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嫁給了全世界最實誠的男人,直到我聽到他躲在廁所打電話

@ 2016-02-12

我跟邵峰是相親認識的,第一次見面,他穿得亂七八糟就來了,身上的襯衫很舊,而且皺巴巴的,頭髮也亂,就像熬了一夜的賭鬼。

然後邵峰解釋,昨晚趕項目加班,忙到早上才想起來今天要相親。

鑒於大齡女青年特有的容忍度,我沒有發作,而是體貼地在西餐廳問服務員有沒有稀飯,我想邵峰應該還沒有吃早餐。

就是這個貼心的舉動,收伏了邵峰。後來邵峰告訴我,他本來對今天的相親沒有抱希望,因為我的年齡太大了,已經31了,而他想找個28歲以下的,對婚後的生育有好處。

那天相親過程中狀況百出,邵峰聲音很大地喝完稀飯後,又點了牛排,用刀子把盤子割得吱吱響,將割好的肉一一叉到我的盤子裡,殷勤得近乎巴結。只是動作太大,碰翻了水杯,又碰翻了蕃茄醬,整頓飯吃得狼狽不堪。

吃過飯後,我們走出西餐廳,打算隨便逛逛。然後我被櫥窗里一條貂皮披肩鉤住了眼神,那是一條漂亮到極致的披肩,雪白,蓬鬆,只看一眼,溫暖就浸到了骨頭裡。

我只是看看而己,貂皮價值不菲,我還沒有不懂事到這種程度。

但令我沒想到的是,邵峰只是發現了我流連的眼神,就說,你竟然喜歡這種東西?就因為世上有你們這種女人,才有多少無辜的小動物受到殺戮,你們有這麼多衣服可以穿,為什麼還要搶奪小動物身上唯一的一件?

我愣了。一個認識還不到兩小時的男人,一個連約會都不懂得穿件乾淨衣服的男人,他憑什麼教訓我?

這次約會後,我猶豫了一段時間。但是年齡不等人,過了30歲還沒著落,父母的頭髮都愁白了。

而且邵峰的追求攻勢很猛。每天都打電話,扯東扯西。有時候我很不耐煩,就問他,你看上我哪一點了?

他說,你沒什麼大毛病,長得也拿得出手。還有,我們都吃過一次飯了,前期投入已成定局,沒理由不繼續下去,不然就虧本了。

我默默吐出一口老血。

可是邵峰打電話歸打電話,卻沒有再約我。有一次我忍不住又問他,你天天給我打電話,說想我,為什麼不安排下一次約會?

他說,天天約會多費錢呀!最好是一周見一次面,既不會過於浪費,又適當地培養了感情。

我說,那以後不要再見面了,讓你省一輩子的錢。

邵峰卻認真地說,不,我的計劃是每周約會一次,每次約會金額上限是兩百塊,一個月四次,就是八百塊,一年約會四十八次,共花費九千六百塊。一年後就可以結婚了。

我把這事當笑話講給閨蜜聽,可是閨蜜卻說,比起有些約會還千方百計讓女人買單的猥瑣男,這人算很坦蕩了。

閨蜜說,心裡不藏一點話,什麼都願意坦誠相告,對女人來說,這樣的男人更安全。

半年後,我們閃電結婚,結婚那天我說,我們只約會了半年就結婚了,替你省下四千八,我這老婆夠賢惠吧?

邵峰得意地說,那是我看人的眼光准,你看你的頭髮,又黑又直,不染不燙,一看就是個會過日子的。

和這樣的老公過日子,最大的遺撼就是沒有浪漫。情人節,結婚紀念日,聖誕節,我休想從邵峰那裡得到一個驚喜。

我決定跳槽已經很久了,現在的公司新人進來一撥又一撥,個個飛揚跋扈。所以當我發現另一家大公司的人事主管是邵峰昔日的大學同學時,我十分竊喜。

可是邵峰反對,他的理由是,那家公司太遠了,接你上下班得多花多少時間和車馬費啊?

面對邵峰難聽的大實話,我已經可以做到充耳不聞了。我不理他,直接去找了那個同學,他爽快地答應幫忙。

只是我高興得太早了,因為我始終沒有接到面試電話。直到有一天,我聽見邵峰躲在衛生間打電話,在電話里萬分感謝那位同學撤下了我的求職申請。

邵峰並不是我的理想。為什麼嫁給他?我無數次問過自己。也許女人年紀大了,再堅持的東西都會一寸寸失守,少女時代關於白馬王子的夢,被現實的蛤蟆們一個個地戳破。所以我們只好檄械投降。

那天我和邵峰大吵一架,我哭喊著說,你平時對我斤斤計較就算了,情人節買束花都要過了十二點再去買打折的,選件生日禮物要反覆權衡性價比,娶我的原因是因為我不愛打扮省錢。這些我都忍了,可你怎麼能毀掉我的前途呢?我上了那麼多年學,想有個好一點的發展有什麼錯,你是有多恨我才會這樣暗中使絆子?

嚷完,不等邵峰做出反應,我拉開門沖了出去,等邵峰追出來時,我已經坐進了計程車,消失在滾滾車流中。

我在公司住了一周,期間拒接邵峰的電話,邵峰來公司找我,也被我拒之門外。

公司是集體宿舍,我只能和那些我看不慣的新員工住在一起。白天,姑娘們生機勃勃地工作,晚上繼續生龍活虎,約會的約會,學習的學習,進修的進修,除了我,就沒有閒著的。

這時我才慢慢感覺到恐慌,原來我看不起的新同事們,竟各有各的本事,那個小王原來已經考到了架構師證書,而那個小周則通過了英語專八,說話嗲嗲的小米其實已經拿到了世界五百強公司的offer,年後就要跳槽去新公司大展鴻圖。相比之下,我畢業那麼多年,學歷沒有任何提升,工作能力也普通,在公司呆了五年,還只是一個小職員,每次升職加薪都沒有我的份。

我繼續住在公司里,因為不知道找什麼樣的台階主動回家。直到我收到快遞送來的一條披肩,雪白,蓬鬆,只看一眼,溫暖就浸潤到骨頭裡。

邵峰一直記得,我夢想有一條這樣的披肩。只是,這不是真正的貂皮,而是仿得很好的假貂,這個男人始終是一個堅定的動物保護主義者,即使他急切想向我求和。

晚上,邵峰來接我,他說,其實那個公司很亂,你是我老婆,我不想讓你去受委屈。

我鼻子一陣發酸,誰說這個男人實誠的?在婚姻中,他分明是一隻最懂得趨利避害的狐狸,他用他貌似實誠的奸詐,將我牢牢地束在自己的地盤裡,一輩子都不想去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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