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蕭山國際機場邊上,有個新港村。最近有村民反映,每天都有一些小販過來擺攤,不過賣的東西不簡單,上面寫著四個字,航空專用。
1價格不是一般的低
從蕭山機場高速出口下來後,再行駛兩公里左右,就是新港村。村裡有座小橋,村民們反映,每天下午這裡就會聚齊一些小販,賣的東西無非是一些麵包、飲料、榨菜、礦泉水等……
價錢不是一般的低。礦泉水一塊錢四瓶,龜苓膏一塊錢三盒,榨菜一塊錢一斤,麵包按堆計算,三塊錢可以提走一大袋。
2每天都有,都是從飛機上下來的
「商販」:「(超市裡多少錢?)超市裡你買不來,(為什麼?)俺不是從超市進的,俺從飛機場拿過來的,(飛機場怎麼拿過來?)……」
商販說,這些都是飛機上的東西。仔細一看,外包裝上很多都打上了「航空專用」四個字,或者標註了某某航空公司的名字和標識。
「商販」:「每天都有,(多少?)你要多少?每天給你弄個五十斤,一百斤都能給你!(你說的單是榨菜?)嗯,其他的還要嗎?乾貨之類的……(過期嗎?)怎麼可能過期,這都是剛弄的!」
「我們每天都有,都是剛從飛機上下來的,我們都比超市便宜多了!」
3如此便宜?村民道出真相!
這些東西是從哪裡來的?價格為什麼會這麼低呢?有村民透露,這些東西確實是航空專用的飛機餐,只不過是乘客吃剩下的……
蕭山新港村村民:「他們都是垃圾堆裡撿來的東西,都是人家飛機上搞衛生,不用的東西!」
4按規定,得銷毀飛機餐,顧名思義指的就是飛機上供應的餐食,屬於特殊食品,航空公司一般是向專門的配餐公司進行採購,並低溫保存。旅客就餐後,沒吃的或者吃剩的都會一並扔到垃圾袋裡。飛機到港後,這些垃圾又被裝上垃圾車運到分揀點。
蕭山國際機場西北側有個大院,掛了一個「環境保護部」的牌子。繼續往裡走,就是垃圾分揀點,配有蕭山國際機場的標誌。
根據垃圾分揀點工人的描述,這個垃圾分揀點已經交給私人承包。工人的主要工作就是將這些垃圾進行分類。塑膠紙箱等垃圾可以回收再利用;旅客吃剩下的一些麵包、飲料等食品,按規定必須要銷毀。
但工人透露:「這些都是從飛機上倒下來的垃圾,(全部要銷毀的!) 撿點都能賣,賣不成的,就銷毀了!」
5工人說:撿來吃,但不能賣
分揀工人的宿舍在二樓,每個房間門都鎖著,窗戶也有遮陽布擋著,但從縫隙裡可以看到,房間裡堆放了不少食品。
知情人士稱:「他們分揀工人都儲存了,這些東西很多……」
從工人宿舍到垃圾分揀室,只有幾十米的距離。每天早上六點左右,分揀室裡十多名工人開始工作。每個工人面前都放了好幾個塑膠袋,裡面裝的都是飛機上運下來的垃圾。
垃圾分揀工人:「當天從飛機上拉下來的,撿下來可以吃一下,但賣是賣不成,是不讓賣的!」
6怎麼流出去的?
這位分揀工人說不允許賣,情況真的如此嗎?在分揀室門口,記者見到了一位老面孔。就是先前在新港村見到的那位年輕女商販。女子站在窗邊跟分揀工人簡單聊了一會後,便騎著電動車離開了。過了大概五分鐘,分揀廠裡一位身穿迷彩服的男子,拉著小推車也走了出來。
這個男子先從推車裡將一大包東西扔到牆角。但緊接著,男子單獨拎出一小袋東西,沒有扔到牆角,而是直接通過外牆欄桿,遞到了牆外。
在牆外接過男子那包東西的不是別人,就是前面剛看到的那位年輕女商販。記者決定在牆外進行蹲守。很快有一名戴著安全帽的男子,出現在圍牆護欄邊,透過圍牆空隙從女工手裡接過一大袋東西。
男子抽著煙,換了一種拎著的方式,然後走開。
男子將這包東西放到了三輪車上。大概過了十分鐘,在新港村橋頭,這輛三輪車就停在這些商販中間。
7記者調查時發現
飛機上被集中在一起的垃圾,裝進垃圾袋後被轉運到分揀點,工人們在分揀的過程中,竟然把一些麵包、礦泉水、龜苓膏等,從垃圾袋裡挑出來,再偷偷地運出去,在路邊叫賣。
還有一部分工人,下班後就直接加入到橋頭的叫賣隊伍裡。
下午五點,分揀工人開始下班。與此同時,新港村橋頭也開始熱鬧起來,商販也越來越多。記者剛過去,就看到了一個之前見過的分揀工人。
商販:「(你就在分揀廠上班?)是的,這個東西俺都是偷偷帶過來的!」
這個商販大姐說,她就是垃圾分揀點的工人。下班後剛剛過來,想著把今天剛撿來的這些食物賣掉。一般情況她們只告訴顧客,這些食品是從飛機上弄來的,不會透露更多的細節。
8裡邊很髒,連嘔吐物什麼都有
記者花了二十塊錢,買到了整整三大袋的食品,包括十二斤榨菜、一大袋麵包和一大袋濕巾。不少外包裝上都有一些油跡,靠近聞還會有一些味道。
知情人士:「裡面什麼都有,旅客的嘔吐物啊,真的很惡心的……都是別人吃剩下的,現在冬天還好, 夏天就很臭很臭的!」
有些已經開封過的食品,比如飲料,分揀人員會進行勾兌,將兩瓶灌到一瓶,然後再進行出售。購買這些食品的,大多是在機場施工的一些工人或是附近的住戶。
年輕商販:「你看我們龜苓膏一塊錢幾個,他們都到我們來買,他們都知道飛機上下來的,都是好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