人們一起歡呼、鼓掌、揮動手中的螢光棒，大喊著「I LOVE YOU」, 累了就喝一口水，繼續歡呼。

*2002年/病魔

這一年，Cheung病了。那不是什麼容易治癒的病，是「抑鬱症」。

Cheung的眼神不再有光彩，Tong的眉頭也隱藏著憂慮。

再無數個Cheung失眠難捱的夜晚，如果沒有Tong的陪伴，Cheung早就撐不下去了。

許多人以為只要開心起來就不會「抑鬱」，其實不然。

抑鬱症在醫學上分為兩類，一種是「心境惡劣障礙」，因腦部化學物不平衡，是生理上的；一種就由於不開心的事情導致的。Cheung就是第一種。

Tong半步也未曾離開，哪怕在Cheung犯病的時候受到傷害。

Cheung每天遭受著病痛的折磨，長期忍受著中藥的苦澀難聞。

時常他耍孩子脾氣不願喝藥，Tong便自己先喝一口再餵他喝...

Tong因藥物的副作用給自己帶來了傷害，他掏心掏肺用盡全力，卻也無法減輕Cheung的痛苦。

11月，Cheung服下安眠藥試圖自殺，幸好發現及時得以獲救。

他努力的看醫生配合治療，卻仍然無法挽回的走上了離開的路...

*2003年/隕落

「這幾年，好多人傷害我。不但傷害我，傷害我親人、情人，明白我是一個藝人，但都是普通人，沒辦法不去處理面對。不要再傷害我，不過，好多謝大家多年支持。上天公平，不理你是男是女，我最愛都是你...」

2003年4月1日，那天下午在文華酒店24層的健身房裡，Cheung的病又發作了...

「你知不知道有一種鳥沒有腳的？他的一生只能在天上飛來飛去。一輩子只能落地一次，那就是他死的時候。」

Cheung選擇了從24層跳下，也許那一刻他是恍惚的，也許他是太累了...

在Cheung出殯的那天，Tong站在他的遺照旁，悲傷的難以站立。

對著Cheung的遺像，他擺出了OK的手勢暗號...

那正是1985年Cheung在拍攝《為你鍾情》時在戲中追求女主的手勢，也是他在演唱會時為台下的Tong演唱《為你鍾意》時偷偷示愛的手勢...

從葬禮開始就不停克制哭泣的Tong，終於忍不住眼淚決堤，他傷心欲絕，嚎啕大哭...

一聲聲的呼喚著「阿仔...阿仔...你不要走...不要走...」

幾天後，一些別有用心的記者問他「此刻你是不是最愛Cheung？」，突然間，一向靦腆的Tong情緒激動的說：「你為什麼說是此刻？我一直深愛著他，不僅現在，二十幾年都是如此，我和Cheung的感情從來沒有變過！」

*2010年/搬家

自Cheung走後的7年里，Tong一直住在加多利山32A號，那是Cheung與Tong的舊居，有他們許多的回憶。

直至2010年，Tong照顧多年的Cheung的遺犬離世，Tong心痛離開舊居。

至今，Cheung的骨灰仍擺在Tong的家裡，那是只有他們二人的世界。

*2013年/十周年

這一年，Tong參加了香港時代廣場的張國榮「繼續寵愛十年紀念展」，他們為Cheung準備了1956912隻紙鶴，打破了 金氏世界紀錄，成為規模最大紙鶴展覽。

Tong以蘇軾悼亡妻的詞《江城子》添上自己對Cheung的思念：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逝水如斯，而不舍晝人生無常，唯獨愛有永恆，讓我們繼續寵愛張國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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