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發生事故的台灣復興航空其實是台灣最早的航空公司,但是不到一年之內發生兩次重大空難,導致該公司擴展航線的企圖受挫。
這次事故發生,飛機起飛5秒,駕駛艙便出現警告聲,復興航空客機墜毀前引擎全部失效,航行四分鐘就墜入基隆河。
范瑋琪因為這次復興空難墜落在基隆河回應陳建州的臉書貼文而寫道:
「每次有空難事件發生時,就會看到你緊緊望著電視螢幕,
盯著畫面上死傷人數名單不斷更新的數字,還有罹難者的姓名,
久久不發一語…
我知道,你在想爸爸,
我也知道,你為什麼要把兒子取名飛飛翔翔~
沒有辦法抹去你的喪父之痛,
但願能陪伴你,守護我們的家,榮耀你在天上飛翔的父親~」
雙胞胎兒子的名子:陳睿飛(River)與陳睿翔(Ryan)。
(意旨:飛翔,為了紀念陳建州的父親)
在陳建州爸爸走的那天
1994年4月26日晚上,他正在睡覺,妹妹走過來搖醒他說:「哥,起來,爸爸出事了!」
「出什麼事?」黑人揉著惺忪的睡眼說:「怎麼啦?」
「你趕快來看電視、看NHK。」妹妹緊張地說。
一看到電視畫面,是飛機空難的新聞:「一架華航的飛機,在日本名古屋發生墜毀的意外,死傷人數不明……」看著電視螢幕的畫面,黑人的心,不停地怦怦跳;只見飛機墜落地面的殘骸四處散落,還不時看見殘餘火花、濃煙,以及焦黑的乘客遺體……
天哪,怎麼辦?爸爸是在這架飛機上嗎?爸爸是華航飛機的座艙長啊!爸爸會不會?……
NHK的衛星畫面左上角,不時打出死亡人數的統計,從個位數,到十位數,一直竄升到百位數。黑人的心,一直往下掉!家中的電話,不停地響起,都是來關心、慰問的電話。這時,電視螢幕的跑馬燈不停地播著:「華航飛機在名古屋墜毀失事……」
睡意,全沒了;黑人此時懸念、擔心、在意的,是爸爸的生命安危。
然而,後來電視上說,飛機上264人全部罹難,包括83名台灣旅客,以及181名日籍旅客;而畫面上,赫然出現爸爸的照片,旁邊也寫著爸爸的名字。
黑人說:「一開始,我並沒有哭,直到凌晨三、四點,我才痛哭了起來。」
這時,黑人真的變成孤兒了,因為,他小學四年級時,媽媽和爸爸就離異了,他們三兄妹一直和爺爺、奶奶住在一起;而爸爸在華航服務18年,沒有請過一天假,過的是「在天上的日子比在地上多」的日子。
看著黑人的眼眶泛紅,聲音哽咽了,想到媽媽不在,又失去爸爸的椎心之痛,任憑誰,都會難以忍受。
在飛機墜落後心碎的認屍過程
(黑人父親和他長得一模一樣)
黑人忍住眼角淚水,繼續說:「我爸爸是穿著英挺的『白襯衫』出去,沒想到,卻變成『紅襯衫』被找到。我哥哥去認屍時,體育館內全都是燒焦的屍臭味,讓人好想吐……副機長的頭磨地,被削了一大半;也有媽媽為了保護孩子,雙手緊抱著孩子,焦黑的屍體纏抱在一起,分都分不開……我爸爸的後腦,也破了一個大洞;屍體被解剖之後,又被簡單地亂縫起來,就像一個鐘樓怪人一樣……」
爸爸突然的離開,對黑人來說,是一大打擊。他,沒人管,血液中的叛逆因子,也因缺乏爸媽的愛,而逐漸蔓延、發酵。他為了尋求同儕的慰藉,交了一些朋友,可是這群朋友血氣方剛,喜歡翹課、喜歡打電動、喜歡瘋狂翹家夜遊……
▼陳建州跟爸爸小時後的照片。
陳建州突然變成沒有父母的孩子
一天晚上,黑人和這些朋友騎機車無照駕駛、夜遊;在硬闖黃燈時,與另外一輛機車「碰!」硬撞在一起。
「他媽的,你騎車不長眼睛啊?你喝醉了?」兩輛車倒在地上,黑人的這群朋友立刻圍了上來,髒話、三字經也脫口而出。
這時,黑人更是第一個「開砲」,一腳就用力往對方踹了過去,大夥兒竟把對方海扁、痛揍一頓,滿頭是血,然後,一鬨而散!
可是,隔天,黑人和朋友共5五人,被抓進警察局了,因為他們被對方記下車號,報警抓人。而且,你知道嗎,被痛毆的這名老兄,竟然是「立法院駐衛警」。
這下完了,他們被關了起來。
法庭上流淚的爺爺
後來,在少年法庭法官宣判時,黑人和朋友五個人,全被銬在一起,帶到法庭。這群未滿18歲的孩子,後面站的都是監護人─「父親」;
唯獨黑人的監護人是「爺爺」,因為,他沒有爸爸、沒有媽媽。
法官一個一個問:「X先生,我馬上就要宣判了,你對你的孩子的行為,有沒有什麼要補充的?」
三個爸爸,都搖搖頭。
只有一個賣牛肉麵的爸爸說:「我沒什麼意見,任憑法官處置,你能判多重,就判多重,沒關係……」這時,大家都驚訝地回頭往後看。天哪,這爸爸,似乎是對兒子太失望、死心了。
最後,法官看著黑人,也看著爺爺,問道:「陳爺爺,我馬上就要宣判了,你看還有沒有什麼要補充的?」
此時,爺爺竟然大聲地哭了起來。爺爺一邊哭、一邊心碎地說:「法官大人,我這個孫子……從小就沒有媽媽,爸爸也在去年,因為華航名古屋空難……走了……法官大人,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善儘教養的責任,沒把他教好……我希望……你能原諒我孫子,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不要把他關起來……法官大人,如果,你要我跪下的話……我現在就可以跪……」爺爺一直嚎啕大哭,也一直擦著眼淚、鼻涕。
「一個老人家,一直放聲大哭,整個法庭,就只有聽到我爺爺的哭聲,可是,我始終不敢回頭看我爺爺一眼,我完全沒有勇氣正眼看他……」黑人在旁邊,拿著麥克風,對著台下的學生,真心地繼續說道:「當時,爺爺的這一番話,深深刺進我的心,那時我低著頭,站在前面,我的眼淚也掉下來!」
或許是爺爺的眼淚和告白,感動了法官,最後,法官輕判陳建州在家「保護管束」,警察每天會到家裡來巡察;而他的其中兩名朋友,被關入台北觀護所,拘役17天……
洗心革面的孩子
從那一刻起,黑人決定要洗心革面、改過自新,他天天苦練籃球。
黑人說:「我爺爺、奶奶對我很好,每天我練完球回家,都很晚了,奶奶都會煮菜給我吃、補充營養;可是,我實在沒有臉見他們,我都是躲在院子外、趴在牆上偷看,看爺爺、奶奶都累了,都回房間睡覺之後,我才敢偷偷回家……我告訴自己,我一定要變好,不能變壞;我要用籃球,來證明我改過向善的決心。」
那一年,黑人因爺爺的眼淚,而改變了自己;他也在不斷苦練之後,被選為「亞青盃國手」,代表臺灣出國參加比賽。他,走正路、走大路,不再走夜路。他在台啤籃球隊,當一名不支薪的副領隊和行銷總監,也激勵球員用「認真的態度」打球。
您知道嗎,台啤隊曾經瀕臨解散,卻在2007年,將士用命,勇奪超級盃籃球賽總冠軍!
爺孫如父子一樣
黑人的父親陳培元因名古屋空難過世,那年黑人才17歲,父親因擔任華航座艙長經常不在家,他有記憶以來,爺爺就身兼父職,籃球員出身的黑人說:「以前有重要的比賽,爺爺都默默買票到場支持。」他記得年少發生「襲警事件」,當時爺爺跟警察下跪求情:「養不教,父之過,這孩子沒有父親,就是我的錯。」
欣賞準孫媳婦
警察出身的爺爺很威嚴,黑人每天出門、回家都會跟他請安。「我大學沒畢業,只想趕快當完兵往球隊發展,所以瞞著爺爺辦休學偷偷當兵,到部隊後才打給他。」
爺爺對他休學頗有微詞,卻讚他挑女友眼光獨到,鄰居總是跟爺爺說:「你孫媳婦又會唸書又會唱歌!」爺爺很有面子,忍不住叮嚀黑人:「范小姐念哈佛學歷這麼好,你學歷低(文化大學),要好好守住人家。」范范反安慰黑人:「你也是最高學府(指文化大學地理位置最高)!」
范范昨跟黑人去醫院探望爺爺。兩人走出加護病房接受采訪時,黑人說:「爺爺跟我說,不要為了他的病耽誤到工作,也對范范說好多了。但他明明全身包裹得像木乃伊,一定很痛,卻還怕我們擔心。」在旁的范范淚水也不停打轉。
黑人爺爺住院前說想吃烤鴨,主動提邀約黑人媽媽一起聚餐,這是黑人小學四年級父母離婚後,爺爺首次願意與他媽媽碰面吃飯,當天黑人的哥哥也從部隊回來團聚,然而隔天爺爺卻因身體不適住院。
▼黑人與范范換隔離衣準備進加護病房。
▼爺爺重病時,黑人和范范在醫院外守候…
黑人陳建州的爺爺陳銀華2007年10月6日晚上病逝台大醫院,享年83歲。黑人陪爺爺走完生命最後一程,情緒崩潰。傍晚,在爺爺臨走前,全家人陪伴在病床旁,黑人力持鎮定對爺爺說,請他放心,不必再掛心,一路好走。
風雨夜放棄電擊急救,黑人爺爺從前天進入彌留狀態,家屬不想再讓爺爺受折磨,選擇放棄電擊、心肺復蘇等急救,也都有心理準備爺爺可能撐不過昨天,即使颱風天,家屬仍都趕往台大,而黑人的心情也如同醫院外的風強雨急,起伏不定。
看完了這篇文章,我才知道,原來黑人以前有那麼的一段,令人替他感到遺憾和感動,無法面對現實,才會去交壞朋友,但是也因為做了壞事,而吃上了法官,可是爺爺的真情流露,也感動了法官,黑人最後也努力打球,向爺爺證明改過向上的決心,如今有了那麼好的成就,或許都是因為這個緣故吧??看黑人和范范現在這麼幸福的模樣,對於去世的爺爺來說應該也會覺得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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