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歲我包養了個小18歲窮小子,花錢為他租房子卻得到這麼句話

@ 2016-03-06

「打了你五十個電話,你一個都沒接,你跑哪兒去了?」

「我在酒店睡覺呢。」

「睡覺不回家睡!」

「來不及啊。」

「昨晚你又乾壞事兒了吧」

「動次打次三個六。」

「真是夠了,我出來了,你又玩兒進去了。」

我是王星,我是竹林居的陪酒公主,以前是。我跟一個客人好了,一個小我18歲的客人。他十九歲,我多大了?我忘記了。我只記得如何讓自己變得漂亮,只記得自己的經期,男友的生日和存摺的密碼,其他的,我大致都忘記了。反正我走了,我離開了竹林居,決心做一個假正經的好女人,而我的小男友卻一頭栽進了夜場的遊戲裡。

小男友是外地人,誰不是呢,我也是,我的姐妹全都是,男人左手裡的公主全是外地人,右手裡的酒也全是外地酒,你看,我又說回去了,不過我說不回去就不回去,為了有一個看上去像樣的日子,我開始成為了一個老女人,這話該這麼說,所謂老,大概就是再無願望與好奇,以一種悠閒的狀態對抗悠閒狀態的無聊。我的小男友給了我一個封號——散人。散人前面又加了「大閒」兩個字,所以他叫我大閒散人。

手上還有閒錢,夠我再晃蕩個三五年的,通常我這類女人,到最後要麼跟一個有錢的男人,要麼用多年的積蓄盤一個小店過日子,可我傻乎乎地,喜歡上了一個小男生,他叫吳穹,聽著名字就知道挺窮的,那也沒關係,錢我有,漂亮我有,他有時間,還有機會,我想要他,想要讓他享用我最後的漂亮。

他愛玩音樂,但是窮,所以我給他錢買音響,買吉他,買行頭,他晚上會在酒吧唱歌,其實我知道他唱歌的機會並不多,基本上都是跟一群假流氓混在一起,喝酒,吹牛,日復一日。但我還是支持他的,在我還年輕的時候,我就是一路這麼過來的,我知道什麼叫揮霍,我也知道揮霍的意義,這話不是什麼破罐子破摔,而是真切的經驗之談,年輕人只有揮霍盡了,才能盡興,才能回頭,才能絕處逢生,才能用一種自殺的方式迅速長成大人,如果揮霍得不夠,頑固與幼稚仍有殘留,他們就會進入一種假死狀態,甚至永世不得超生。

我喜歡看他揮霍青春的樣子,有時他拖著疲憊的身體倒在我的懷裡,我能在他的身上找到我所失去的東西,那些東西到底是什麼呢,我想大概是不確定吧。年輕人的不確定是生命裡最大的驚喜,從性意識甦醒之後,他們的狀態就發生了巨大的改變,有一股氣促使胸部迅速隆起,促使下體堅硬,他們就像是被拋向空中的硬幣,只要硬幣還沒落下,就永遠不知道是人頭還是字,是輸還是贏。

我也曾經歷過那種狀態,只是那時候的我又傻又漂亮,還沒來得及好好體味身體與心理的變化就草草地變成了大人。這種感覺就像是好不容易能在炎熱的夏天裡吃上一口冰淇淋,還沒好好感受唇舌之間的美味與冰涼就一不小心吞入肚裡,百爪撓心,懊惱無比。

我跟他已經在一起三個禮拜了,新鮮的勁兒還沒過去,所以我還得為他花錢,這是該的,你有所貪圖自然有所付出,無論你的貪圖是乾淨的,還是油膩的。前幾天我發現我老了,我所說的老,並非是有死亡逼近的老,而是青春已逝後的加速衰弱,人到了一定年紀就會莫名其妙地騷起來,身體的味道,內褲的味道,原本不愛吃羊肉,現在看見羊腰子,豬大腸都忍不住多來兩口,改變得遠不止如此,我開始不想洗澡了,我害怕看到自己的身體,細紋叢生的臉,越來越深的法令紋,一個人待著的時候也想要化妝,可化完了就後悔了,覺得粉底液會阻塞毛孔,會讓我無法呼吸,我開始習慣忍受內衣上的汗味,那種味道讓我安心,如果換上新的內衣,我會自卑,有一種聲音會反覆提醒我,內衣永遠年輕,永遠誘人,而肉體卻愈發散出腐敗的氣味。

而這些改變在吳穹的眼裡,似乎都只是無聊事。或者說,他迷戀我的衰老,男人與女人的區別就在這裡,少女會試探死亡,卻害怕死亡,而少年的眼裡是沒有死亡的,他們的眼裡只看得見好看的地方,少女會看見女人的老,男人也會看見女人的老,可少年看不見,他們只會看見一種叫做風韻的東西。年老色衰這個詞只存在男人的眼裡,永遠不存在少年的眼裡里,少年只看得見風韻猶存,當然少年只是看得見,卻看不懂。越是年輕越是幼稚的男生越是喜歡正在衰老的女人,他們的慾望總是恰如其分地掉進漂亮與衰老的臨界點,在青春期徹底褪去以前,他們只會食髓知味,而無法淺嚐輒止。

「零落的燈火不會歌唱,和夜晚一樣,在憂傷裡挖礦,人與獸一樣,慾望相當,人與人不一樣,那又怎樣,所以我喜歡流行,你喜歡流浪,我喜歡赤腳,你喜歡權杖,我喜歡閉眼,你喜歡凝望,我喜歡睡覺,你喜歡閒逛,我的小指啊,會拉鉤,你的小指啊,好髒。」

這是吳穹給新歌寫的詞,我一眼就看出來他是沾沾自喜的。但我喜歡他的沾沾自喜,雖然我一點都不欣賞他的才華。這點也許有點難理解,其實簡單點來說就是我喜歡自命不凡的男生,男生就該這樣,明明平庸到了骨子裡還自鳴得意地不肯腳踏實地。

而且我能原諒這種荒唐,我討厭自以為有才華的女人,卻不討厭自以為有才華的男人。因為女人是活得很明白的東西,從她懂事起,她就非常清楚自己是否有才華,一旦她確定了自己的才華,她就會收斂,就會修煉,變成獨立而溫柔的女人。可問題是,大多數女人並不是自以為有才華,而是假裝自己有才華,這種假裝實則是對世界的一種獻媚,對男人的一種挑釁。

大多數男人卻恰恰相反,他們完全不確定自己的才華,無論有沒有才華他們的一生都會處在自以為有才華的狀態裡,這種自以為有時會害了一個人,有時也會成就一個人,就看他中毒到底有多深了。要是百分百地自以為下去,說不定他就會成為很偉大的人,要是一面自以為,一面自我否定,那麼他就會墮入谷底,成為在酒桌上侃侃而談,而桌下一堆麻煩的大爛人。

「星星!」

「不許這麼叫我,要叫就叫我全名——王星」

「為什麼!」

「我就是因為你叫了我全名才肯跟你在一起的。」

「為什麼?」

「因為沒人叫過我全名,你是唯一一個」

「為什麼?」

「因為我以前是個公主。」

他垂下頭,手指鬆軟地張開,眼神裡失去了神,空著一張臉對著我。

「我今天認識了一個姑娘。」

「說吧,睡了沒。」

「沒有,她喜歡我的歌。」

「呵。」

我知道他試圖從我的懷抱裡掙脫了,他想要長成一個大人了,他幻想著長成男人後會獲得的一切,這些幻想慫恿著他離開我。他不再需要依賴,他需要被崇拜,需要被討好,而不是在我的面前永遠童真下去。

吳穹在我這里永遠得不到肯定與崇拜,因為我對青春早已失去了好奇,我不是不明白他內心的湧動,而是不想明白了。因為我清楚,那些都是會消失的,都是短暫的,或者說,那些都是假的,不穩定的,我只想掌握我能掌握的,比如,控制體重,比如,去口味不錯的老店,比如,在美容院躺一個下午。控制體重不是為了減重,而是找個心理依託,暫時擺脫衰老的攻擊;去老店不是為了什麼美味,只是喜歡熟悉的環境,吃得安心;在美容院躺一個下午也不是為了美容,早就過了相信美容就能永葆青春的年紀,只是喜歡人的撫摸,喜歡穩定的睡眠。

而吳穹不同,他還相信命運會眷顧他,他還相信女孩的崇拜是他成為一個好男人的第一步,他還相信自己有可能成為不凡的人,他還相信他所相信的一切都是對的,甚至是唯一真理。

「打了你五十個電話,你一個都沒接,你跑哪兒去了?」

「我在酒店睡覺呢。」

「睡覺不回家睡!」

「來不及啊。」

「昨晚你又乾壞事兒了吧」

「動次打次三個六。」

「真是夠了,我出來了,你又玩兒進去了。」

其實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懶得計較。

他早就睡了那個姑娘了。

這是肯定的。

只要我不問他,只要他不說,

我們之間的關係就永遠純潔。

而那個崇拜吳穹的姑娘就成了我幻想裡的薛定諤之貓。(原標題:傻女)

沒過癮?安卓到各應用市場,iPhone到app store,搜【每天讀點故事】APP收看,或加微信公號dudiangushi收看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