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龍勉勵兒子:只欠一個好劇本

狄龍,《英雄本色》的豪哥,《包青天》的包青天,也是七十年代導演楚原、張徹御用男主角。他得過金馬獎影帝,年紀漸長兼有孫兒的他,最近不介意在港台健康節目中演耆英。
他直認不退休是因為喜歡演戲,「電影行內有句話:沒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員。只要你做得好,就是好演員。」狄龍兒子譚俊彥入行15年,演員主持配音導 演瓣瓣沾手,對於其未來出路,狄龍認為「這幾年算是爭氣啦,在內地拍戲,有人找他簽名。我提醒他,不要自負,路還很長。你只欠一個好劇本,像我當年遇到 《英雄本色》一樣」。
狄龍原名譚富榮,「公司改的藝名,覺得我似古裝人。那時還要學騎馬、國語。」年輕時紅遍華人社會,得過金馬獎影帝,也是女影迷心中風度翩翩的大俠。我們很難想像他的拍檔、《英雄本色》的Mark哥(周潤髮飾)肯做耆英的角色,但狄龍做了。
他覺得大小演員同樣重要,「很多藝人也從小演員做起,由毛毛蟲變成美麗的蝴蝶。」又指:「我跟兒子說:錢收得少不打緊。如果演得出色,可凌駕主角。」他說,有時一句對白足以令觀眾留下深刻印象,像他在《英雄本色》的一句「我冇做大佬好耐喇」。
「很多人問我:為何這句話咁紅?我跟他們說,我用了三種眼神去演活這場戲。第一,我無做稱職的哥哥很久了(張國榮飾演弟弟);第二,我在江湖上已沒有地位很久了;第三,I'll be back。」
雖然叱吒影壇多年,但他以往並不願意兒子加入這行。
「他不會帶我到片場,」譚俊彥道,「《英雄本色》上映後,我在學校被同學追打,因同學以為打贏『豪哥』的兒子好威。」回家向爸爸投訴被打,愛子心切的狄龍竟從此不再接拍黑幫電影!
問狄龍,他說:「(江湖電影)部分訊息是誤導(社會)的,有些孩子入世未深,上當後很淒涼,代價很大。」但他不願意把自己說到很有社會責任似的。 「我當時已拍過很多黑幫戲,自己也感到太重複了。還記得連警察抄牌也對我說:大哥,畀個牌來睇嚇。我跟他說:我拍戲啫,不是『大哥』,叫我『街坊』啦!」
只拖太太
狄龍另一個經典角色是公正嚴明的包青天。
譚俊彥說:「有一部分的包青天仍遺留在體內,他是非常正直的一個人……」狄龍聽後忙不迭說:「不,我是比較木訥而已。」
相對另一個「龍」的花弗緋聞,縱橫影圈多年的狄龍卻甚少有桃色事件,他跟同為演員的太太陶敏明,向來是圈中模範夫妻。
「從我的角度看,到最後關頭,總是爸爸讓步。」譚俊彥說。
這時狄龍開始「大俠」上身,說:「風起雲湧,風花雪月,我都試過;現在是風平浪靜。其實身邊有很多不好的例子,搞到家嘈屋閉,離婚收場。有些人天生 有這種能力,像一隻茶壺配數隻杯,即是阿博士有四個太太。而我寧願知足常樂。」譚俊彥不諱言父親有不少女人追求,但「爸爸永遠把媽媽放在第一位,懂得避開 狂蜂浪蝶。他亦很少出夜街,晚上十時多已睡覺」。這時狄龍不願兒子再講下去了。
最近任賢齊宣傳電影《落跑吧愛情》,透露演出其中一角的狄龍,事前要接受跳舞特訓,那個女老師想拖狄龍的手,狄龍卻將手放在身後,說「我只拖太太只手」。「哦,因我老婆識跳舞,我覺得老婆教我會好啲囉!」他淡淡然說。
狄龍甚至從來不抽菸。
他是林珊珊的舅父,一次訪問中,林珊珊透露,在她入行前,狄龍勸她注意遠離毒品及壞人。「系,影圈品流複雜,有人抽大麻、索K。我不希望她跟錯隊。」
最初不讓兒子加入娛樂圈是否這原因?
「我以往是一無所有的。」他道。「但兒子一出生,就乜都有。我希望他選擇過自己的生活。」
狄龍讀書不多,卻認為能靠劇本接觸文字,非常感恩。他只讀到小學畢業,做過士多送貨員、裁縫學師,到入行才知道「腹有詩書氣自華」。今天狄龍維持看書閱報的習慣,他每天看4份報紙。
他以前有個願望──供兒子讀大學。譚俊彥不負所望,在加拿大念畢廣告學士。「李翰祥說過一句話,電影圈是『得勢貓兒狂似虎,失運鳳凰衰過雞』。當你 紅的時候,人人捧起你;當你失意,人人踩低你。娛樂圈會否把兒子的學識都浪費掉呢?他在畫畫方面有天分。」然而兒子畢竟入行了,於是他轉頭又說:「幸而他 沒染不良習慣,他亦已成家立室。」
大俠氣派
狄龍出口成文,不少人覺得他很有大俠氣派。「唉,拍得古裝戲多啫。」
「我不以大俠自居,卻以大俠自勉。」他道。「交友要帶三分俠氣,娛圈是圓的,幫到人就做,山水有相逢。」
譚俊彥在旁說:「其實,他是悲觀主義者,有天家裡停水,自此他一定放幾桶水在家中。」狄龍接口道:「天台有三桶,露台放兩桶。」
見他認真回應,我們一下子爆笑出來, 但狄龍覺得我們才有問題——「積穀防饑,積水防火,咁都唔明白?若樓上樓下出事(火警),可用濕毛巾塞住(門隙),你才有時間逃走!」他說。
哪他有準備乾糧應付世界末日嗎?
「早排都有,鼓油街封鎖曬(雨傘運動),我儲備一星期的即食麵。」但他在西貢居住,跟旺角實在有點距離吧?「年紀大了,我要有兩手準備。」
講準備,他拍戲前的準備才是一絲不苟。
「爸爸每收到劇本,仍然用筆抄寫一遍。這是他的習慣。」譚俊彥說:「他覺得用手寫一次,容易點記住。」
狄龍繼續自嘲:「老嘛,怕出醜!怕NG!」轉身找來劇本筆記簿,裡面密密麻麻一堆字,如龍飛鳳舞。「師兄教的,不要空槍上陣。就像這場戲,講兒子有 肩周炎,我就聯想到會不會是他大學比賽時的舊患……」然後,他拿出一個相架,那是譚俊彥玩美式足球時的照片。譚俊彥臉紅,搖頭,表情是三個字:冇眼睇。
老手如狄龍也要靠道具去投入角色?
「要㗎,無遮無扇,神仙難變。」他繼續以大俠口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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