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依林，你心目中曾經的少女，快 40 了。

或許，你很久沒關注她了，記憶里的她是這樣的：

——一個唱著愛情等著愛情的小女孩。

但在一直關注她的人眼裡，她是這樣的：

這樣的：

——沒能成為某個人的公主，卻最終成了自己的女王。

由甜到酷的變化，像是在搖身一變突然之間，但又像是背後經歷了各種難關。

我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她什麼。

一

這段時間，蔡依林又進入大家視野。我已經連續幾次在熱搜上看到了她名字，都和她粉絲有關。

最近一次是蔡依林唱《日不落》，距離一個粉絲不到 1 米，粉絲抑制不住激動，瘋狂大喊跟唱：

「蔡依林，蔡依林，我要送你日不落的愛情……」

成功逗得蔡依林笑場。

上一個讓我印象深刻的粉絲，是一位有聽力障礙的學生，給蔡依林寫了一封信。

他說，自己從小學起，就因為有聽力障礙常被霸凌。第一次聽到蔡依林的《海盜》就哭了，覺得蔡依林讓他接受了自己。

看著兩位粉絲的故事我發現：

歌還是那兩首歌，80、90 後任誰都能跟唱兩句。

但你也能看出，那個曾經蹦蹦跳跳唱著歌的女孩，確實用自己的聲音影響並鼓勵了非常多人。

她做歌手十幾年，但又不僅僅是唱歌這麼簡單。

兩位粉絲和蔡依林一樣，都曾是弱小，且不自信的人。

梨視頻採訪了那個唱《日不落》的粉絲，他說自己粉了蔡依林 17 年。

特別是考研期間，困得不行了就靠《舞娘》提神。

堅持不下去了，趕緊聽首《呸》，就這麼熬過來的。

最後他拿到了好幾所名牌大學的保研資格。

截圖來自「梨視頻」

蔡依林剛出道時也不自信，和她一同火起來的蕭亞軒、孫燕姿、梁靜茹相比，雖然她是唯一一個科班出身，專輯銷量第一的歌手。

但也是其中最受爭議的一個——

得到眾多粉絲肯定的同時，卻有大量業內人士的批評。

她曾說：「一夜之間變成很多人攻擊的對象，和崇拜的對象，不可思議，也不好接受。」

現在，和她同時代的很多女歌星，結婚的結婚，淡出的淡出，過氣的過氣。

她是難得的一個至今仍活躍在一線的天后級歌手。

2015 年亞洲最大規模的音樂頒獎盛典 MAMA 上的一場表演，更是震驚韓國和歐美，成為唯一獲獎的華人女歌手。

這變化讓我不禁想問：一個曾經看起來弱小、不自信的人，到底要經歷什麼，才能變得如此強大耀眼。

二

我問身邊的朋友，對蔡依林有什麼印象：拼、努力。

台灣資深經紀人丘秀珠曾說：

「蔡依林剛出道時，論身材不是第一，論跳舞不是第一，論唱歌不是第一，不是第一，今天卻做到了最好。」

離不開拼和努力兩個詞。

1、身材瘦小，長得不美

剛出道被嘲笑嬰兒肥、香腸嘴，加上個子低，只有 1 米 56，她曾在《康熙來了》說，在學校曾被路過女生嘲諷「長得好醜哦」。

於是，她瘋狂減肥，三餐只吃水煮青菜、白飯，油鹽糖基本不碰，一度瘦到 70 多斤，月經停了一整年，還患上了厭食症。

2、被專業人士攻擊，卻沒有實力反擊

最初三張唱片都賣得不錯，卻被圈內前輩列為「十大最爛歌手」之一。

當時知名創作人林偉哲（陳綺貞、莫文蔚、陶晶瑩的製作人）評價蔡依林：

「雖然銷量第一，但聽完有種被「呼攏」的感覺，沒感受到她從紐約遊學回來有什麼進步。」

接下來，她也印證了這些評論。和經濟公司發生糾紛，公司要求她以後不能唱自己的歌。

留給她的路是：跳舞、演戲、重新作曲。這些她都不會。

但她也狠，那些曾經的成績和名氣，說不要就不要。不會跳舞，重新開始學；不會編曲，找來周杰倫。

一年之後，重新出現在大家視野，帶著《看我七十二變》，成為全新的唱跳歌手。

3、依靠周杰倫，成為大眾笑料

第一次成功轉型的同時，很多人說：「如果沒有周杰倫，蔡依林根本紅不起來」，「離開周杰倫的蔡依林真的完蛋了。」

和周杰倫分開後，為了證明自己，她非常拚命：請來奧運冠軍劉璇教體操；毫無基礎地練習馬鞍，大跳絲帶舞、鋼管舞。

《舞娘》那場演唱會，15000 位歌迷在小巨蛋等著她登場；她卻緊張地攥起拳頭抱著自己。

歌很好聽，蔡依林卻迎來了自己事業生涯被黑得最慘的階段：

演唱會的動作被惡搞成表情包；

拿了獎也被批是體操選手得獎；

一度有人說她長得像鳳姐；

當時黑她的方式太多，以至於形成了「淋語」文化……

最嚴重時，她只回應了一條微博：

更多時候，她選擇不回應、不解釋。在所有質疑聲中，悶著一股子執拗勁兒做她的音樂。

2009 年《舞娘》拿了第一座金曲獎，她說：

這之後，她讓所有人認識了一個新詞：地才。

「既然沒那麼幸運成為天才，那就拼盡全力成為地才。」

別人說她跳舞像體操，她就呈現更國際化的舞蹈；

別人說她氣息不穩。她就練出唱跳 6 小時，颱風依舊很穩的本領；

每一次挑戰，都是她身體的極限。

「2015 年的《呸》，是蔡依林用音樂吐出來的一口唾沫，幾乎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Play我呸

蔡依林 - 呸

圖片來自百度蔡依林吧 @奧爾良先森

YouTube 上有人邀請歐美觀眾看她 MV，並拍攝了《1000 名外國人看蔡依林》的系列視頻。

很多人的反應是：「小小的身體卻有無限能量，中國竟然還有這樣的歌手」。

「女王降臨了。」

「當她站在舞台上，沒有任何人可以跟她比。」

「華人舞后。」

經常跟麥當娜、麥可·傑克遜、Lady Gaga 合作的專業團隊導演說：

「我知道為什麼要把她和麥當娜放在一起比較了。麥當娜非常的多才多藝，蔡依林也是。」

三

回顧蔡依林的出道之路，就是一個她和那個弱小的、不足的、脆弱的自己較勁的過程。

「別人對我的要求是 100 分，我就要做到 130 分。」

她對自己要求很高，每次聽到外界的批評，第一反應是：

「我竟然沒有比他們更早發現。」

她希望有一天自己能真正強大，現在她做到了。

但沒有人是天生強大的。

印象很深的是，她在自己的演唱會上唱《我》這首歌之前的獨白：

「蔡依林三個字，具備了很多的爭議性。喜歡我的人，跟討厭我的人一樣多。」

「我把所有不好聽的聲音關起來，武裝自己，很堅強的站在你們面前。」

「但還是有人在我得金曲獎那一刻，覺得是體操選手得獎。

那一刻我真的對自己超級沒有自信心。」

「我很驕傲是我自己的意志力很強。

但現在我很驕傲的分享，是因為我已經把那個不自信的自己拋在腦後了。」

看完覺得，其實，每個人心裡都很清楚：

你現在有多強大，你曾經就有多少脆弱；

你現在有多少對世界的自信微笑，你曾經就有多少偷偷的悲傷。

我們只是走過來了。

這段視頻很長，我幫你整理了她說的那段話。說完後，她唱了那首為自己而做的歌，你可以從第 6 分鐘開始，聽一聽。

我用別人的愛/定義存在/怕生命空白

卻忘了該不該/讓夢掩蓋/當年那女孩

四

有時，真正的強大是，一個人走過所有脆弱，還願意承認並接受，自己是個不完美的、會脆弱的人。

然後告訴自己：縱然以後我還會脆弱無助，但我不怕了。

而最珍貴的是，足夠強大之後，你還願意幫助那些依舊弱小的人。

文章開頭因聽力障礙而受盡校園霸凌的學生，在給蔡依林的信里寫到：

我那時完全聽不見聲音。完全封閉自己，不跟外邊接觸……小朋友都覺得我好欺負，一直被霸凌。有次看電影，音樂老師要求其他小朋友坐在後面，都帶上耳機，讓我坐在前面。播放影片時，刻意把音量調到最高，方便我能聽到。我一下子就被前面的旋律吸引了。老師說，音樂就是魔法，把像我這樣聽不見聲音的人，變得讓我可以聽得見的魔法世界。這位魔法師，就是蔡依林。回家後，我一直要找蔡依林，媽媽聽到我課堂上的故事後，在我生日那天，特別買了第一張CD——《城堡》。謝謝她（蔡依林）給我帶來很大的鼓勵，接受自己殘缺的部分，學會了跟自己的不完美相處。

她的那些歌，安慰、鼓勵過很多身體上有缺陷的，心靈受傷的，失去自信的，或感到絕望的人。

這些年，她一直在為社會弱勢群體發聲。

前段時間「娘炮」之爭，蔡依林演唱會上曾播放的一個視頻被大家翻了出來。

短片「玫瑰男孩」。為的是紀念葉永志，一個因為「太女孩子氣」被霸凌，最終在學校廁所死去的少年。

因為他溫柔，同學笑他「不像個男人」。

老師讓他媽媽帶他去看心理醫生。

男同學每天都會強行脫他的褲子，讓他不敢在下課後上廁所。

2000 年 4 月 20 日，葉永志被發現倒在血泊中，嘴裡和鼻子裡都在流血，被送到醫院後不治身亡。

蔡依林把葉媽媽請到了自己演唱會的現場，希望告訴每個人勇敢做自己，也尊重身邊每個真實的自己：

「愛就是用完美的眼光，去看待不完美的人。」

演唱會上還有另外三個短紀錄片，講了另外三個粉絲的故事。

患肌肉萎縮症的男孩曾穎琦。

2010 年，蔡依林去看望他

夢想環遊世界的坐輪椅的女孩欣蓓，2014 年開始去實現旅行的夢想。

鼓起勇氣去做手術的男老師。

他們都是看上去弱小，卻有著強大力量的人。

其實從小到大，我們都在尋找認同：社會認同我嗎？老師認同我嗎？朋友認同我嗎？家人認同我嗎？」

蔡依林自己也曾不被認同，她對那些不被認同的少數群體說：最重要的，是自己對自己的認同。

也對更多的人說：「包容、接納他們，不一樣，又怎樣？」

她就是在這個一切都很壓抑的環境下，認清自己，然後一路變強大的。

六

一個粉了蔡依林十多年的朋友說，當你看著一個人，從弱小、備受爭議，到逐漸變強，以至於現在是女王，對她就已經不是當初純粹的喜歡了。

她不再只是一個藝人，而是一種力量的號召：

一個看上去弱小的人，也可以有你想不到的強大。

一個除了努力，其他方面都不突出的普通人，靠著努力，也可以走這麼遠。

出道 19 年，現在已經快 40 歲的蔡依林說：

「生活時而將我們拉到高峰，有時也讓我們跌入低谷，讓我們感受榮耀的同時，也讓我們經歷挫敗。

正是這一連串繽紛又不可預測的經歷，讓人生產生化學反應，不停地給我們驚喜。」

相信你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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