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詹姆斯2011年完成第8個NBA賽季時,他收集了以下榮譽:兩次常規賽MVP,兩次總決賽表演,5次最佳陣容,1次得分王,3次最佳防守陣容,7次全明星,當然還有最佳新秀。儘管詹姆斯榮譽等身,他的技能點卻沒有加滿。當時詹姆斯的生涯三分命中率要低於聯盟水平,任何賽季都沒達標。也就是說即使他已是處在巔峰期的傳奇球星,比賽中仍有可以提高的空間。
值得誇獎的是,詹姆斯2011-12賽季的三分大幅提高——或許並不是巧合,他這一年也贏得了自己首座冠軍。在此之前詹姆斯的生涯三分命中率,要低於聯盟平均線2.9%,而接下來4個賽季則超出2.1%。換言之他突然從前8個賽季NBA後1/4水平的射手,一躍成後4個賽季前1/4水平的射手。
當這樣一名突破已經無可阻擋的球員,在外線還能牽制對手,你就知道發生了。何況詹姆斯生涯中期的投籃進步,並非簡單來自熱火或騎士進攻機器製造的定點機會。在2013-14賽季,詹姆斯超過一半的三分出手來自持球投;2014-15賽季更是接近6成。持球投三分大家都知道很難,但詹姆斯卻能在側翼穩定高效的進球——佯裝突破後冷不防放冷箭,是NBA過去幾個賽季的招牌動作。提高的跳投添上了他最後一個罩門,從而成為接近於完美的球員,他打出的高水平籃球是史上罕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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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快進的本賽季,詹姆斯仍然是頂級巨星(即使不再是聯盟第一人),但奇怪的是他的三分再度低迷。這裡的低迷程度相當嚴重——27.6%的三分命中率保持下去,會輕鬆成為他的生涯最差答卷。他不僅沒有像以前那樣成長為優質射手,反而是出手次數足夠的球員裡準心第16差的。詹姆斯的技術本該隨著時間推進日益完善,遠射的倒退實在出乎意料。
接下來是詹姆斯本賽季和上賽季的投籃分布對比:
這種意外下滑在聯盟時有發生,但還稱不上頻繁。在本賽季之前,BBR的預測系統認為詹姆斯的三分命中率是36.2%,比現在要高8.6%。自從NBA1979-80賽季引入三分球,有822人次開始賽季的樣本不遜詹姆斯;但其中只有10人的真實答捲和預測答卷差距比詹姆斯更大。
其中一人是今年老鷹的科沃爾,他的三分命中率比季前預測要低8.8%(即使在科沃爾的小年,三分命中率還是優於聯盟平均線3.4%)。歷史數據顯示,每兩三個賽季就會出現一名球員遠不如預期,但近年來隨著聯盟三分出手暴漲,這一代球員低於預期的機率也比前一代更大了。下圖橫軸是預期三分命中率,縱軸是實際三分命中率:
究竟是什麼導致詹姆斯的三分突然下滑?這肯定和出手數沒關係。他的三分比重比上賽季更低,更接近於投出40.6%最佳三分命中率那年。出手區域也沒問題。如果按照區域換算,他今年應該更準才對;他今年更經常在距離更近、投籃更容易的底角投籃。
驚人的是,詹姆斯命中率的下滑甚至和他是否被迫投籃無關。
上賽季詹姆斯只有46.7%的三分命中來自助攻;今年這項比重還要更高,達到62.1%。詹姆斯上賽季投了更多持球三分——只有庫裡能把它當成常規戰術。今年他把更容易的接球投比重提高了11%。此外詹姆斯本賽季高難度投籃——包括進攻時間所剩無幾或被對手貼防的投籃,比重都低於上賽季。
換句話說,幾乎每項數據都認為詹姆斯今年的投籃應該變好,而非變差。原本就是低機率的下滑,因缺乏合理解釋更讓人困惑——我們挖掘數據的目的,本在於解釋這種情況才對。詹姆斯有了更多空間和時間出手,自己甚至表態比上賽季強10倍,但投籃就是不進。
詹姆斯自己也沒有答案。「我不太在乎三分,」月初他這樣評價三分低迷,「這不是我的比賽招牌……等我生涯結束時,別人不會說勒布朗是個超級三分手。我會繼續投三分,繼續磨練它。如果它們能進那自然好,進不了我就去禁區討生活。所以我不是三分手,我從來都不是。能進三分很好,但它定義不了我的比賽。」
有趣的是,詹姆斯仍然能用自己的方式打理比賽。雖然投籃起伏,騎士的進攻效率在聯盟第4,詹姆斯的進攻真實正負值保持在聯盟第3。或許這不值得驚訝——畢竟更年輕的詹姆斯在開發出遠射前也很難對付。即使詹姆斯沒找回手感,騎士還是很有可能從東部脫穎而出。但在詹姆斯的數據之謎被解開之前,這次投籃崩塌就會被寫入歷史。即使是籃球進階數據發展至今,有時候仍會出現我們無法回答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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