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國拿下60個冠軍,退役後只能當門衛,去世時家中只剩300
里約奧運會,中國軍團將繼續強勢出擊摘金奪銀,但可曾知道,昔日奪冠領獎台上風光無限,接受萬眾喝彩;今朝退役,工作無著生活窘迫,有人賣獎牌餬口,有人甚至已經不在人世,哪一種才是屬於冠軍們的真正人生?
才力曾是中國最著名舉重運動員之一,1985年9月在全國首屆青運會舉重比賽中,15歲的才力就獲得了110公斤以上級冠軍;隨後他在1990年迎來事業的巔峰,在第十一屆亞運會上,才力摘取了亞運冠軍,打破亞洲紀錄,當時國務院總理李鵬還接見了他。直至退役,才力一生共獲得全國冠軍40多個,亞洲冠軍20多個,是名副其實的亞洲第一力士。
不過由於他是大級別,在上個世紀90年代初,中國隊在這個項目上沒有任何優勢,才力作為亞洲紀錄的創造者,仍然難以拿到92年巴塞隆納奧運會的入場券,最終在93年代表遼寧出戰七運會, 獲得的最後一個冠軍之後,才力選擇了退役。
退役後由於生活和治病,的才力的生活漸漸陷入了困境,由於那個時候獎金少,才力最多也就是亞運會獲得的2萬元獎金,所以這點錢對於這個家庭來說只能算是杯水車薪。後來拿了很多次冠軍後,還分了一套房,一套很小的二手房。
才力剛剛退役時,遼寧體院有個制度,成績很好的運動員,國家會幫助分配工作,分配工作在那個年代已經不是給你去一個信函就好了,是要面試了,但是那個面試是非常簡單走個過場而已,不需要提交簡歷,就跟你聊幾句,只要沒有大的問題一定會接收的。對方單位是瀋陽市公安局,退役後去做警察也算可以吧,公安局局長聽說才力來了,是亞運冠軍要親自去見一下,結果聊了兩分鐘,才力就睡著了,他太胖,總是昏昏沉沉的,這個樣子沒有辦法當警察。
上個世紀90年代給你分配工作對方居然拒收是非常罕見的,才力除了舉重之外,沒有什麼謀生能力了,退役後他家裡人讓他減肥,他也減過一段時間,沒有太大效果,警察這份工作黃了以後去遼寧體院做保安,做保安又跟著運動員一起在運動員食堂吃飯,按照運動員那樣去吃,體重一下子又上來了,他的生活習慣完全得按照運動員那個軌跡來,他自己才最舒服,要吃很多肉。舉一個例子,當時瀋陽有一種跟可口可樂差不多大小的玻璃瓶子裝的汽水,才力一頓要喝24瓶,也就是一箱。
而且由於長期在隊內訓練,才力的謀生技能應該是非常差,做不了教練,做不成警察,要麼自己做生意也可以,當時也有遼寧隊足球隊運動員,後來做生意,做得也不錯,才力並沒有那個資金,沒有那個頭腦也沒有那麼多朋友,就買了一輛計程車,但是又做不成。當年在瀋陽計程車曾經是一個非常不錯的行業,一個月可以賺幾千元在90年代初應該是高收入,但才力出難以駕馭。
總的來說,才力是個特別單純的人,對什麼事都馬馬虎虎,不是很有心機,包括對自己的未來也幾乎沒什麼設計,當年大概也沒有太多的選擇,沒有太多的機會。當年遼寧體院門衛裡面,有六個亞洲冠軍,兩個世界冠軍。
但才力長期從事重競技項目的代價,就是過於碩大的體型隨著年齡的增長,開始逐漸成為了一種負擔。對於這位心地單純、開朗樂觀的冠軍來說,退役後的5年是一生中最鬱悶的時期,他不僅受困於運動生涯帶來的各種痛苦的頑疾,更受困於家庭瑣事、地位落差和生活壓力。而更根本性的鬱悶,既來自兩個地方、兩個時代的寂寞與喧譁的對比,也來自於他一生都無法脫離舉國體育體制。
才力從1998年開始就經常伴有呼吸困難的症狀。學院給才力買了一台昂貴的呼吸機,1999年這台呼吸機成了維持才力生命的伴侶。2000年才力的體重達到了140公斤。那一段,他可以不利用呼吸機來維持了,但沒過多久,他又開始發胖了,體重增得很快。2003年5月31日,由於長期低氧、睡眠呼吸暫停綜合徵、身體肥胖、血壓高、肺高壓、心血管系統比較薄弱,誘發了心血管系統併發症,才力先是意識喪失,隨後心臟停跳。
多年受困於貧窮、不良生活習慣、超過160公斤體重、昔日的亞洲第一力士、門衛才力麻木地嘔吐著,毫無尊嚴地死了。在他死去的當天,家裡只有300元錢。
久病延醫,英年早逝。一種本不足以迅速造成死亡的疾病,一個本該有著良好健康底蘊的身體,當這兩者交集在這位前亞洲第一力士的溘然而去時,一連串的揣測懷疑給才力的死亡冠上了「非典型」的帽子。
而在他去世的9年後,他的遺孀劉成菊又陷入絕境,她患上乳腺癌。女兒的體重也一度達到153公斤,她抵抗力低下,轉氨酶偏高,胰島素偏高,患有支氣管哮喘,曾出現呼吸困難等症狀。家裡欠債過多,劉成菊擺過地攤、送過奶、做過網吧收銀員,但日子仍然入不敷出,不得不將房子賣了還債。
女兒才金月還為此發布了多條微博求助社會,剛開始並無人響應。但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大V轉發,劉成菊母女終於得到了廣泛關注。才金月也被北京某醫院接收,接受實施減肥手術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