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春:「一個爸爸,怎麼有辦法跟自己兒子say sorry呢?」

Jasper是一個「天使」。

 

「天使」Jasper

 

幾乎所有看過新一季《爸爸去哪兒》的人都會有這樣的同感。四歲的他尚且沒懂得這場真人秀節目的要義,天真地對任務和遊戲不事上心,卻格外在意自己爸爸的情緒和反應。

 

網友根據新一季《爸爸去哪兒》「笑果」製作的搞笑海報

 

爸爸焦躁他走得太慢一臉怒氣問被落在後面溜溜達達的他你到底在幹什麼,他就不緊不慢拿出村長送給他的擴音器說「Can you stop angry?」

 

 

爸爸一把來抱他在懷裡他開心到不相信:「你真的會抱我嗎?」

 

第二期錄製時和爸爸一起第一次在炕上盤腿吃飯,他用手圈在嘴上,悄悄對站在一邊的導演姐姐說:「他喜歡我哎……」。

 

Jasper悄悄對站在一邊的導演姐姐說:「他喜歡我哎……」

 

爸爸給他「亂弄」出一盆熱水讓他泡腳,他無限滿足地,「好舒服,你怎麼弄的……」後來不小心一腳踩到盆外面的地上,生怕爸爸生氣一臉害怕和委屈。

 

 

 

他的爸爸叫陳小春。

 

陳小春父子版「同款韋小寶」

 

Jasper「縣老爺」表情三連包

 

那個以「古惑仔」系列和韋小寶廣為人知的男演員,曾經唱著《沒那種命》唱進香港叱吒風雲獎,總是一臉不高興地垂著嘴角凶到讓人不敢近身的陳小春。後來遇到現在的太太應采兒,好像最苦的苦遇到最甜的甜,那麼般配。然後,有了Jasper。

 

 

電影《古惑仔》系列裡,陳小春飾演的角色「山雞」深入人心

 

我在這個九月的北京見到他,一個假日的清晨。兩杯黑咖三五根煙,他從出生講到進入TVB之前的十多幾年。苦嗎。苦,但是那就是他的人生。他還說了父親,嗯。是一個有一點好哭的對話。陳小春說,幸好是一大早聊,如果是傍晚,大概他會忍不住眼淚的,他眼窩很淺,淚點很低。

 

以下,是他的自述。

 

 

 

陳小春

怎麼有辦法跟自己兒子

Say 「Sorry」 呢?

 

口述:陳小春

採訪、整理:呂彥妮

 

1.

 

Jasper

 

Jasper他才四歲,但他其實是算是四歲的小朋友裡面懂很多的。他還是蠻成熟的吧,反正他就真的不會跟你討價還價,會跟你平心靜氣地聊天,問你,為什麼這樣子?我在想也許從他生出來那天到現在,身邊都是哄他的,雖然采兒也會凶他,但大部分時間都會跟他講道理,我是沒有跟他講道理,因為我也不懂得他理不理解什麼叫「道理」。我就想著,帶他去「冒險」吧,你不試一下,就永遠都不知道自己是誰。

 

節目中會主動安慰小夥伴的Jasper

 

「捧場娃」Jasper

 

他不任性,應該是外公外婆教育得好,他們平時都要早睡,小朋友跟著也就一起早睡,他從來沒有鬧過要晚睡。而且他一歲多就能背出《三字經》,我有一天拍完戲回來,就聽他跟我背誦,「人之初,性本善……」你看。多厲害這小朋友,是外婆教他的。現在九九乘法表可以背到四了,家裡面兩個老人家真的是幫忙很大。

 

在參加《爸爸去哪兒》之前,我真的沒試過跟Jasper一起去玩耍,三、兩天兩個人沒電視,沒空調,什麼都沒有。他會想哇第一次爸爸帶我去「冒險」就來這種地方。

 

對巴斯光年有無限遐想的Jasper

 

之前Jasper以為的「冒險」就是去迪斯尼樂園玩巴斯光年吧,但香港的巴斯光年沒了嘛,我記得那天跟他講,Jasper迪斯尼巴斯光年沒了。「啊?」(模仿Jasper的樣子,一臉呆在原地)我們把他(當時的樣子)錄下來成一條video,他問,「為什麼?就沒了,那今天最後一天,我們現在去啊!」我們說,沒辦法啦……那他問,「沒巴斯光年有什麼?」換了幾樣跟他說,他都很失望的樣子。旁邊的一個姐姐說東京和LA的迪斯尼樂園還有。結果他……反正很可憐的。後來我們去了LA迪斯尼,我就跟他說,回香港之後爹地跟你去冒險好不好。(模仿Jasper的樣子)「OK啊,好!」總之,能在他四歲的時候和他一起經歷這些,我好開心的。

 

陳小春、應采兒帶Jasper去迪斯尼樂園玩巴斯光年

 

陳小春父子款巴斯光年

 

我也早就跟采兒講過,男生必須要吃苦。其實這一次去到農村裡面住一下,能夠給Jasper真的去看到,然後說,「I wanna go home。」也沒關係,但那個他是需要的,尤其是對男生。

 

安慰Jasper的陳小春

 

起碼他知道怎麼寫那「苦」字吧,OK你說甜,要多甜,一包糖還是兩包糖?甜是沒有盡頭的,吃不夠的。苦裡面卻有很多內容,苦到酸,苦到辣,苦到不能放在嘴裡面,但你能吃的時候都要吃。我爸爸給我講過以前日本人打過來的時候,他們沒東西吃真的吃樹皮,吃蟑螂……後來他真的讓去試他以前試過的很多事情,就他把我困在他老家裡面幾個月,真的是每天牽牛上山,吃草,下來,吃個午飯,再牽牛上山去吃草。你吃草我就呆呆看著。那是我十歲八歲的時候。我也不曉得為什麼爸爸他要這麼對我,我真的沒有很皮很淘氣啊。為什麼?因為我是家裡面的老大嗎?

 

多年以後,陳小春與電影《古惑仔》中鄭伊健扮演的老大「銅鑼灣扛把子陳浩南」以及眾兄弟的合影

 

2.

 

網上寫,「1980年,13歲的陳小春讀到初一就輟學隨父到香港謀生……」唉,我也不好怎麼去解釋。我是1967年在香港出生,我爸是1960年前後從廣東去的香港。我媽媽是純香港住戶,講客家話,完全不講廣東話。兩個人在工地裡面工作認識,就在一起了。

 

我爸是非常的凶,真的很兇,他是用很嚴厲的一種方式來對待我的,他也很少去教我,只有我媽媽,我媽媽好像是一個母雞一樣的,護著我們,我爸一罵一打我們我媽就唉唉唉(做「護住」的姿勢),我們就躲她後面。

 

我最記得有一年,我大概是十二、十三歲,那個時候很多個禮拜天,他們會帶我們去飲早茶,那種感覺很好。有一天喝完早茶回來,爸爸用很小的聲音跟我講:「以後這個家就交給你了。」我還沒有太懂什麼意思,「這個家就交給你了」,我才十幾歲,完全不知道他下一步怎麼走。後來我慢慢想,也許是在香港生活十幾二十年,他覺得那個節奏對他來講應該不太適應,太快了,反正他跟我說完那個話之後他就回老家自己住了,只是偶爾回來看看我們,兩三個月一次,中秋節、春節這種很大的節日,我們兄妹四個也會跟媽媽回去廣東看他。我媽媽是很純的那種女人,小時候還聽人家說,你媽媽像村姑一樣的,她對人與人之間的東西很沒有計較心。總之我就按照我爸爸說的,就那麼去做了,那個感覺和Jasper現在跟我參加節目下河去撈魚、選擇什麼工具完全不一樣,我沒有那種做遊戲或者做任務的想法,沒有。

 

我底下還有一個弟弟,兩個妹妹。你說我扛起了這個家嗎?我沒有想過,那時候哪兒知道什麼叫「扛」,也不能理解我爸爸跟我講那個話背後的話題是什麼,什麼也不懂,他這麼說了,我就「哦,嗯。」他也不會問我「哦,嗯是什麼意思啊?你是回答OK了嗎?」我爸也不會這樣問我,沒有那種話講,反正他講過了,我也哦,哦完了就去做了。家裡面我是大哥哥,弟弟妹妹他們還在念書,我媽就在樓下餐館裡面幫別人洗碗,我十三、四歲就開始去做五金;也去爸爸工作的工地里幫忙打石——鑽那個石頭的洞;還有試過在茶樓裡面幫人家做點心,凌晨三、四點起來跟師傅做腸粉、做牛肉球、做燒麥,做完以後端出去賣,以前不是用手推車,是一個袋子拴一個板掛在胸前,就在餐廳里走來走去,喊:「誰要買,腸粉……」到了下午一、兩點,午飯以後就開始熱腸熱到五點左右回去睡覺,準備明天早上的食材。那個時候我打工不合法,因為還沒到十八歲。有人來檢查的時候就要去躲起來,感覺自己很沒用。

 

後來慢慢就去了髮型屋裡面去學弄頭髮,忽然覺得離成功不遠了。

 

進去第一天先掃地,掃掃掃,很多頭髮,掃地必須從裡面掃到外面,這一行很多規矩的,就說東西不能往裡面掃,掃進來就沒生意了。第三天開始洗頭,洗一個頭一塊錢,洗完之後問客人要不要用護髮素,如果你要護髮素多兩塊,就變成三塊洗一個頭。三塊走一個,就很開心,很開心,那個錢賺很快,都有三、四千一個月。

  

當時心裡想的「成功」就是可以養家,沒那麼複雜,反正哎我有一個工作,慢慢就會變好,變成髮型師。

 

沒做多久之後認識了一些朋友,被叫去跳Disco,就是所謂的「蹦迪」,看到有些朋友很厲害,他們一出場大家全部湊過去,哇好帥啊,看到很羨慕,慢慢就從他們那裡學習到(怎麼跳好舞),自己也喜歡去跳舞,不覺得是尷尬,然後就真的也能夠變成跟他們一樣。

 

舞台上的陳小春

 

其實弄頭髮跟跳舞是一樣的,我都很喜歡看鏡子。後來久了,就變成是白天弄頭髮,晚上去跳舞賺錢。我記著當時被選中到一個迪廳伴舞,那時候每個禮拜六表演什麼呢?就表演邁克傑克遜的舞蹈,他以前有一首歌叫「Beat it」 跳得全部跟殭屍一樣那個,我們在後面一起跳,一個人一次可以賺到一百塊。那是在廣東道那邊,現在早都關了。當時一百塊很厲害你知道嗎,每個禮拜就去耍兩下就有一百塊。

 

電影《精舞門》中陳小春飾演極具街舞天賦的小人物楚東

 

錢嘛,大部分都花在家裡了,比如說是空調,我還記得第一個空調都是我從跳舞還是做頭髮賺回來,我們家租的那個公屋裡面是沒有空調的,搬回去,打開,好涼快,哇……還怎麼花?哦,還有沙發啦!我家裡邊應該還有照片,那次是買回來一個讓媽媽坐,她坐上去,嘩,享受!當時那是很開心,我做一些事,真的可以照顧好家裡人了。

 

那個時候我們住在富山村,每個月房租要剛開始一百九十九,後來越來越貴。那個地方很有意思,我們住19樓,你在屋裡看不到什麼東西,只看到外面的樓,那你一出去,走廊裡面,看什麼呢?整個飛機場。對,就在原來老的啟德機場那邊,每天可以看飛機飛下來,飛上去,哇我仰頭看著很害怕,太高了。

 

那段時間有開心,但更多都是無知吧,對生活和自己都沒有什麼多大要求,很無知。

   

3.

 

我從小就一點不覺得自己的生活苦,唯一羨慕其他小朋友的地方,就是那時候因為學校就在我家旁邊,走幾步就可以回來,我一日三餐都在家吃,早上上學看到其他小朋友在樓下茶餐廳吃皮蛋瘦肉粥、艇仔粥,又可以有腸粉吃,我們只有站門口,對著他在吃粥,很羨慕。那時候爸爸還沒走,還在香港,我們家沒那麼多錢,我爸做工是需要每天早上四、五點就起來,傍晚五、六點回來,一回來馬上洗澡,洗完澡馬上吃飯,吃完飯,七點鐘,撲通,關燈,睡覺。你們也別吵,我們也沒有想過看電視,就要一起睡覺。我們也試過看電視,一家人拿棉被裹住電視,耳機插在電視上,湊在一起看……好像你說這畫面是蠻像電影,但是苦不苦?不會苦。

 

你說苦,誰沒吃過苦,當然也有人沒吃過苦。但是那個「苦」的定義是什麼呢?比如家庭裡面的愛,不一定是條件不好才能叫苦啊,有的時候是,愛也是受苦。以前人講,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我真的慢慢會有體會,先甜後苦不好啊,先苦後甜好。

 

我沒有想過問「為什麼」,不用問嘛。每個人有每個人不一樣的家庭,也許我家庭算是很好了嘛,我們看得到飛機,我們也住了樓,因為曾經有一段時間(全家人)是住在木屋裡,下雨滴滴答答,每家門口養一條狗,後來可以住樓上,嘩,離成功又邁進一大步了。

    

我基本上在香港出生,到現在都一直呆在香港,你說節奏快,它的確是很快,因為我們從小去跳舞的時候也去過很多地方,全世界,也理解到那些國家和城市沒有這麼快的。對於我來講沒有什麼,習慣了,OK,是,香港很快,但也沒有說不能在這裡生存,幹嘛幹嘛的,沒有。

   

最初進入TVB和後來拍電影電視劇,每天的工作量很大,但也不覺得辛苦,好玩。「speak!action!開始!」哦,你能打就打,沒打就,吧啦吧啦吧啦吧啦說吧,cut,OK,收工。我也沒有學過表演,會的那一點所謂「表演」就是跳舞而已,所以什麼叫演戲,最開始真的不懂,只覺得怎麼樣都是能接受的。

 

電影《鴻門宴》中,陳小春飾演仗義每多屠狗輩的樊噲令人印象深刻

  

說回來,我是一個蠻容易滿足的人。反正我就自己走過來了,我是從零開始,現在就算你重新把我打為零,我本來就這樣啊,沒什麼大不了的。

 

做人呢,你看一些書也好,很多人講大道理,他們有沒有去嘗試過,不曉得,也許是道聽途說,也許他是真的曾經去經歷過。我真的是從那邊開始走過來的,現在想回來就覺得,還有一些被鐵鏈鎖腳那些,也沒事啊……

 

陳小春在最新的一部劇《反黑》里,一開始出演的臥底角色名叫「鳳凰」,網友戲稱這麼多年「山雞終於變鳳凰」了

 

4.

 

是我爸鎖我。

 

我不曉得我爸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也許家裡邊最大的是我?那時候每一家木門外面還有一個鐵柵,我就被鎖在那裡。誰有鑰匙?我媽有,我爸有,沒別人有了。我媽有,也不敢開,因為我爸鎖了。每天反正我媽出去洗碗,也幫不到我。弟弟妹妹在家裡面玩,我被鎖在外面。我也沒想過要問他為什麼會鎖我,也許是我皮吧,但是皮也沒有很皮啊……應該是搗亂?但後來我想,也沒有到要被鎖腳的程度。人家鄰居走來走去會看到,也就不說什麼。他們都知道我爸爸很厲害。我們隔壁住了很多年,我爸爸從來不跟任何人說話,面對面走過去,就完全不鳥人家那種。

 

所以你讓我說我的童年,我還能玩什麼呢?沒什麼玩的。只有出去工作之後我才知道哇外面的世界有這麼好玩。

    

那個人是我爸爸,我不能不喜歡他,沒辦法……對啊,你怎麼不喜歡他呢?……真的沒辦法。我很難去怪我爸爸,很難……對,他是生我的父,不應該是討厭他……其實爸爸也愛我們很多,他每天一早出去外面工作,小朋友那時候怎麼會理解這種「人生」呢?

 

現在家人依舊是對我來說很重要的。我妹妹現在幫忙在接Jasper上學放學,那個感覺我覺得很不錯,因為我妹妹有兩個女兒,我兒子管他兩個女兒叫表姐。大的11歲,小的8歲。每個人都疼Jasper。哈哈,其實Jasper很話癆,他真的,很,多,話。也許是采兒的原因吧。采兒也是很喜歡講話,我其實也真的很享受大家一家人在一起講不完話的感覺,真享受。我剛剛認識采兒的時候,她跟爸爸媽媽他們三個人可以講很多話,我說你們已經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又不是剛剛認識,怎麼永遠講不完的話。比如說我們四個人在家裡面吃飯,他們可以滔滔不絕,所以一頓飯會吃很慢,有時候我吃完放下來筷子就走了,采兒還會怪我說你跟爸媽吃飯,請別吃那麼快可以嗎?我說哇你們一直滔滔不絕講笑話,我也沒什麼話題能插進去,能講什麼?哎,其實我好喜歡這種感覺,也沒有跟他們講過,「我喜歡你們講話,很可愛……」這樣的話,都不會說的。但是采兒知道。

 

「陳氏伉儷」

 

我其實從小到大都是不懂得表達的人,後來絕對是從采兒和她爸媽那裡,得到的認知和改變。

 

節目中不太懂得表達的陳小春剛說完「覺得吃飯對不起小孩」,就往自己嘴裡塞滿了一大口飯

 

那天和Jasper在節目裡說爹地是一個「壞人」,是因為那是第一天錄節目,我凶了他很多次,後來換了睡衣在房間裡要睡覺了,哄他,我那麼想,就那麼講了。我是覺得讓他受委屈了,就我講話比較凶一點嘛,也沒有多大想法,我就呆呆地想要跟他聊聊天,沒有要說一句什麼特別的對白,也沒有很複雜地想要去語重心長地講什麼,就想他可以好好睡覺,我講一句「Sorry」,一些枕頭話。

 

陳小春在電視節目裡跟Jasper說「Sorry」的日常

 

我確實在電視節目裡跟Jasper說了「Sorry」,但是我沒想過要我爸爸跟我說「Sorry」。不可能。我不覺得我爸爸需要跟我講Sorry,他從內地到香港,認識我媽媽,又生出來我,他們沒錯,他們那個年代是動盪的,他都那麼OK啊,爸爸需要跟你講Say 「Sorry」嗎?沒這個必要吧。我沒問題,對呀,就沒什麼,不需要講,怎麼有辦法跟自己兒子Say 「Sorry」呢?

 

我是家裡的老大,我也從來沒想過要跟我弟弟換身份,沒有沒想過這種東西。那個時候爸爸帶我回老家裡面去看牛吃草的時候我覺得好玩,我還插秧啊,嘀嗒嘀嗒,不辛苦。反正我經歷過了,我就覺得是OK。

 

如果我沒有上山去放牛,沒有被我爸鎖腳,沒有種種的這些,也許我現在也不曉得去哪裡了,也許真的是變成一個「壞人」。也許,很多也許,但絕對不是今天的樣子。

 

 

採訪手記:「一個爸爸,怎麼有辦法跟自己兒子say sorry呢?」我從他的話里挑出來這句話,執意用作標題,初讀起來也許不太通順,但是聽了他的故事,再仔細想,這就是他。在節目裡一遍一遍跟兒子Jasper說sorry的是他,採訪中對我說不需要父親和他say sorry的也是他,這就是陳小春,是他全部的擔當、寬懷和溫柔。一遭相談,我看得出來,他依舊是不善言辭的,相比於說,他顯然更加願意用行動去表達,去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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